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小青奉命来探虚实,见周衙役有问,赶紧答到:“我吗?杂七杂八的事,庄主叫干什么就干什么,没有闲着的时候。你呢?都忙些什么?”赶紧顺势就套老周的话。
老周还真不含糊,立马答道:“衙门里的事多,忙得很,最近去李家庄了,挨家挨户的搜查,把他们的武器全搜出来了,几大捆宝剑,全扛到衙门来了。”这一描述,可谓气势如虹,想想一干衙役威风凛凛,挨家收缴宝剑,再把剑往回那么一扛,你说威风不威风,令人郁闷的是,这么威风的事常老爷怎把我给忘了呢!周衙役在心里暗自懊恼。
“啊?为的是什么?”毕小青一听,有些吃惊,急问道。
“为什么,怕他们造反呗。”这回答那也是斩钉截铁、干脆利落啊!
王姑娘她们在隔壁听了,心里好笑,你老周也没去李家庄啊,瞪眼说瞎话,明明大部分宝剑给李家庄留下了,还说什么都扛回来了!想想也有趣,那一日老周只见他的兄弟们扛回了宝剑,如今在这里自作聪明,胡乱发挥,毕家庄这次投石问路,收获可就大了去了。
“好!县衙门办事还真利落,这是怕他们造反哪。”毕小青称赞说,心中得意啊,哈哈,什么叫是非公理,我家庄主——我的亲叔叔和他的钱就是公理,李海平是什么都没做,怎么样,成了杀人犯了吧?连徒弟40多号下狱了吧?这下子连庄里家家户户的宝剑都被收缴了,这回倭人朋友要是再来,看你李家庄还用什么家伙反抗?
接着又问:“县太爷审没审李海平?”
“审了,怎能不审呢?”周衙役回答。
“怎么审的?都问了什么?”
周衙役喝了一口水,才答道:“我在门口守卫,怎么审的,问了些什么?我根本听不见。”
毕小青听了,很觉得失望,又问道:“打板子了吗?怎么审的你也不问问?你也不关心这个大案子呀!”
周衙役苦笑一下说:“我关心这案子干嘛?我在县衙当差,这案子天天的海了去了,哪关心得过来啊?再说,用得着特意关心吗,那天我也看到了,板子没打,还把木枷去了。”
“这是怎么了?把犯人的刑具去了,就不怕他越狱吗?”这毕小青此时分明在替县衙的牢头操心,关心起后来,现代电影的一个显赫题材——“越狱”来了。
“这事我怎么知道?老爷自然有老爷的道理,是抓是放,老爷说了算,别人怎么管得?”老周也觉得今天这个小毕有点奇怪了,管得可真宽。
“啊,可也是这么回事,你管不得,我也管不得,当官的就是管事的,就让他们管吧。我们庄上那四个死人怎么办了?”毕小青这次来,最主要的任务就是打探这个事,才说道正题。说完,头上冒汗了,深怕周衙役反感,说他的不是。
“没听说怎么办,就是重新检验了一下,就放到仓库里了。”
“重新检验?都检验过了,还检验有什么用?”毕小青并不知道尸体的重要性,但知道军师特意交代要着重打探检验尸体的事,他知道这里一定有什么重要的事,就琢磨怎么问,怎么套话。于是又问:“有什么新的说法吗?”
隔壁的姑娘们一听,立即警觉起来,各个手按剑把,看样子是随时准备抓人。
“没听说,我这样的人也听不到,能有什么新的说法?没有。”周衙役肯定的说。这老周一时还沉浸在去李家庄收宝剑这威风的买卖没自己事的失落之中,对自己这个老朋友小毕为什么问这些问题是没有一丝一毫的警觉。
隔壁的姑娘听闻此言,都松了口气,放下宝剑。王姑娘暗笑,幸亏是这个老周,不然恐怕就要泄露县太爷的重大机密了,后患无穷啊。
毕小青听了,也觉得放心了。这时候,酒菜上来了。毕小青说:“周哥,饿了吧,来,喝酒,喝酒,吃菜,吃。”他热情的让着,劝着酒。
王姑娘她们又听了一会,听他们说的都是菜味呀,酒呀,都是酒话,就不听了。起身去柜台结账,然后三人悄悄走了。来到县衙二堂,看县太爷还在看案卷,李宝还在一旁护卫,手里还拿本书,王姑娘一见此景,心道:这可少见啊,可不知县爷怎么就把个李宝说服了。一见三个姑娘风风火火地来了,县太爷倒是一惊,明摆着这是有事儿啊。马上问道:“怎么又回来了,有什么事吗?李宝也放下书,看着她们,李宝心里也急呀:有什么事呀?老爷可还没吃晚饭呢,夫人都来了两回了。
“老爷,毕家庄来人了,我琢磨着是个奸细,他正在与周衙役喝酒呢,他尽套周衙役的话,打探县衙的消息,我看他是在套取情报。”王姑娘接着就把听到的毕小青和老周的谈话内容诉说了一遍。
李士林听着,沉思起来。他想:这一定是毕元派来打探消息的。看来,去拉尸体引起了他的怀疑,这小子还是很警觉的。对尸体有什么新的说法他不知道,可能会继续怀疑,给李海平去了木枷会加重他的怀疑,可能会刺激他采取冒险行动。看来,我这一决策有点毛躁,性急了,再稳一点就好了。不过,我现在今非昔比,手里有武装,倒也不必过分怕他。可一旦知道李家庄没有兵器后他会怎么想?怎么做?倭寇两次去李家庄都没有占着便宜,还有损失,而且还伤了毕家庄的人,他们一定都对毕家庄恨之入骨。如果毕元把这个消息告诉倭寇,倭寇会不会再去袭击李家庄?按倭寇的行事惯例,不仅会去,肯定还想血洗李家庄;不仅抢劫财物,更要报仇。如果真是造成这样的惨况,那我岂不成了罪人?亏得王姑娘三人,否则,我们可还都蒙在鼓里。想到这里,不由后怕。于是,他对王姑娘三人说:“真是辛苦你们了,太谢谢你们了,你们立了大功啊!”
三位姑娘有点不解,老爷为什么如此重视此事?李士林就把他的担心说了出来,诸人这才明白,也都有同感。“老爷,那怎么办?”众人关切的目光可都投向了县太爷。
“要想挫败他们的阴谋,我们就将计就计,去李家庄设伏。他们以为庄兵们没有兵器了,李海平等几个武功好的又不在,必然大意。我们杀他个措手不及,给他们以重创,叫他们再也不敢袭击李家庄,连想都不敢想。”李士林说出了他的应对方案。
“好,好办法,老爷,就按你说的做。”李宝当即表态赞成,三个姑娘也都点头赞同。
有这些忠诚而又能干的手下的支持,李士林很是欣慰,但他又想到一个关键问题,“我们去埋伏可以,但他们什么时候去袭击?这个事弄不准不行,摸清了他们的出击时间,我们才好采取措施,不然,我们去早了容易泄漏消息,去晚了就叫他们得逞了。咳,这是个难题!”李士林陷入焦虑之中。
王兰见县太爷烦恼、着急,想了一想,坚定地说:“老爷,不难!他们能来县城打探,我们也能到毕家庄去打探!凭我们的轻功,进出毕家庄对我们姊妹三个来说不是难事。”
听闻此言,李士林心中实在是感动。为了京海县百姓,为了抗倭大业,姑娘们竟然要以身犯险,这才是我中华儿女吗,有这样的年轻人在,我还有什么好怕的,何愁大事不成啊?真得感谢这些姑娘呀。可他还是担心的问:“能行吗?太过危险了吧?”想了想又说:“有办法了,你们进庄后,若被发现了,就说发现了一个飞贼,一路跟踪来到。并说是奉了我的命令,可以搪塞一番,然后速速撤回。
县太爷的话,的确也是个办法,但姑娘想了想,觉得还不至于被发现,并说:“老爷,你放心,出不了事。我们三人都去,两人进去,一人在外接应,万无一失。”听她的话,李士林觉得几位姑娘还真是成竹在胸了。
“老爷,我也去吧,我虽不会轻功,但能在外接应啊。只要她们出了围墙,我就能替他们挡住庄兵。”李宝也请求参加行动。
王姑娘一听,心里热乎乎的,心想:他会关心人了,他去了我们就更有信心了。可又一想,依靠是有了,但他不会轻功,走路时跟不上怎么办?于是就问:“你不会轻功,刀又这么重,走路时你跟不上,怎么办?”
“没事,我跑得快,这刀吗?你们觉得它重,在我手里,它就是个小草叶。在王姑娘面前,这李宝可是有点表现的嫌疑了啊。
“真会吹牛。”王姑娘笑说,那眉宇间的娇媚此时更胜平时。
“那好,就这么定了。何时去,得看毕小青何时回去。他若明天回去,明晚你们就去。千万注意安全,如果他们守卫得严密,就另想办法。县衙门这边,要严格保密,不能走漏一点风声。”
“什么事呀?连我也要保密吗?”赶得早不如赶得巧,正说着,夫人的声音从门外可就传进了门里。先是听说有什么事要保密,一步跨进二堂,又看到三个姑娘都在,怪不得这常喜来不回家吃饭呢,原来是旧病复发了吧,我就说狗改不了****吗,夫人心中可就翻江倒海了,就又说:“老爷,你不要命了?这么晚了,饭都不吃?你可是真做得好大事?是不还当自己和李宝一般年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