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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瑞年间,端国皇帝,三十四岁寿辰,镇远将军元晖回京述职,国泰民安,无内忧外患,端瑞帝大喜,宴请全臣。

元若兮环看了围在爹爹四周的人,都是身穿着雍容华贵,都是一副笑脸的样子,全部都和爹爹说笑着,还一直夸奖着她,但,他们眼中所透出来的都只是虚伪,嘴角微乎其微的牵动着,她很不喜欢这些人,还好娘娘说过不让她随意说话,她也实在不想和这种人说话。

元夫人在在元晖的身边,嘴角吮着笑,维持着一个和善的状态,而皇亲贵胄的女眷自然也围着她,说长理短的。

镇远将军,一直镇守边界,本来应该扣押家眷在京城,用于牵制于他,可是端帝对其十分信任,让家眷也跟随在侧,一向不喜奢华的端帝,在镇远将军回京述职之际,大宴群臣,可见,这镇远将军在端帝眼中的份量,所有人都巴不得和这镇远将军沾点亲带点故的,可是这镇远将军为人耿直不阿,可是常年在外,也对一些的权势也不受侵害,所以在这些人的眼里讨好这镇远将军是百利无害。

“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甄妃娘娘驾到。”一个尖细的声音在噪杂的环境之中响起。

一瞬间,围绕在一起的人全部散开,都低着脑袋,没有一丝声响。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所有人都半曲着身,声音彻响在天空之中。

“众卿平身。”一个平稳浑厚的声音响起,透露着主人现在的心情。

“谢吾皇。”

元若兮那双黑漆漆的眼睛看着那前方让大家等了很久的三个人,一个身穿明黄的男人端坐在其中,眉宇之间藏掩不住那抹霸气与傲然,身旁坐两名女子,一个一身和那摸明黄相得益彰,仪态不凡,一个一身淡色闲静雅致,气质高雅,虽然衣服颜色不同,而同样的都是绝色之姿。

“今日元将军回京述职,又逢朕的生辰,想和众臣同乐,今夜不谈国事,不分君臣,朕与众卿同乐。”瑞帝眼带笑意说到。

“恭祝吾皇福寿康宁。”又是一个大齐声。

“好了,众位爱卿,赐坐,朕特意为元将军接风,才设此晚宴,那么就开宴吧。”端帝语毕,各自坐到自己位子上去,原本安静的环境又变得喧闹起来。

“臣谢吾皇隆恩。”元晖上前双手抱拳,声音浑厚有力

歌舞升平,吹拉弹唱,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中央的表演之上,元若兮的眼睛一时看看表演,一时看看桌上,这么吃的样子看起来好漂亮哦,不知道吃起来是不是也很好吃,虽然元若兮垂涎这桌上的东西很久了,可是却一直不敢伸手去拿,因为她答应了娘娘不动的。

元晖也看到了小家伙那垂涎欲滴的样子,却一直都没有伸手,“兮儿为什么不吃啊。”

“兮儿在马车上吃过了,兮儿不饿。”元若兮的眼睛弯了弯,不在意的说着。

元夫人也听见了父女两说的话,看来兮儿是听了她的话,所以明明想吃却又不敢去拿,这个傻丫头,从来就不问为什么,只要是她这个做娘的提的要求,她都是一口应下,有时候她觉得兮儿一点都不像个小孩,而像是一个修炼千年的人精。

拈起一块兮儿投入视线最多糕点,放在她的面前,“兮儿不是好奇晚宴上的糕点好不好吃吗?尝尝看。”

元若兮看着娘娘的脸上带着的笑意,知道娘娘同意了,欣喜的接下了娘娘手中的刚刚已经觊觎了很久的糕点,送入嘴里,真的很自己想象之中一样香甜。

元夫人看着元若兮一脸满足的样子,脸上满是宠溺,抹去那留在唇角的残渣。

“夫人,我们过些日子就回汴(bian)城。”元晖将这些尽收眼底,官场远比战场要来的复杂,战术可测,人心不可测,谁知道自己下一秒会变成什么样,兮儿还只是一个孩子,难保树敌的人会拿她来生事,一定是夫人叮嘱了兮儿一些事宜兮儿才会这样。

元夫人只是笑笑,这朝廷之事,从来都不由自己来抉择的,长年在边境,每个人都认为她是如何不幸,远离京畿,其实也是远离是非,在那逍遥畅快,没有约束。

一个节目结束,场中之人都已经退下,就在所有人都期待下个一表演的时候,看着三个人影靠近,都不由的睁大着眼睛。

“儿臣参见父皇,母后,甄妃娘娘,恭祝父皇福寿康宁。”大皇子带着变声期特有的声音,男子在变声期的时候,声音会有些刺耳,而大皇子的声音却带着点温和,让人就像是沐浴在阳光之下,清风拂面。

“儿臣参见父皇,皇后娘娘,母后,恭祝父皇福寿康宁。”声音给人一种非常干净,非常醇厚的感觉,二皇子带着笑意的声音里透出他此刻的心情。

“臣女全芡挽参见皇上,皇后娘娘,甄妃娘娘。”一个脆生生声音显得突兀,字字清脆,声声婉转,如新莺出谷,乳燕归巢古。

三人一起出现,取悦了今晚的主角,放声大笑着,“好好好,瑥(wen)儿,珩儿,朕听甄妃说,你们早就准备一个惊喜给朕,看来朕今晚可要大饱眼福了。”

“瑥儿,珩儿,今日你们父皇寿辰,可要让你父皇开心。”皇后端坐在端帝左侧,火光映照之下,容色晶莹如玉,如新月生晕,如花树堆雪,环姿艳逸、仪静体闲、柔情绰态、媚于语言、娇柔婉转之际,美艳不可方物,看着中央站着的三个人,带着母仪天下之尊,含笑说到。

“儿臣必当不让母后(皇后娘娘)失望。”二人同时答道。

“芡挽,你可要好好协助啊。”右侧的甄妃,秀雅绝俗,自有一股轻灵之气,肌肤娇嫩、神态悠闲、美目流盼、桃腮带笑、含辞未吐、气若幽兰,说不尽的温柔可人,朝着唯一一个女孩面带笑意说到,

“臣女自当尽力。”全芡挽一个福身,应着。

回味着刚刚吃的糕点,元若兮得到了很大满足,看向台上,才发现早就不就刚才那个表演了,而是换上三个少年少女,少女端坐在中间,抚弄着古琴,一个站在左翼吹箫,一个在右侧舞剑,三人虽然还未成年,可是那绝色之姿已然成型。

每个人都沉浸其中,琴音箫声如流水行云般的优美旋律,它或松沉苍古,或清亮恬美,或奔若狷急,或缓如肃严,或悲愤苍凉,或旷远峻洁,或温润冲和,皆天上人间难闻之声。

舞剑的人随着这琴音箫声,或快或慢,似情人低诉,又似敌人厮杀。

饶是不谙音韵的人也能听的出,这琴音箫声的造诣,在当世也所见不多,要是再过几年,也无人能够超越。

“好剑法。”元晖不吝赞赏着,眉目之间带着欣赏,这个年纪就有这等功力,也算难得一见的高手了。

元晖争战在外,不似文人墨客附庸风雅,他所需要的是制敌良策和高人一等的身手,只有这样才能从战场上活着回来,才能让这个国家不遭受外敌的侵略。

“爹爹是说那个穿蓝色衣服的哥哥吗?”元若兮听见爹爹赞赏的声音不由的多看了二皇子两眼,英气的眉宇,高挺的鼻子,黑如石墨的双眸,容貌俊美,薄而红润的嘴唇。

“呵呵,是啊,这三个人里面兮儿最喜欢谁啊?”元晖笑着问着正眨眼睛的人。

元若兮脸上摆出一副认真的样子,转而看向中央的三个人,全芡挽身穿淡绛纱衫清秀绝俗,容色照人,实是一个绝丽的美人。她还只八九岁年纪,身形婀娜,仍掩不住窈窕娉婷之态。

大皇子一身玄白衣袍,衬得整个人温文尔雅,一双透澈明亮的双眸蕴着无穷的吸引力,挺拔的鼻梁,星剑的眉,看似柔弱的身体却为他增了几分书生气息,和皇子之间轮廓相似,却又是极大差别。

“兮儿喜欢那个姐姐,那个姐姐好漂亮啊。”元若兮扫视完毕之后,得出这个结论。

元夫人摸了摸元若兮的小脑袋,全相的女儿,一直被誉为才女,娘亲是甄妃的姐姐,可是她觉得还是她的兮儿最讨人喜欢,无以伦比。

“好,好一份惊喜,不愧是朕的皇儿,皇后,甄妃,你们教子有方,都赏。”端帝,开怀笑着,这么优秀的两个皇儿,都是自己孩子,能不得意。

“谢皇上赏赐。”皇后和甄妃看着中央的儿子,都是一副自豪的样子。

“谢父皇赏赐。”两位皇子也笑着拜谢。

“全芡挽,全相真是教女有方啊,才情样貌都是不俗,天下第一才女当之无愧。”天下第一才女,多高的荣誉,可见端帝对全家的荣宠有多么高。

“微臣(臣女)谢过皇上。”一个年近四十的中年,精瘦的身躯被一身青衣包裹着,睿智的眼眸闪烁着光芒从座位上走出,连同着全芡挽一起拜谢着。

全相激动着接受这荣耀,而接受封赐的人也有一些激动,但是能够看的出她极力的平复着那份兴奋。

甄妃和全相的夫人是姐妹,见到自己的外甥女有这样的荣誉,自然是喜不自胜。

坐在一旁的皇后听了之后也只淡笑着赞赏道,“全相的女儿确实是才貌双全,风华绝代,小小年纪就如此,将来说不定更加卓尔不凡。”

一席话下来让人无法猜透其中是喜是怒,是褒是贬。

虽然全芡挽是众所周知的才女,可是天下第一才女的殊荣也实在是有点言时过早,不说全芡挽现在才八九岁,谁都不知道以后会不会变成肥婆麻脸,当今才女比之过之无不及也大有人在,也只有一个答案,端帝偏宠全相。

明眼人都看的出端帝宠爱甄妃,而甄妃又产一子,二皇子又极为聪慧,文治武功都兼备,又有全相这么个势力,现在又封全相的女儿为天下第一才女,这天下第一什么意思,有脑子的人都清楚,看来,这太子之位……

“元将军也有一女,年龄相仿,元将军治下有方,想必女儿也一定很是出众。”也不知道是谁,转移了这个有人欢喜有人愁得话题。

可是这一句话却让本来置身事外的人,变成了所有人瞩目的光点。

元夫人以为只要低调处事便可以安静的回府,看来近几年朝中好像不稳,老爷手握兵权,只听皇上一人的命令,并没有和朝中两派有所牵连,才会拉出他们来作为挡箭牌,兮儿是第一次入宫,没有全相女儿那般的才学,她实在不想将单纯的兮儿参与,只想她能够简简单单的一直快乐的活着。

“娘娘,那人是在说兮儿吗?”元若兮眨巴着眼睛朝着娘娘问道,爹爹是元将军,那元将军的女儿一定是她咯,可是看看娘娘的那表情好像不是很开心。

元晖此时已经上前去,“臣却有一女,臣的女儿比较顽劣,并未有什么出众之处。”他也不希望兮儿卷入这些是非之中,成为这些人追求权势的牺牲品。

“元将军这是何话,元夫人也是名动一时的才女,元将军的女儿又怎么可能没有出众之处呢,元将军也休要那么谦虚了。”刚才那个多话的怎么可能放过这么一机会,转移端帝的注意

,要是可以顺便拉拢一下,那可是大功一件。

“是啊,元将军又何必如此谦虚呢,让朕瞧瞧元将军的爱女,这也是朕第一次见元将军的爱女,也一定是金相玉质。”端帝的心情大好,认为元晖在谦虚,元晖膝下只此一女,宠爱有加,朝中谁人不是有妻有妾,儿女成群,所以对于元晖的女儿也想看看究竟是什么样。

皇上说到这个份上,在推辞的话,就是藐视圣意,“兮儿过来见过皇上。”希望有些人不会将注意打到他的宝贝身上!

元若兮看了看娘娘又看了看前面的爹爹,她可以感受到他们现在并不是很情愿,好看的眉毛不着痕迹的蹙起。

元夫人牵着元若兮走到元晖的身边,福身,“妾身参见皇上,皇后娘娘,甄妃娘娘。”

“元若兮参见皇上,皇后娘娘,甄妃娘娘。”元若兮学着娘娘刚才的动作,说着和娘娘一样的话。

“走到朕身边好好瞧瞧。”端帝带着笑的声音说道。

每个人的视线都落在元若兮身上,没有紧张,没有不适,元若兮自动将那些探究的目光忽略,仿佛这种目光放在她的身上再正常不过了,侧目看了看爹爹和娘娘,才抬起那粗粗的小腿,向着那抹明黄走去。

应该说这孩子什么都不懂所以才会如此坦然?可是这么般大的孩子在在所有人都盯着她看的情况下,还是这么的不慌不急,镇定自若,端帝看着慢慢走进的小人儿,暗自思忖着,这元将军的女儿确实有过人之处。

元夫人和元晖早就清楚,兮儿醒来之后,好像不认生,跟谁都是自来熟的样子,但是今晚的这个阵势,就算他们两个人心里有点发怵,而兮儿就和往常一般,完全没有一丝不自然在里面,而且他们隐隐感觉,她才是全场的主角,即使是那坐在上面的人,也无法覆盖她的光芒。

“皇上叔叔好漂亮呀,比那两个大哥哥还要好看,兮儿喜欢皇上叔叔”元若兮银铃般的笑声又响了起来,没有恭维只是陈述着她所看到的。

所有人都呆了,要知道那是端帝,一国之主,谁敢说那些,虽然那话是真的,这小孩胆子太大,每个人都为这个小孩捏着汗。

端帝看在眼前不算高的小孩,弯成月牙儿的眼睛,一直咯咯的笑着,那些话心里不但觉得没不快,反而觉得轻松,伸出手将那粉嫩嫩的肉团抱入怀中,“哦,兮儿说的是真的吗?”

“兮儿不说假话的哟,爹爹和娘娘都说兮儿很乖呢。”那带着自豪的话,使得元若兮说的时候挺起胸脯,仿佛这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

周围的人都被元若兮这个样子给逗乐了,在这勾心斗角的地方,这抹单纯的笑,最是难得,恐怕只有在那荒芜边塞才能如此的随心所欲吧。

“这元将军的女儿倒是个可人儿,本宫甚是喜爱,在元将军离去前,可否让小家伙到本宫那解解闷呢。”皇后看着那单纯的笑颜,心里也生出几分疼惜。

“准奏,元将军你这宝贝就借我们疼爱几天。”端帝眉宇之间爬满了笑意,似乎完全忘记问过这宝贝的意思和宝贝拥有者的意思,看着那张粉嘟嘟的小脸,用着那大大的眼睛看着自己,让人忍不住想要捏上一把,他是皇帝,有什么是他不能做的吗,所以那张肉呼呼的小脸上多了一双‘龙爪’。

所有都被一幕给震的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了,端帝竟然对元将军的女儿如此喜爱,全相的女儿也只是给了一个天下第一才女的名字,要知道是不是真的天下第一才女,可不是一句话就完了的,金口玉言也是锦上添花,要是将来全相的女儿担不起这第一才女的名字,可就是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笑料而已,可是元晖的女儿第一次面圣不仅得到皇上的喜爱,看的出皇后娘娘似乎也很喜欢。

在所有人羡慕的时候,元晖夫妻却是忧愁万分,皇宫是什么地方,兮儿那性格一定会吃亏的,可是皇上根本就不询问他们,而只是通告他们一下皇上他的决定。

元若兮眨巴眨巴眼睛,用那无辜的眼睛看着端帝,整个人看着就像是一只可怜的小白兔一样,“皇上叔叔,兮儿能不能跟爹爹和娘娘回家?”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不禁倒吸一口气,要知道皇家是不可忤逆的。

他是皇上,有谁敢对他所说的说不呢,看着那张小脸,端帝怎么也无法出现恼怒一类的词,只觉得怎么就这么可爱。

“兮儿不想陪在皇上叔叔身边吗?”端帝眉头深锁,就想是被人抛弃人一样。

看着端帝这个样子,所有人不由的又倒吸一口气,试问又有谁见过一个帝王会摆出被人抛弃的摸样,谁敢抛弃皇上啊,除非他觉得生活太过刺激,想要更加刺激!

元若兮伸出肉肉的小手,抚平着端帝皱眉蹙额,带着心疼的语气,“皇上叔叔不伤心哦,兮儿不是不想陪在皇上叔叔身边,只是兮儿前些天不小心掉水里面了,忘记了很多的事情,爹爹和娘娘在帮兮儿想起以前的事情,不然兮儿跟爹爹和娘娘说,等兮儿一有空就陪皇上叔叔好不好。”

“哦?兮儿忘记了以前的事情?”端帝享受着那肉肉的小手在脸上轻轻抚摸着的感觉,被一个这么可爱的小家伙亲近的感觉怎么就这么好呢。

元若兮又摆出一副我说的实话的样子,点点头,任谁看到那张小脸,在坚硬如铁的心都要化为一池春水。

“好吧,就依兮儿说的,那可要常常来看皇上叔叔哦,皇后你说呢。”前一秒端帝还像是一脸哀怨表情,下一秒又转变成了一副无人侵犯帝王。

“一切依照皇上的意思。”皇后温顺的回到,那肉肉的小脸,能够激发所有雌性的母爱,只要被那双眼睛看着的人,无一人能够逃得过。

“皇上,这小家伙要是来了可不要忘了通知臣妾,臣妾看着也喜欢的紧。”甄妃一直在旁边看着,没有任何言语,可是这个小家伙实在是太可爱了,连她都忍不住想要伸出手去捏捏。

元晖夫妇暗自松了一口气,还好皇上没有生气,兮儿也不需要待在皇宫。

有人竟然能够跟皇帝讨价还价,还能让皇帝心甘情愿,看来这元府,有机会一定要走动走动,明天天气不错,适合出门走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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