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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逃出生天

贪婪的怪物被阻止了,因为克莱利克来到伊贝克身边用手臂一捞,扶住了他。精灵的长剑对巨魔猛然一击,将它撞开,但是他的脚上并不放松,继续向前跑。

李斯特此刻放弃了所有的计策,他知道身后迅速发生的状况。他不只一次地必须为伊贝克的跌倒而慢下脚步,他也怀疑克莱利克在扶着另一个精灵时还能不能继续跑下去。他们惟一的机会是直接逃出境界之外。一个宽阔的沼泽就有可能击败他们,箱型的峡谷就有可能使他们陷入困境,即使没有自然的障碍挡住他们的路,他们也对能继续脱离巨魔的掌握几乎不抱任何希望了。李斯特很害怕他即将面对的困难抉择:自己逃走,因为他似乎很有机会逃出去,或是站在劫数难逃的朋友身边打一场不可能赢的仗。

他们继续逃,结结实实地跑了又一个小时,但是时间本身也开始影响他们。李斯特听到了伊贝克在后面喃喃自语,背诵着对贝欧瑞女神——草原女士的祈祷文,用他念诵的节奏来保持脚步的移动。然后伊贝克倒下了,他被一个直接走向他们的巨魔击倒的。

命运的抉择轻易地来到了李斯特的身上。他转身,双刃已然出击,同时意识到他也许无法背负受伤的老人,也不能打败现在正接近的大群巨魔。

晕眩而喘气的克莱利克并没有有意识地选择他的下一个行动。这只是他对眼前景象的单纯反应,一个拒绝屈服之人顽强的本能所作出的动作。他跌向倒下后已挣扎着爬起来的伊贝克身上,然后用空的那条手臂将老人抓了起来,另一个精灵扔下了他的兵刃伸手扶住了受伤的那个,然而两只巨魔已经在那里等候了。

李斯特就在旁边,他被这行径激励了,激昂的火焰再次在他暗金色的眼中舞动着,他的兵刃也在它们自己的死亡之舞中呼呼跃动着。

两只巨魔伸手去抓他们无助的猎物,但是在李斯特单纯地一闪而过后,怪物们已经没有手臂可抓了。

“继续跑!”李斯特大叫,他殿后并用连续不断的话语激励克莱利克。所有的疲倦在半精灵终极的战斗欲爆发里消逝无踪。他东奔西跃,狂啸着挑战所有的巨魔。所有靠得太近的都逃不过他的剑。

克莱利克每踏出痛苦的一步,嘴上就发出咕噜声,眼睛因汗水而刺痛,他盲目地向前跑。他而没有去想他还能维持这个速度多久。他并没有去想从四面八方笼罩他的、可能已经切断他道路的那些确实而可怕的死亡阴影。他并没有去想他受伤的背部扭曲的疼痛,或是他膝盖后方新的强烈剌痛感。他只是专心地将沉重的靴子一次又一次踏在另一只靴子前面。

他们踏过了一些荆棘,屈身通过生长在上面的一些,再绕过另一些。他们的心都正在忐忑,因为在他们的前方忽隐忽现的,就是李斯特望到的卡洛克森林,荒原的尽头。但是在他们和森林之间一大群密实的巨魔正等着,排成三排。

沼泽的掌握不是轻易可摆脱的。

“继续走,”李斯特用低声的耳语告诉了克莱利克,好像他害怕荒原正在倾听一样。“我还剩下一招可玩。”

克莱利克看到了面前的行列,但是即使在他现在的状况下,他对李斯特的信任还是压倒了他提出的任何异议。他用力抬起伊贝克,让他们更舒适,将头放低,在狂暴的怒气中对怪物们大吼。

当他几乎要碰到它们的时候,李斯特正在后头几步的地方,巨魔流出口水挤成一团要拦阻住他们,这时半精灵打出了他最后的一张牌。

魔法的火焰从精灵身上发出。它并没有燃烧克莱利克或巨魔的能力,但是对这些怪物而言,一个被火焰所环绕之狂野精灵冲向它们的景象,将恐惧射入了它们平常无惧的心中。

李斯特在完美的时间施法,让巨魔只有一秒的时间对它们的敌人作出反应。就像高速行进船头前面的水一样,它们分开了,克莱利克由于没有预料到就冲了进去,因而差点失去平衡,他跌跌撞撞地跑了过去,其他的精灵和李斯特接踵而至。

在巨魔再度聚集要追赶的时候,它们的猎物已经爬过了沼泽边缘的最后一个山坡,进入了森林。

李斯特在第一棵树的枝桠底下转身观望追捕的迹象?浓雾绕回了荒原中,好像这块险恶的土地在他们身后重重地关上了大门一样。没有巨魔能够过来。

半精灵背贴着树干滑了下去,他疲倦到连笑容都无法浮现在脸上了。

克莱利克将伊贝克放到森林深处一块被砍伐过之处的车床上,然后在痛苦中倒下。李斯特几分钟之后赶上了他。

“我们必须在这儿扎营,”半精灵说,“虽然我希望我们能够离得更远一点……”当他看到他的精灵朋友蜷曲在地上并且握着受伤的腿,几乎要被疼痛击败时,他住口了。李斯特冲过去检查了他的膝盖,眼睛在震惊和憎恶中张得大大的。

一只巨魔的手,也许是在克莱利克拯救伊贝克时李斯特砍下的一只手,当精灵在跑动时在膝盖的后面找到了适当的地方,紧紧地扣在他的身上。其中一只爪形的手指已经深深地钳入了腿中,即使在此刻,另外的两只也正在往内里钻。

“不要看。”李斯特建议克莱利克说。他伸手到囊中,拿出了火种盒,将一小段树枝点了起来,然后用它去烫那只卑劣肮脏的手。这东西立刻冒烟,蠕动了起来,李斯特将它从腿上拔了下来,然后丢到地上。它慌乱地试着逃走,但是李斯特赶上去,用炽炎弯刀将它钉在地下,然后用燃烧的树枝将它完全烧掉。

他回头看了看克莱利克,对于这个精灵的坚定决心感到讶异,他带着这么严重的伤居然还能够坚持下去。但是现在他们的战斗已经结束了,克莱利克让自己屈服于疼痛和疲累,伸开手脚失去意识地躺在大家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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