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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雪儿的心意

梦田里,一片辽阔的花海,微风吹来飘起了弱不禁风的花瓣,空气中弥漫着浓香的味道。花海中童筱妃穿着一件淡粉色的吊带长裙,飘逸的长发夹伴着淡淡清香,头上带着一顶花草帽;她闲神地闭上双眸,双臂缓缓在半空中张开拥抱清风的温柔,像极了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从远处看来这是一幅画家精心呵护用一笔一墨描绘出来的美图。

身后,在刺眼的光芒里走出一名身着白色衬衣、脸带阳光般的笑容的少年来。他洋溢着幸福将童筱妃搂入怀中,在她耳际边细声密语,然后两人都笑了;空气中充斥着他们爽朗的笑声,你追我跑直至夕阳落去,累了就在一块大石上彼此依偎,从背影看似一对已迈入黄昏阶段的老人相依相偎。

但是这对令人羡慕的情侣却让厄运对他们招了手,17岁的她却去了一个最至爱的男孩。

“筱妃小姐醒醒,筱妃小姐该起来啦!张家的人来了!”雪儿轻推醒沉浸在梦魇中的童筱妃。

童筱妃缓慢地睁开眼睛,不料一道刺人眼球的光芒又令她迅速磕上眼帘,用小手揉一揉它这才勉强张开“都什么时候了?”

“回小姐,已经是日上三竿了。”雪儿边说边忙碌将她扶下床,手巧地为她梳头穿衣。

“你刚才说什么张家的人来了?他们来与我何干?”童筱妃递一株梅花头钗给雪儿,问道。

“小姐竟不知张家?那小姐可知张丰遇,张老丞相?”雪儿问其,又见童筱妃摇摇头继续说道,“张丰遇乃我朝大丞相,全国上下无一人不知晓他,张丞相在先帝小时候就伴之到老,以前先帝在的时候他可是朝堂的顶梁柱,但是自从先帝仙逝就没有再插手朝堂之事了。”

看着雪儿两只眼睛散发出金灿灿的光辉又从她的语言中,便能得知这位张丰遇在朝堂的地位了,可是今日他来又为何事?又怎么知道自己的存在?

“今早,张丞相来府里说是来找寻自己的孙女,然后王爷这便让奴婢来找小姐你了。”雪儿说出一二。

童筱妃得知缘由后,陷入一阵沉闷。

会堂

南瑾修覠正在和一位宇气非凡、神采奕奕的老者共坐畅谈。

两个人平日里可是在朝堂之上没有什么交接,这位张丰遇丞相也算得是位闲云野鹤的老人,正如雪儿所说的自先帝离世后他便隐退朝堂不再插手所有国事,反而在家中过着田园一般的生活,但是欧阳欲廖并没有借机把张丰遇辞去,尽管张丰遇什么事都不管却依然还是拥有重权在手,没能把他辞去理由只有一个:不能动,一动则乱!

“南瑾修覠据说有人找本小姐啊!”一道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没有任何气质的声音插入他们谈话之中,童筱妃由于心急还未踏入门槛就被不知名物品绊倒,心中惊呼:完蛋了!

许久仍未有任何痛楚传来,方才抬头看到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在她摔倒之际接住了自己。此时的张丰遇褪去平日的庄严正用极其慈祥的目光注视她,但是这让童筱妃有了些怜爱,目光中除了慈祥更多的还有悔恨,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雪发侵染的老者心竟会莫名痛了起来。

“灵儿没事吧?”张丰遇引她坐下,用关爱的语气问她。

一时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的童筱妃看向南瑾修覠,不知所措。

南瑾修覠起身走到童筱妃身边轻搂着她,为他们介绍“筱妃,这位是张丞相;张丞相,这位便是筱妃了。”

“哦,你好。”童筱妃很有礼貌地向张丰遇行礼,来古代这么多天了,南瑾修覠总会让人来教自己礼仪这方面。一开始会有些抗拒,但久而久之就觉得没那么麻烦。

“灵儿你可认得我?”张丰遇心急地拉着她的手,激动问道。

“不好意思,您是不是认错人了?我不是什么灵儿,我的名字是筱妃,童筱妃。”童筱妃很肯定张丰遇认错了人,虽然她很不想打破这位即将迈入百年的老人的幻想。

“怎会认错?”张丰遇惊愕将她的手放开,愣是后退两步。神作坚定,思索了一番不放过童筱妃继续问“姑娘手腕上可有一块类似蝴蝶一般的胎记?”

童筱妃闻声,卷起自己的衣袖却怎料想得到自己的手腕的的确确有一块蝴蝶胎记!!

怎么可能?!难道她是魂穿了?!童筱妃小嘴张开伸出舌头用手点了点唾液试图去擦拭掉那块诡异的胎记,可任由她用多大的力气依旧无法抹去,这块蝴蝶胎记让她不置可否!

张丰遇见之胎记,激动上前去抱住童筱妃,默默地流下泪水。恍惚中眼前出现了一对十指紧扣的夫妇正笑着喊张丰遇为爹。

曾一时叱咤风云于朝堂的丞相现如今为自己失散已久的孙女流下不可一世的眼泪,这兴许就是亲情吧。

第一次感受到家的温暖,童筱妃虽并非张丰遇的亲孙女,但因从小就失去双亲的她有了这么一次贪婪的念头,就让她代替那位不幸的小姐好好地在这个时代里活下来,陪伴这位老人吧。

呆在一旁的雪儿也为这对失散重获相聚的爷孙俩而感动,拼命抹泪。

然而,南瑾修覠并无多大感受,反之觉得童筱妃的出现就是一场谋划已久的阴谋,眼神瞬间被蒙上一层冰纱,冰峰无比。

爷孙两叙旧一番之后,张丰遇便匆匆离开,离开之前还嘱咐她明日会在这个时间亲自来接自己回家。

是夜,夜动物们在黑夜中奏起独特的乐曲,生动而悠扬,好似银盘的皓月高挂在夜空中,周遭的星星不再隐忍纷纷出来为黑夜点缀、璀璨。

童筱妃正在忙着收拾自己的行李,其实她也没有什么好收拾的。这里的一件一物都是南瑾修覠给的,想想在这里的每一天都任由他摆布,走到哪都有人跟着让她不自在。终于要离开这个鬼地方了,唯一能让她牵挂的便是雪儿这个丫头了,再怎么说都相处了那么多天还是有一定的感情的。

“小姐”雪儿不知什么时候走到她的身后,等童筱妃转过身看到雪儿欲言又止。

“怎么了?”她放下手中的衣服去牵起雪儿的手,雪儿是一个十三岁的小女孩比自己小了一岁,平时她待雪儿就像是对自己妹妹一样呵护在手里。

“小姐能和雪儿去一个地方吗?”雪儿眼中带着一些请求,样子就快哭出来似的让她不忍心拒接。

童筱妃颔首便跟着雪儿直至走到很少有人来的后院。

猫头鹰的双眼在黑暗中显得这般幽暗、诡异,再搭配旁边的竹林深处传出“咕咕”和窸窸窣窣的声音,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嘀咕商量一样。

她缩着脑袋眼睛四周左右相顾,伸出微抖的手去拉雪儿的衣角,声音带恐慌“呐,雪儿你带我来这里干、干嘛?这里很黑,好怕。”

“嗷呜!”话刚落下的一瞬间身后竟响起类似野兽的狂吼,可是这里应该没有那些冷血动物吧,南瑾修覠还没变态到在自己家里圈养野兽。

身体机械般地向后转动,惊恐在脸上定格。

站在她后面的雪儿猛地伸出双手抓住童筱妃的肩膀,让她正面对着自己踮起脚尖吻上了童筱妃发抖的嘴瓣,用尽力气在她的小嘴上辗转反侧,小舌头趁着她呼吸的时候像灵活的小蛇爬进童筱妃的口中,与她一起纠缠。

泥马?!雪儿竟然在**自己!!整个思绪被一道无影的雷劈开两半没有办法再多想其他东西,发愣一分钟之后童筱妃才醒悟过来使出全身的力气将雪儿推开,使劲抹除嘴上雪儿残留的味道直至嘴唇变成香肠嘴。

“你疯了吗?!我和你都是女的!!”眼眸中饱含着不可置信和怒火,撕声竭力地把话喊出来。

雪儿立即又上前抓着她的手,泪水如洪流一般涌出来,瞳孔放空,流转着不知所措。只要一想到明天童筱妃就会离开王府,埋藏在心底对童筱妃深扎于土的感情就雷同那被下了催长药的玫瑰一样从土里违背自然规律急速生长,带刺的玫瑰缠绕着身体,鲜血淋漓侵染衣裙,而这种感情衍生成它的营养,几乎被吸尽、榨干,令自己痛苦难耐。

“小、小姐,我不管!雪儿只知道雪儿喜欢小姐!!我管不了那么多了!!小姐,雪儿真的好喜欢、好喜欢小姐!”几近失去理智的雪儿紧紧掐住她的手,甚至在童筱妃的手上留下道道血色掐痕。

手腕传来的痛让她知道,雪儿对自己那种强烈的喜欢达到一种高峰,只要她不小心说错什么的话就会令雪儿做出极端的行动。

很快地,童筱妃极力让自己恐慌的情绪生生压下来,平息呼吸,试图抚平雪儿。

“雪儿你听我说,你不能因为短暂的喜欢就把自己的一生给毁了,你看看你那么可爱那么聪明一定会有好多人去用心爱你,而且我们都是女的,在一起会有伤风气,所以雪儿听姐姐的,放手吧,好吗?”童筱妃用格外委婉、温柔的语气来说服雪儿,边为雪儿拭去眼泪。现在的雪儿让她感到心痛,明明是个那么快乐的孩子怎么会变成这样?是她的错吧。

“不!我不要!”雪儿打掉她的手,甚至后退,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地摇头“不会的,其实姐姐是喜欢我的吧,否则姐姐也不会对雪儿那么好,对吗?”雪儿还是无法相信自我欺骗,又去牵起她的手,用满是期待的眼神望着她。

殊不知,雪儿的期待就犹如一把无比锋利的剑扎进她心头,然后被人转动搅碎心肉。

童筱妃知道像雪儿这样子的年龄阶段会误把自己对她的好当做是一种喜欢,这种喜欢并在雪儿心中滋长;开始,童筱妃竟会有了些许害怕。然后她下了极大的决心撇过头不看雪儿,任雪儿话语似浪涛般向自己卷来,而她只能默默承受,也许把这些话说出来雪儿就能好些,童筱妃是这么想的。

“你说啊,小姐对我这么好一定是因为也喜欢我的,对吗?呜.”雪儿说了那么久、那么多,仍然听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其实她早就知道了不是吗?只是不愿意去承认罢了。

不知是开始绝望了还是哭久了,雪儿就像块软塌的海绵倒在地上,沉重睡去。

童筱妃眼疾手快把她扶起,为她拨开被泪水浸湿而凌乱的头发,小脸变得惨白没有一点血丝,将她紧紧搂入怀里痛心留下泪水:

对不起.

寂静的黑夜响起了低落的泪水的声音,“嘀嗒嘀嗒”地在空气中传播回响于童筱妃心中。

把雪儿送回房间后,曾几度想入睡的她已经无法安心睡觉,她在害怕。

清晨。

覠王府内被一道骇人的呼喊声打破宁静,一下子所有的人都放下手中的活纷纷随着声音来源处走去。

眼前一具在水中漂浮有好一段时间的女尸打捞起来,女尸的脸已经浮肿得认不出来了,手上带着一个廉价的假玉镯,一身浅蓝色的丫鬟装头,最为耀眼的还是与她一身装头不搭调的梅花簪子。仔细一看,分明这是童筱妃曾送于雪儿的梅花簪!

一夜之间,折送了一朵正值花季的少女。

南瑾修覠赶来后见之,好像又想到了什么,急匆匆地命人把雪儿的尸体收拾干净还让所有人都把雪儿的死死死封住,不让府里人透出半点风声后就走人了。

一瞬间,覠王府多出了一种阴森的感觉,让人感觉到不寒而栗。

当张丰遇来接童筱妃回府的时候,童筱妃再三询问剑临雪儿的去向,剑临总是闪闪躲躲的,说什么雪儿今日一早便收拾行李回乡了。

听到这种回答,童筱妃才舒了口气。回家了也好,换个环境心境也会有所不同。

南瑾修覠没有做出任何留下她的举动也没有出来送她离开,只是出奇地在书房里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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