夫妻俩担心的没错,高童童果然对搬到城里的生活十分不适应。
麦收之后,把家里都安排妥当了,请亲朋好友到新家小聚了一番,算是暖房。高爱民一家四口便搬到了城里。
这时候刘桃儿的店也准备的差不多了,早早的装修好,只差刘桃儿再做出几件成品出来便可以开张。
新的生活两口子感觉都不错,新家这里不管是离高爱民的公司还是刘桃儿的店铺都不远。菜市场更是只隔了一道街,一转身就到了,缺点儿什么出来买都很方便。
高浩浩小朋友还是一个只知道吃奶的小包子,对于搬家完全没有感觉。但是高童童就不一样了。她从小在村里跑大的,才开始搬新家见到这么漂亮的房子还十分喜欢,但是这种喜欢仅仅维持了一两天。这里没有一起玩耍的小伙伴,也没有小动物甚至连家里的鸡鸭都没有。她每天除了能在院子里祸害祸害那些新移栽的花草什么都干不了。
几天下来,高童童便开始整天哭着要回家了,因为不开心,连一向胖嘟嘟的小脸都受了不少。刘桃儿没办法,只能同意高爱民的意见,把高童童送到了离家不太远的幼儿园。
才开始,高童童略有些不适应,回来总跟刘桃儿哭着闹腾,不肯继续上幼儿园要回家。毕竟早上把孩子送过去,晚上才能接回来。高童童虽然小时候没少在姥姥家住,但是这两年却是刘桃儿一手带的,跟妈妈亲的很。孩子整天哭,哭得刘桃儿和高爱民都心疼不已,甚至怀疑他们搬到城里的决定是不是错了。
不过等过了半个多月,小家伙终于适应了,每天从幼儿园回了家还会拉着刘桃儿跟她说又学了什么新东西。高童童是个很有表现欲的小家伙,就算是学了一首新儿歌,也得跟高爱民和刘桃儿表演一番。
高童童他们所在的幼儿园早上八点半开始上课,下午五点半下学。刘桃儿每天把孩子送走,再步行去店里时间正正好。
刘桃儿的店离他们家不远,铺面不算大,但是装修的却十分好。大厅里摆着刘桃儿和王桂兰做的几件样品,都是大红的结婚礼,除此之外还有与之配套的精致绣鞋。除了大厅之外,还有两间屋子。一件是试衣间,另一件是刘桃儿和王桂兰做衣服的地方。屋子里摆着一个缝纫机,和一张单人床。
高浩浩年纪小,刘桃儿舍不得让人帮忙带,好在他人虽小但是却极其乖巧,只要吃饱了,不用人哄也能玩儿的很开心。平时刘桃儿在一边做活,高浩浩就在床上自己玩儿。
王桂兰绣花手艺不如刘桃儿好,但是不管是做衣服还是做鞋子都是一把好手,除了招待客人,做鞋子做衣服一点儿都不含糊。说起用缝纫机,刘桃儿跟她差远了。
刘桃儿的店还没开张的时候,就很引人注意了。透过玻璃窗,人们就能从外面看见大红色的结婚礼服。那漂亮的样式几乎能让每一个经过的小姑娘走不动路,哪个女孩子能受得了这样的诱惑呢。
现在虽然是八十年代,但是几乎遍地是黄金,就算是一个卖菜的小贩也能赚到不少钱,可以说只要你肯下苦工都能挣上不少。所以刘桃儿店里的衣服虽然价格很高,但是一个月下来也能卖出七八件。别看件数不多,但是这七八件也有七八百块钱了。
每天舒舒服服的坐在屋里,一个月就能赚这么多钱,王桂兰别提多喜欢了。刘桃儿一个月给王桂兰开五十块,虽然跟刘桃儿挣得相差很远,但是王桂兰却十分满足了。她家男人每天累死累活的也挣不了这么多。刘桃儿虽然挣得多,但是自己一没本钱二没手艺,一个月能挣这么些钱已经很不错了。
现在虽然有很多人开始做小买卖,但是因为各方面的原因,很少有人雇人,基本上都是一家人忙活。所以虽然王桂兰有力气有能耐,但是也没地方使,只能看着家里的几亩地,照顾照顾孩子。
现在,一个月她就能挣五十块钱,更何况上班晚下班早,完全不耽误家里的活。店里客人平时也不是那么多,空闲了还能做做自家的活,王桂兰觉得没有再好的了。甚至他觉得如果是她是刘桃儿,完全没有必要再请人,自己完全忙活的过来,所以对于这一个月五十块钱不仅不觉得少,却觉得有点儿多。所以她每天都恨不得多做一点儿活。
这天,因为天儿不太好,看着也不太可能有客人的样子,刘桃儿就把店关了,在里面和王桂兰一起做衣服。天儿马上就要冷了,俩人现在开始做秋装和冬装了。
女人们闲着无聊,当然要唠会儿磕。王桂兰一边做鞋一边跟刘桃儿说:“你小姑子快要到日子了吧?”王桂兰说的是高秀儿,因为跟高家关系一直不错,所以对高家的事儿了解的很清楚,见刘桃儿这两天做了两身小衣服,那样子也不是高浩浩能穿的,估计高秀儿快生了,便问道。
“估计就是这个月,具体是哪天还不知道呢。”刘桃儿说道。在高爱民的几个兄弟姐妹中,刘桃儿跟高秀儿关系最好,现在小姑子快生了,她帮着做了好身小衣服。
“要我说呀,秀儿的命才是真的好呢,虽然嫁到了村里,但是国强有出息,在城里面混的风生水起的,搬到城里来还不是就是一句话的事儿。你家我大爷眼力真好,不管是娶媳妇还是找女婿都是人中龙凤。就是老三家的,还差点。”王桂兰跟刘桃儿感叹道,高家的两个女婿和长子媳妇都是高父最后拍板定的,村子里就没有一个不说好的。
高爱民和刘桃儿虽然是高爱民一定要娶的,但是小两口现在过得也不错,就是高家老三,媳妇是高母力主要娶的,日子过得不好不坏不说,还折腾的一家人都不安生。
刘桃儿没接话,前段时间她可以说是跟白静撕破脸了,后来妯娌俩见了面,白静也不跟刘桃儿说话,她不说刘桃儿当然不会上赶着。所以妯娌俩现在是谁也不搭理谁。好在俩人现在住的远,平时也就是在高母那里吃顿饭的时候见上一面,十天半个月也碰不到一次。
见刘桃儿不接话,王桂兰继续说道:“这段时间咱们忙,你还不知道吧,爱军家的娘家出事儿了。”
这个刘桃儿还真不知道,他们搬来城里有一段时间了,才开始是因为女儿总是哭,忙着照顾女儿,后来好不容易女儿在幼儿园适应了,她又开始忙着店里的事儿,村里都没回去几趟。“出啥事儿了?”
“据说呀,白静兄弟被人设了个套儿给套住了,连房子都抵押出去了。现在她正忙着借钱帮忙呢,前段时间去你大伯哥家去了,不知道借了多少。幸亏你们前段时间闹了点儿不愉快,要不然还不得借到你家来。不管是城里的还是村里的,这男人啊一开始赌,就没有落到好的。”王桂兰说道。
却原来是白静弟弟出的事儿,白静弟弟平时就好赌两把,不过赌的都不大,家里人也没放在心上。前段时间他被一些牌友叫到了一个大场子上,才开始真是赢了不少,但是后面却一直输,把手里全部的钱都输了不算,还把家里的房子给抵押出去了。
这明眼人一看就是套儿,但是有他白纸黑字的证据,一家人也没有办法,只能凑钱赎房子,总不能真把房子给人家吧,白静这做姐姐的少不了也得帮忙。
刘桃儿一听,还真是唬了一跳。其实正月里闲着无聊,村里人也会赌两把,但是也就是几分钱而已,这把房子都输掉的还真没见过。这也算得上一件大事儿了。不管是古代还是现在,房子和地一直被中国人看的很重。城里人没有地,把房子都输了,对于一家人来说,真是天都塌了。
“这我还真没听说,嫂子也知道,这段时间连村子里都没回过。”刘桃儿说道。不过虽然和白静闹得不愉快,毕竟是妯娌,如果可以能帮一把的话,她也不会吝惜那点儿钱。从大燕朝而来的刘桃儿宗族观念很重,要不是白静实在过分,她也不会跟她闹得那么难看。钱她看的没那么重,关键是白静的人品不好。
其实刘桃儿不知道,白静其实并不想管娘家的这一摊子事儿,她初面借的钱还不得她还,当初从娘家只借了二百块钱就给她那么大的脸子看,她肚子里的气可没消呢。但是她娘整天哭哭啼啼,她弟弟弟媳妇也一个劲儿的在旁边求救,似乎她不帮忙,就是要看着一家人去死的样子,她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也算是恶人自有恶人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