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衙役见毕小青虚情假意的说着,又拉住他不放,心里说:见你的鬼去吧,又来刺探情报了啊。于是他说:“今天有点累了,不去了,只想睡觉,你自己喝吧。”周衙役不想惹火烧身,能推则推。
“一人不喝酒,两人不耍钱。我不求借于你,又不叫你给我办什么事,你怕什么?喝点酒解解乏有什么不好?走吧,走吧。”毕小青拉着周衙役就走。
王姑娘在远处听着他们的对话,怕周衙役死活不去毕小青必然起疑,那就误事了。与柳、孙二位一商量,马上装作散步的又走回来,来到周衙役面前打招呼:“啊,周哥呀,也散步啊?啊,有客人那,不打扰了,你招待客人去酒馆吧,我们走了。”说完,她们继续往前走。周衙役一听,知道轻重,也就不再坚持,打了一个咳声说:“实在不去,有失礼仪,可我真是困顿,坐一坐就走。”毕小青心想:三杯酒下肚,什么事就都说了,用不了多长时间,你不走我还留你呀?想得美!于是,他们又来到上次喝酒的地方,找了个干净的桌头坐下来点菜。三位姑娘又变变装,也进了酒店,紧靠着他们两人的桌子坐下来,孙姑娘点了四个菜。
毕小青把周衙役弄到饭店,就大喜过望,也没注意有没有监视的。在加上晚上饭店点着蜡烛,不甚光明,近在咫尺的监视者也不知道。菜上来了,还是很丰盛。他们也都饿了,菜上来了,相互谦让一下就开吃。吃了个半饱,几杯酒下肚之后,毕小青小声而又神秘的说:“周哥,听说倭寇袭击了李家庄?”
“我也听说了。”周衙役答道。
“听说是李海平回去了,把倭寇杀个落花流水,望风而逃。”
“哪有的事,李海平在大牢里关着,他哪能回家杀敌?那还有王法吗?”周衙役想着县太爷的话,开始骗毕小青了。
“那是什么人这么厉害,能打败倭寇?”毕小青进一步问。
“李海平的哥哥,带了一批武功高手来守庄,昨天派人来县衙报告此事才知道。”
“哦?李海平的哥哥?还带了一批武功高手?真的吗?”毕小青惊讶极了。
“真的,假的,我怎么知道?李家庄来人就是这么说的。你说是真是假?李海平摊了官司,他哥哥不回来,谁守庄子?这年头倭寇、强盗横行,他在外地怎么能放心?他哥哥交际广,交的人尽是武功高手,听说这帮人弓马娴熟,很是勇猛,倭寇当然不是对手了。”周衙役借着酒劲替这位并不存在的李家哥哥吹嘘着。
毕小青听了,沉思起来:那日晚他也去了,远远望去,领着人杀倭寇的就是李海平。要是李海平的亲哥哥,那就差不多。再说,又是夜间,黑乎乎的,可能认错了人了?想到此他又有点怀疑:“于是就说:“以前怎么没听说呢?李海平还有这么个厉害的亲哥哥。”
“你与李海平很熟吗?他家的事你都知道吗?”周衙役反问。
是呀,自己与李海平不熟,只是因为官司才知道,他家的事怎么能知道呢?于是他说:“不熟不熟,咳,别人的事,咱们不提他,我来县城听说了此事,好奇,才打听打听。不说了,不说了,咱们喝酒。”毕小青觉得自己掩饰过去了。周衙役心里却说:“去你的吧,别来花言巧语骗人了,差一点你就坑了我,我快成了内奸了,差点害了一个庄子,我一家老小怎么活呀,你个王八蛋!这回呀,你就等着吃苦吧!”
两人又喝了几杯都觉得无话可说,都找个借口不喝了,剩下一桌子的菜。毕小青回到旅店就退了房,急忙骑马就走。王姑娘一直监视着他,看他真走了,才回来报告。
毕小青打马急跑,一口气跑回了毕家庄。见着毕元,就把打听到的情况一五一十的诉说了一遍。毕元听着是半信半疑,倭寇头子听说毕小青回来了,也来到客厅询问,听了情况后,他想了想说:“可能是真的,关在牢里的人不能随便放出来,一旦有逃跑的,县官担当不起。现在,李家庄能人这么多,要报仇的暂时不行,还要多找人,找高人才行。一定要报仇,血洗李家庄。”说这话时,他咬牙切齿。
毕元听了,沉思了一阵后说:“待去李家庄的人回来看他怎么说就知道了。”
拌作货郎的探子来到李家庄后,庄兵不让他进庄,他也不急不燥,放下担子在庄门前坐下来,叫卖起来。叫卖声传进庄里,引来了不少的妇女与小孩前来买货。在县衙大牢回来的李德言,在庄门附近巡行,专门防着来搞情报的探子。听到叫卖声,也出来看热闹。他用审查的眼光观察这个货郎:看他的装束是本地人,口音也一致。但看他带的货与一般货郎不一样,没几样货,问价时,不能一口答出来,有的报得很便宜,有的很贵,与以前来的货郎大不一样。李德言暗说:“小子,来探事吧?真让县太爷给猜着了,看来,得叫他满意而去呀!于是,他退到庄里,找了几个庄兵,对他们如此这般的说了一番。然后度着方步,慢慢的来到货郎面前。停了一会,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看了看货,又走开两步。一会,又有两个庄兵来到,也轻描淡写的看了看货,走出几步,与李德言站在一起。但他们不说话,拿出瓜籽吃,样子十分悠闲。货郎卖了一些货,价格都降到最低才成交,因而吸引了很多妇女前来。这时,有一个庄兵的家属也来了,要买一些针线,庄兵也跟了过去。货郎见有庄兵来到,价格又降了降,乐得庄兵媳妇哈哈大笑,觉得买着价格很低的东西了,占了小便宜。货郎便趁机与庄兵搭上了话,闲说几句后,货郎好像闻到了什么味,就问:“我说这位小哥,这地方怎么有一股血腥味?”
这时,李德言走过来说:“你的鼻子可真好使,前几天夜里在这里打了一仗,杀了六十多个倭寇小鬼子呢,你说能没有血腥味吗?
“倭寇可厉害呢,叫你们给打败了?看你们的身子骨,也不像啊。”货郎有点怀疑这几个人的武功,意思是你们几个不是倭寇的对手。实际是套话,妄想问出实情。
“光靠我们几个那就完了!是庄主的哥哥从外地回来,带回十几个武功高手,早就探知坏蛋的阴谋了,在这给他们布下了埋伏,一阵箭雨就要了他们十几个人的小命。你说,倭寇能有好吗?就是来送死的。”李德言看着探子的表情,不紧不慢的说。
探子的脸一阵青,一阵红,样子十分不自然。静了一会,他又说:“呀,庄主的哥哥这么厉害?还提前探知了情报?真是高手,了不起,真是英雄!”货郎极力称赞。
“有两个人,轻功极好,窜上房去,一点声音都没有,那才是高手。”一个庄兵插了一句话,好像极其羡慕那两个轻功好的人。
“瞎说什么呀,不许胡乱说!”另一个庄兵斥责他。
三个庄兵一听,作了个鬼脸,都跑开了。
货郎也不再言语了,看看货也卖得差不多了,就说:“货卖没了,下次再来,走了。”说完,收拾一下,挑起担子就走。还有几个妇女还要买什么,他也不理了,快步走远了。
李德言他们在庄门里看见货郎带着小跑走远了,相视一笑,一个庄兵说:“这个探子完成任务了,毕元一定要赏他。咱们吓唬吓唬他,行吗?”
“好,那得拿上剑,假装去追,他若不跑,就不是探子,若跑,就是探子,咱们也放心了。”李德言听他一说,一下子想到了跑与不跑能检验出来人是否是探子,于是就同意了。然后抽出剑来领着庄兵冲出庄门,一边追,还一边喊,:“站住,你站住,货郎子,你站住。”
货郎正快步走着,听到喊声,回头一看,见三个庄兵手拿宝剑追来了,吓得把担子往路上一丢,撒腿就跑。这就叫贼人胆虚,更是心智未受磨练,慌急无智,被人诈迫出真情。一边跑,一边从靴子筒里拔出一把匕首,握在手里,虽时准备拼命。三人本是假意追赶,不想真追出本相,就更呼喊着追赶。庄民们听到叫喊声,也都随后追去,吓得探子拼命逃跑。看探子跑得飞快,距离越来越远,追了一阵就不追了。有几个妇女本来想买点彩线绣花,不想货郎却走了,还在遗憾。看见众人将货郎担子担回来了,就一齐上前要找彩线,当打开箱子一看,箱里斜立着一把鬼头刀,只是小一点。妇女们吓得啊的一声跑开了。李德言将刀拿在手里,掂了掂,挺趁手。点点头对一个小头目说:“真是探子,这下放心了,以后可得注意。”回到庄里,找着李海平的三叔说之了此事。老头大吃一惊,他想当初县太爷告诉我这事,我真没当回事,现在他们还真来了。以后可得加紧防守,别叫倭寇钻了空子。然后命人找管家拿出五十两银子,赏了李德言等几人。又命在庄门增加人员,加强防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