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太爷一看,就吩咐李班头说:“给他二人戴上镣铐,送到牢里去吧。告诉牢头,不要难为他们,让他们吃好喝好,也不辜负这三天的劳累。但要看好,他俩可是杀人重犯。”
师爷一看,就说:“老爷,你可真沉得住气,我以为你费了那么大的劲,又不抓他俩了呢?”
“你没见他两人警惕性多高呀,如果硬抓,肯定要有一场打斗,伤着我们的人就不好了,伤着他俩我们还得给他们治伤,要是死了人,那就更不好了。这多好,我们的人了解了鬼头刀的招术,对以后防范鬼头刀必有好处。又轻松将其拿下,毫发无损。只是他两人这几天的辛苦是白费了,怎么办呢?谁让他们两人卷入了此案?是案中人呢。不屈中的屈死鬼!没办法呀,法不容情吗。”县太爷说出了原委。
“哈哈哈,这孙猴子再精,也没逃出如来佛的手心。毕元是老爷的手下败将,败一回还不过瘾,非败几回才罢休,这人那,怎么这么蠢?就不醒悟呢?”李班头真是服了老爷了。但他纳闷呀,这老爷现在怎么这么聪明?“高,真是高招。那天骗他两人来,就是高招,这回又轻松拿下,真令人佩服。可这几天,把我们也瞒住了,老爷现在怎么这么深不可测?”
“咳,这不都是毕元给逼的吗,咱不是当了这个七品官吗?当了官就得干事,你当官不干事,朝廷要你干什么?想把这个官当下去,不贪点肯定不行,可不管你贪了多少钱,多好多坏,公事可一定得干,该认真时,还得认真,这个案子断错了,冤杀了人,以后查出来,我们都得人头落地。咱们要想保住人头,养活老婆孩子,不得不把法子想到,把案子审明,公正断好这个案子。若说上不负朝廷,下不负百姓,的确难以做到,但能尽心尽力也就可以无愧了。”李士林感叹一番。
众人听了,反应不一。原来县衙的老人都觉得奇怪,老爷怎么公正起来了?以前银子就是公正,谁的银子多谁就有理。那听到他说什么朝廷,百姓,公正之类的话。
李宝、王兰他们听了,觉得这才象个官员说的话,当官的就应这样,不说为朝廷,只要百姓有冤有处诉,能公正断案就行,百姓就满意了。有冤无处诉,断案不公,百姓就受苦了。长此以往,官逼民反,百姓就造反了,什么样的朝廷也得被推翻。
“老爷,这人是抓了,他两人能招吗?怎么审呀?”师爷问。
“你准备一下,我想明天就审他们二人,根据审的结果,再采取下步行动,夜长梦多呀。本应今晚就审他们,但他们喝醉了,审不成啊。”李士林说道。
师爷听了县太爷的话,心想:是得快点审啊,借人时答应只用三天。若时间长了,就漏馅了,那对这个案子是极其不利的。只有快审,审出结果来,才能采取果断措施。今天这两个教头醉了,若不是这样,今晚就审才对。这也与打仗一样,兵贵神速。只有快出结果,才能使毕元措手不及,置于他死地。于是,师爷说:“老爷,这俩小子不是太好审那,得好好准备一下,仔细想一想怎么审吧,不行的话,就大刑伺侯,不怕他不招,其余的事情我都准备好。”
“好,我想想,想想。”李士林听了师爷的话认真的说。想了一会又说:“大家先休息,监狱那要加强防卫,前后门也要增加人手,增加岗哨,千万不要大意。明天早上就开审,大家早点来。”
李宝马上交待刘平、李臣布署增加防卫的事,待人员到位了,他才随着李士林去后院休息。李士林一边走,一边想着明天怎么审案子,这两个杀人者能不能招供,如实的供诉一切呢?可别弄夹生了,长时间审不下来,可就被动了。想着,自言自语的说:“真得费点心思。”夫人来接,听着这没头没脑的话,就问:“老爷,还要费什么心思?是不是往老婆身上费心思呀?可别往三个姑娘身上费心思啊。”
“瞎说些什么呀,别乱说!”李士林说着,往身后一指。
夫人往后一看,见李宝手提大刀远远地跟来了,怕李宝听去,吐下舌头,不好意思了。又说道:“老爷,你又几天没回家了,可别太老累了,都死过去两回了,可得注意了。我可不能没有你呀!你好好休息休息,就当可怜我们娘俩了。”说到此处,悲痛难忍,眼泪下来了。
李士林听了夫人的话,心想:我死过去两回也不是累的。你不能没有我?为了这个案子,我的老伴,我的家,我的儿女失去了我。特别是我的小女儿,整天以泪洗面,你知道我有多么难受?想到此,他不禁失声说道:“这个该死的毕元,该死的常喜来,弄的我好苦啊!这两个大混蛋,真是该死!”
“老爷,你怎么骂起你自己了?”夫人听了,太觉异常了,老爷难道疯了吗?她想着,扑到老爷怀里摸摸老爷的脸,使劲捏一把。
“你这是干什么呀?孩子还在后边呢。”李士林责备她。
“老爷没疯,老爷没疯。”夫人高兴了,大喊大叫。
李士林听了,觉得很奇怪:“你说什么呀?我疯什么呀,尽胡说。”
“那刚才你怎么骂你自己?”夫人不服气的问。
“我什么时候骂我自己了?我骂坏蛋毕元,骂狗官常喜来。”李士林恨恨的说道。
夫人一听,眼睛瞪得老大,用怀疑的目光看着丈夫问:“你骂常喜来,那么你是谁?”
“我?我是谁?”李士林一下子醒悟过来。“咳,我怎么气糊涂了?也对,骂骂我自己,清醒清醒,我办案不力,还不该骂。”李士林反应还算快,把真相掩饰过去了。但他自己确是觉得心力俱疲,力不从心。可既是如此,也得想法,想好法子审案。夫人听着老爷的话,心想:“老爷一定是想得着迷了,太累了。这个该死的案子,该死的毕元,真把我们老爷害苦了。这个小小的县官怎么这么难当?早知如此,还不如嫁一个农夫,虽然生活苦一些,可能夜夜撕守在一起。农夫身累心不累,这心累可比身累厉害多了。这心累的人对老婆不亲。可盼着快点结案吧,结了案就好了,夫人期盼着。咳,这荒乱的年头啊,官民不得安啊。
第二天一大早,衙役们都来了,把大堂打扫了一遍,站班的人也都安排好了,师爷看到准备的差不多了,就来到二堂告诉老爷。这时,李班头也来到二堂,告诉都准备好了。李士林见他两人来了,就把昨晚想的办法对两人说了个大概,两人都赞同。于是,李士林就与他二人向大堂走去。这是他第二次审案,心里还是忐忑不安。可又一想,自己是这里的父母官,说了就算,下令就得执行,自己怎么干都行,而且昨夜又想好方案,有备而来,怕什么呢。想到这里,他胆壮了,昂首走上大堂。
看到十几个衙役手扶板子站立两边,李宝手持大刀站在身旁,他一拍惊堂木,一声喝令:“升堂!”
“衙役喊完堂威,李士林就下令:“带毕家庄的犯人毕成,毕臣!”
不多一时,两个大汉带着镣铐被带上了大堂。
这两人进了大堂,望着公案后面端坐着的县太爷,立而不跪。而且还说:“我们二人来当教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为什么用酒罐醉我们,把我们送进了监狱,我们无罪呀。”
“大胆狂徒,你们二人杀了四人,还敢抵赖,还敢说无罪?到毕家庄去找人,为什么只找了你们两人?为什么把你们两人的刀送回去了?这两把刀是不是你两人的?”李士林问道。
“是我们的刀,那又怎么样?你无凭无据,凭什么说我二人杀了四人?那四人在那?我二人杀他干什么?”这两小子以为县太爷是诈他们的,死硬起来。
“念你们二人在此传艺尽心尽力,我不想难为你们,给你们用刑。我来问你,你二人承认这两把刀是你们的吗?”县太爷问道。
“是,是我们的,这没错。”毕成回答。他以为:刀是我们的,那又怎么样?那把刀杀了人,你还能认出来。他们久居农村没见过审案,也不知怎么审命案,更不知怎么回答好。
“在这之前,这两把刀一直在你们二人手上吗?”
“是,一直在我们手上,从未离开。”
“准确吗,一直没有离开?”
“准确,一直都在我们手上,一直没有离开过。但我们没有杀人,还望老爷明察,不能硬赖我们,说我们杀人,我们冤枉。”毕成回答着,又喊冤叫屈。
“你们二人杀没杀人,不是你们承认与不承认就能确定的。我再问你们,你们庄兵使用的刀,大小都一样吗?”县太爷问道。
“铁匠用大锤打造的,大致一样,但根据各人的气力需要,大小又不一样。”
“那么你二人的刀呢,与其他庄兵的一样吗?”
“不一样,我们二人力气大,打造的时候,特意告诉了铁匠,比别的刀大,重,别人用不了。”
“那么我问你,刀不一样,杀人时刺出的伤口是不是一样的?”县太爷又问。
“刀不一样,刺出的伤口应该不一样。”毕成答着。呀,让这狗官给绕着了。他自觉失言,但话以出口,收不回来了。
毕成这里兀自辩解,毕勇那里已经开始筛糠,所有的纠结终将分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