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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一袋面粉

每一件事好像都静止了几秒钟。巫师在恐惧的震惊中瞪着他以为是自己奴隶的半身人。太司只是耸了耸肩,就如同他本身也因这个不像他会做出的勇敢行动而讶异。

巫师靠着直觉将托着蜡烛的银盘子丢向镜子的玻璃,然后尖叫着跑向房间后方的角落,那里有隐藏在阴影中的一个梯子。当镜子中的熊熊火焰喷起,李斯特刚移动了最初的几步。两个邪恶的红色眼睛从里面往外瞪,吸引了半精灵的注意,一只地狱犬从破掉的玻璃中跳了出来。

这只魔犬对李斯特喷出了火焰,但这火焰并没有伤到半精灵,李斯特以一个灵巧的翻滚避开了火焰。然后轮到他出手了,那把来自精灵王的亡魔之刃在恍惚中响了一声,李斯特往下一挥,把狗削成了两半。李斯特讶异于这把刀的威力,但是他甚至没有时间看一眼他剑下的牺牲者和旁边的半身人,就继续开始追击。

他到了梯子的底下。从天花板上通向塔最高层打开的活板门里面,传来了规律如同脉搏的闪光。李斯特感觉到每一次闪动,震动就越来越强。水晶塔的心脏由于正升起的太阳而跳动得越来越强。李斯特了解自己正要面临的危险性,但是他没有时间停下来考虑胜算。

他马上又再度面对着塞尔,这一次是在整栋建筑最小的房间里。在他们之间,怪异地浮在半空中的就是一大块规律搏动的水晶——水晶塔的心脏。它有四个面,上端像冰柱一样逐渐变细。李斯特认出了这是他身处之塔的缩小版副本,虽然它只有一尺长。

它发射出了一面光墙,将整个房间分成两半,半精灵在一边,巫师在另一边。李斯特从巫师的奸笑得知那是坚如岩石的障壁。不像下头到处是镜子的传影室,这房间里只有一面镜子!看来更像是塔墙上的一面窗户,位在巫师的那一边。

“攻击这个心脏啊,半精灵,”塞尔笑着说,他意识到了恶魔的背叛,开始猜测到李斯特进塔的目的了。“愚蠢!水晶塔的心脏比世上的任何武器都还要坚硬!不管你怎么搞,用魔法或是什么的,都无法在它完美的表面上造成最细微的一条刮痕!打打看啊,让你的愚蠢无知显露出来吧!”

然而李斯特有另外的想法。他很能随机应变,头脑灵活,知道很多敌人不是用蛮力可以解决的。

他插回剩下的武器,那把亡魔之刃,开始解开把一个黑色袋子绑在腰带上的绳子。塞尔好奇地看着,他被半精灵在必死无疑的情况下,还这么镇静这件事搞得很心烦意乱。“你在搞什么?”巫师逼问说。

李斯特没有回答。他的动作很有次序,一丝不乱。他解开了袋口的细绳,把它拉开。

“我在问你话,你在搞什么!”当李斯特开始走向心脏时,塞尔咆哮着说。不知什么原因,巫师突然觉得那个水晶很脆弱,他不安地感到半精灵比之前意识到的要危险,他害怕了。

李斯特走近那块水晶。他试着要把手放上去,但是光墙把他弹了回来。他点点头,因为他已经预料到了,然后他把手中的袋口拉到最大。他的注意力只集中在塔本身,没有看巫师一眼,也没显出听到他吵嚷的迹象。

他把一袋面粉全倒上了那块水晶。

塔好像在呻吟抗议着。它暗了下来,分隔半精灵与巫师的光墙消失了。

但是李斯特还是全心注意着塔。他知道这一层窒息的面粉只能阻绝水晶强力放射的光线一下子。

然而一下子就够了,因为他把已经空了的黑色袋子罩上了水晶,然后把袋口的细绳拉紧。

看来他的准备生效了,塞尔哀哭了出来,蹒跚地往前跑,然而在拔出的剑刃前停了下来。“不!”巫师在无助的抗议中大喊。“你知道这样做的结果吗?”就像是回答一样,这座塔开始震动。震动很快平静了下来,但是半精灵与巫师都感觉出了逼近的危险。在水晶塔内部的某处,崩溃已经开始发生了。

“我完全了解。”李斯特回答说。“我已经打败了你,塞尔*西姆。你自己宣称的短暂统治已经结束了。”

“你是在自杀,半精灵,”当水晶塔再次震动时,塞尔反驳说,这一次震动更猛烈了。“你不可能在塔垮在你身上之前逃出去!”

塔再度摇动一次。又一次。

李斯特耸耸肩,一副不在乎的样子。“那就让它垮吧,”他说。“我的目的已经完成了。那就是你必须死!”

巫师的唇间冒出了疯狂的笑声。他转身奔向嵌在墙上的那面镜子。塞尔没有像李斯特想的一样撞破了玻璃掉到下面原野上,却进到镜子里不见了。

塔再度开始摇动,这一次震动完全没有减弱。李斯特开始想要走下活板门,但是只能维持自己不倒而已。墙上开始出现了裂缝。

“太司!”他大喊,但是没人回答。下面房间一部份的墙已经塌掉了,李斯特可以看见梯子之下的碎片。他祈祷自己的朋友已经脱身,然后走向惟一向他敞开的道路。

他跟着塞尔,穿越了那面镜子。

太司的脑中一片空白,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也能感到塔正在坍塌。他紧紧的抓着自己手指上的戒指,不停的祈祷着戒指快快把自己传送走,不管什么地方只要能离开这里就好。虽然亲眼观看一座水晶塔的坍塌并不是每个人都能遇到的事,而且是从自己这个角度就更难得了,但他还是想放弃这样一次机会。

如他所愿,在闪光和劈啪声中,太司离开了这个鬼地方。

塔卡斯要塞的士兵们听到了城外田野上的厮杀声,但是直到天亮时他们才能看清发生了什么事。而当看到游牧民们冲进塞尔的军营中放肆砍杀地精之时,史奇站在城墙上他们平时所站的位置正准备发布命令进攻。

水晶塔一下子暗了下来,原本震动着的晶莹外壁也陷入了死亡般昏暗的寂静。整个塔开始震动并且摇晃,许多巨大的裂缝出现在整座塔身上。然后它裂成了两半。

被怪物军团当作神敬拜的巫师之塔垮下时,失去指挥的它们在无法相信的恐惧中不断望着。

骑士的指挥官同样惊奇,他思考着意外急转直下的形势,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不过史奇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出动!”

在塔卡斯要塞巨大城门里集合的军队从城内广场冲向原野,在一阵混乱与惊讶的旋风扫过之时,塔卡斯要塞的最终战役展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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