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一洋回到自己的房间,他并没有被这突如其来的打击压垮,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的过人之处,那么丁一洋的过人之处便是坚韧了吧,尽管他之前的生活让他丝毫也用不上这个长处。
他打开那个常用的手机,一个个翻看着里面的联络人,他明白明天过后这里面应该没有几个愿意跟他保持来往的了,索性也就扔在一边不管了。
那么现在他还剩下什么?天浮霓酒店的一年长包房卡,住的地方算是有了。希尔餐厅的金钻储值卡,里面应该还剩下个七八万,省着点吃应该还能吃个两三年,省这个字,第一次来到丁一洋的头脑里面,让他嗤笑了一声自己。存款,几乎是0,挥霍习惯的他哪里会有留钱的习惯,只要知道什么时候伸手要就行了。学校,不能上了,没有钱交学费,现在是要生存的时候,学习没法立竿见影的产生丝毫帮助。
怎么养活自己?高中毕业,除了会花钱之外别无所长,这可要犯难了,恩,走一步算一步吧。他冲了个澡,站在卧室外面的阳台上,他从来没有时间仔细的看一眼这所从小生活的大宅子,没想到自己有天会被从这里赶出去。他痴痴的望着天上那轮皎洁的月亮,惨白中带一点粉色,让他想起了妈妈的脸。他咬了咬嘴唇,深吸了一口气,让冷空气灌进自己的胸膛,好冷静下来,现在不是脆弱的时候,唯有坚强才能活下去,唯有活下去才能继续想念自己的父母。
“爸妈,我一定是做了很大的错事,才让你们做了这样的决定吧,我会改的。相信我。”他对着那轮月亮说道,几行眼泪默默的流了下来。
杜管家很想无视桌上那封信,可是他做不到,已经忘了都过去了几百年,自从他来到这个世界和丁家生活在一起后,对于那个世界的所有往事,他都不想再去过问。想到这里,他拿起那封信,划了一根火柴想要烧掉,可是没有用,信笺丝毫没有被损坏,反而那层薄雾将火苗反弹回去,杜管家连忙扔了火柴,甩了甩被烧伤的手。
“火诀:付之一炬!”他口中念念有词,右手并起食指和中指,在额头处停了一下,再往信上一指,火红的魔焰包围了整张信笺,越烧越大已经看不见它了,就在杜管家以为以为已经大功告成的时候,一道蓝色的幽光从火焰中窜了出来,随后便是一阵光晕,那封信仍然完好无伤,显然,写信的人法力要比他深厚许多。
“就让他在那个世界待着,如果他回来了,我会亲手毁了他。”没有署名和落款。
杜管家忽然笑了起来。他在心里一算,丁家正好传到了108世,怪不得他们会如此紧张,丁一洋正是丁家的第一百零八世子,丁家受到的几千年的诅咒,将因为他的降世而终结,想到这里杜管家不禁老泪纵横,终于算是熬到了尽头。
然而,事情远远没有杜梦生想象的那么简单。
“杀了他,以绝后患?”禄天魁坐在大殿之上,试探着说。
“可是,我们无法预料杀了他的后果,这些日子以来梦魇大陆上怪事连连,妖魔鬼怪层出不穷,我想这都是他产生的影响……”
“够了,一个十几岁的毛头小子就把你们吓成了这样。”禄天魁打断了右大夫张德丰的话。
“金鹏听令。”禄天魁提了提气。“就命你去杀了姜子牙的第一百零八世传人丁一洋,如若不成提头来见。”
“末将得令。”说完便下了殿。
这金鹏乃是禄王手下的急先锋,人称振翅霹雷,乃妖族中人,身高九尺,鹰喙长六寸,周身以金羽覆盖,雷厉风行,手段残暴,也深得禄王赏识。
“金将军且慢。金将军且慢。”金鹏正欲振翅高飞,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呼唤,转身一看正是右大夫张德丰。这家伙肯定是不想让我独揽战功,金鹏想到了这里,更是对他有些厌恶。
“张大夫。”
“金将军,不知道金将军如何打算?”张德丰捏出金鹏的手,把他拉到一边贴耳问道。
“这我就听不懂了,张大夫,大王有命杀了丁一洋,那便是杀了丁一洋,还有什么打算。”他皱着眉头瞪着鹰眼,等着张德丰答话。
“这梦魇大陆,乃是因为先祖纣王临终前对周的诅咒,被那姜子牙化解后独自承受,从此他的后裔改姓为丁,每一代都是后代到了十八岁时,便父母双亡,知道第一百零八世,便可由其后人重返这边大陆,破除诅咒,变革世界……”
“张大夫,我没时间听你给我讲这些历史课。”
“哎呀,金将军,你怎么就不懂呢,这梦魇由丁家而生,不免随丁家而亡,如果,你贸然杀了丁一洋,你我和大王,还有这整个世界是否存在,都为未可知啊。”
“这……”金鹏被张德丰这么一点,突然担心起来。“你是说,如果我杀了他,这个世界就会消失?”
“我是这么揣测的。而且我已经做了我自己的安排,只要金将军不插手。”张德丰面目纠结,也不知如何是好。
“张大夫,我不能因为你的揣测而违抗大王。”金鹏听出了后面这话的意思,这个大夫明显是怕他抢了功劳,于是故意说道。
“可是,金将军,你也知道,他现在并非梦魇中人,你在现实世界是杀不了一个现实人的。”
“这我当然知道,你知道现实世界讲究什么吗?有钱能使鬼推磨,并不需要我自己动手。”说到这里他反而得意起来。
“可是,金将军,你要三思啊,这些日子大陆周围魔物四起,南海那边更是及不安分,实在是经不起动荡了。”
“魔物?”金鹏听到这话一脸的怒气,显然张德丰忘了他出身妖族。
“我不是那个意思。”
“哼,张大夫,告辞了。”金鹏展开翅膀一振千里,张德丰被风沙吹得摇摆不定,瘫坐在地上唉声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