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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拦路向导

“人皆有价”这种描述风暴海湾的话应该特别要归究于东港,它的市民们都以这里是个开放的城市而自豪──对所有种族开放、对所有信仰开放,以及,对所有货币开放。

现在李斯特站在一座小山上俯瞰着这座巨大肮脏的城市,有些区域明显地很富庶,甚至极端地误导了这个半精灵对东港的感觉。东港是风暴海湾最大的贸易都市之一,精巧的房屋暗示着超乎他们想象的富裕,夹杂在街景当中。李斯特猜不出有多少人在这里漫游——他们马上就知道在东港跟在伊斯卡蓝特一样,没人会无聊到想去数清人头。然而就在那些豪宅的附近,却充满了许多满是破烂小屋的巷道。太阳照耀着豪华住宅那白色的大理石,也同样照耀着路边那些贫民窟中破烂的小屋和损坏的帐篷。

东港的贵族统治者们大部分出自商人世家,他们不择一切手段来让这城市成为最主要经济力量的这种想法,同时造就了一个盗贼们会把它们的活动看成是用另一种方式延伸的普通生意的环境,也因此东港可怜的农人们,更有甚者是他们的孩子,便是完全无助,也毫无未来可言。

沙布利?达利下了马,要其他人也照做,然后带着他们下了最后一座山,进入了这个没有城墙的城市。这群朋友们发现东港近看也不见得比远看好。没衣服穿的小孩肚子因为饥饿而肿胀了起来,他们在地上爬,当满载奴隶的镀金马车奔驰过街市时被碾压过去。更糟的是这些大道一两旁大部份是水沟,因为贫民窟没有完善的下水道。赤贫者的尸体被抛在里头,那些人悲惨的生结束之时就倒在路边。

“这真是世上最棒的城市了!”沙布利?达利举起手来强调,装腔作势地说。

李斯特对他投以一个无法置信的眼神,他一点都不觉得乞讨的饥饿人群有什么棒的。

“带我们找一艘去卡莱的船,”李斯特讲出了重点,希望能够马上结束在东港的任务,这个城市同样让他觉得不舒服,“然后你就可以走了。”

“这里?”沙布利?达利的笑容凝固了,然后双手乱舞作着各种各样的手势,嘴里冒出了一大篇让人无法听清的不知道什么语言。

李斯特挥挥手止住了沙布利?达利没人能听懂的长篇大论,“就在你耽搁我们的时候!你能带我们找到一艘船,”他更坚持地重复了一遍,“到卡莱的船!然后我们才会放你走。”

“卡莱?哦,卡莱,”商人微笑着说。“沙布利?达利知道,是的,是的。每个人都知道,玫瑰与蜜酒酒吧。是的,是的,我带你们去,可以找到船,然后我可以走。”

李斯特还是保持冷酷的表情。“如果你跟你的小同伴胆敢逃跑,”他非常平静地向他们保证,以至于商人跟助手都怀疑了他的话片刻,“我绝对会追上去杀了你们。”

此时在他附近一个影子细微的移动引起了李斯特的注意。当一个穿着斗篷的身影从岩石后面跳出来,站在他们面前大约二十尺的地方,手交叉放在结实的胸前,挡住他面前的路的时候,李斯特摇头叹息着,并没有感到惊讶,实际上这样才与这座城市相符。

“要去东港吗?”那个人问道,他的声音带有浓厚的南方口音。

李斯特没有回答,也没有动,但他的眼睛则警惕地注意着道路两边的岩石。

“你们必须得付买路钱,”那名结实的男子继续说道。“而我是你们的向导。”他鞠了一躬,露出一抹邪笑。

李斯特听说过许多关于这种威胁抢钱的事,但他还从来没有这么频繁的遇见敢于抢劫他的人。

他仍然没有回答,倒是太司说了一句,“谢谢你的热心,实际上我们已经有位向导了……”

结实的男子并没有理睬太司的话,而是走过来把斗篷脱下来扔在地上,露出腰带下悬着的剑。

“你要付多少钱?”那个人继续向李斯特问道。

李斯特想让他滚开,但马上又改变了主意,只是又叹息了一声。

“你聋了吗?”那人说道,把他的剑抽出剑鞘,又往前走了一步。“你还是把钱给我吧,否则我和我的朋友们会从你们的尸体上把钱拿走的。”

李斯特没有回答,也没有移动,更没有拿出他的武器——在剑鞘中静静呆着的亡魔剑。他就在那里站着,而他的行为似乎激怒了那结实的男子。

那人向一边——队伍的左边——悄悄地使了个眼色,但李斯特清楚地看到了他的神情。他向那边瞥了一眼,看到一个强盗的同伙在两块巨大的岩石之间的影子里面,手里握着弓。

“现在,”结实的男子说道。“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李斯特静静地把靴尖放在一块石头下面,除此之外没有做任何动作。他站在那里等待时机,盯着那名结实的男子,眼角的余光瞄着那名弓箭手。半精灵可以如此清楚的看到那男人的动作,他最轻微的肌肉收缩,以及每一次的眨眼。然后,他首先移动了。李斯特向左前方跳出并且踢出右脚。他把石头向弓箭手的方向踢出去,希望能转移他的注意力。当他开始滚翻的时候,李斯特使他的斗篷不受控制地飘起,希望这样可以把箭兜住,或者至少减慢它的速度。事实上,他根本不需要担忧,因为紧张的弓箭手严重失误了,石头击中了他的右肩,即使李斯特一点都没动,他也没可能射中。

在他落地之前,李斯特抬起脚调整自己的方向,冲向那名剑士,同时注意到另外两个人同时从道路两旁的岩石后面出现。

李斯特仍然没有拿出武器,但他令人预想不到地突然向前冲去,在毫厘之间低下身躲过了剑士的攻击,然后从挥动的剑后面出现,用一只手抓住了攻击者的下巴,另一只手绕到那人的脑后抓住他的头发,轻轻地一扭利用腰力把那剑士举了起来。这时,李斯特松开手来控制那人拿武器的那只手,防止他试图再度攻击。那个人重重地仰面朝天倒在地上。同时李斯特的脚踩在了他的咽喉上。那个人逐渐地放开了武器,就好像他正把武器交给李斯特一样。

沙布利?达利或许是觉得李斯特现在没空注意到他,偷偷躲开正津津有味观赏着李斯特战斗的太司,翻身骑上骆驼就准备离开。躲藏的弓箭手觉得不应该让他们的猎物就这样逃脱,他对准沙布利?达利的后背射了一箭。这次他没有失误,沙布利?达利从骆驼背上掉了下来,他的助手那个小侏儒吓的哇哇大叫。

当另外两个人一个从前面,一个从后面向李斯特冲过来的时候,李斯特跳了开来以防他的脚被倒地的人缠住。李斯特看到沙布利?达利从骆驼背上倒下时,他为这几个蟊贼罔顾性命的做法激怒了。他左手抽出亡魔剑向正前方的敌人攻击,随后又是一次让人眼花缭乱的旋转着刺出。正前方的敌人轻易地躲开了李斯特的攻击范围,但是这次攻击只不过是一个虚招。李斯特剑交右手,两手一起握着剑,然后突然向后踏出,同时把他的手和兵器转向身后。他把他的剑向后刺出。他感觉到了他的剑尖刺穿了后方敌人的胸,听到了当那人的肺部被切开时空气的声音。

战斗的本能使得他转向右边,并且把那个被刺穿的人留在剑刃上。他把那个人的尸体当作一面避免弓箭手攻击的盾牌,而弓箭手也如他预料的一般再度射出一箭,箭刚好射中尸体。

“白痴。”李斯特喃喃自语道,同时猛地一拉,把他前一个杀死的人扔在地上,并优雅地把剑收回手中。他即便是杀人的动作也如此的流畅优美,剩下的那名剑士终于意识到了自己根本无法与他相匹敌,他转过身飞快地逃走了。

李斯特再次快速地转过身,将剑掷向弓箭手所在的大致方向来做为掩护,接着又向逃走的盗贼追去。

弓箭手失去了他的目标,除了四处乱走的骆驼和坐在地上陷入歇斯底里的小侏儒。“人呢?”喊道,他的声音中有着明显的恐惧和挫折感。“莫克,你看见他了吗?”

又经过了一段时间。

“他在哪?”弓箭手再次喊道,这次他显得更加狂乱了。“莫克,他在哪?”

“就在你身后。”太司低语道。一把小小的匕首闪现,将弓弦切断,然后,在那震惊的弓箭手能够做出反应之前,匕首已经停在他的喉咙上。

弓箭手的身体开始抖动起来,虽然太司并没有动,匕首还是在他喉咙上划出了伤口,“我还有孩子……对,许多许多的孩子……十七个……”他结结巴巴的说着,而喉咙的疼痛让他抖动的更加厉害。

“那你就应该选择一个比较安全的职业,”太司回答道。等他发现那个男人的战栗的那样厉害并移开自己的小匕首时,那个男人已经听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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