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他也一样早起,只是一开门就看见一个女孩子浑身发抖的蹲在他们家门口。他整个人都愣住了,然后三步并两步的上前拍了拍叶绚音的肩膀,叶绚音回头看到是他,于是就冲着他笑。然后她说:“我把自己快递过来了,不签收吗?”蒋泽希的脸瞬间变得很黑,他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一个公主就把叶绚音往屋子里抱。叶绚音搂着他的脖子说:“你怎么了?不开心?”蒋泽希不理她,不说话,把她包进客厅就往沙发上用力一扔,叶绚音惨叫了一声:“痛死了,你就不能轻点啊。”蒋泽希还是不说话,叶绚音知道他是生气了,蒋泽希一般般生气的时候就会毫不客气的喊着她的大名,但是如果真的生气地时候就会跟一块木头一样不说话。叶绚音看着蒋泽希不理自己,看着他把家里的所有空调都打开,从房间里拿出被子一点也不温柔的甩在沙发上。叶绚音委屈的想哭,她讨好似的拉了拉蒋泽希的袖子。蒋泽希不吃她那一套,把正在装可怜的某人的手从自己的袖子上拿下去。叶绚音也莫名其妙的觉得心里更委屈了,她哭着说:“我再也不要理你了,你这个坏人。”蒋泽希也不管她哭,就是摆着一张臭脸。叶同学发现自己的苦肉计失效了,于是又发脾气往门外冲,还没走几步就被蒋泽希拉了回来。蒋泽希大声的对她说:“你再给我跑出去试试看,你就这么爱折腾自己?”叶绚音也擦干眼泪说:“我就是爱折腾自己,你管的着吗?”蒋泽希说:“我管不着,谁管得着。我就是要管。”叶绚音说:“我就是不要你管。”蒋泽希看她这个样子,就知道她的倔脾气又上来了,于是叹了一口气声音稍稍放松了点说:“别闹了。说吧,这么冷的天的蹲在我家门口干吗?”叶绚音见蒋泽希的语气慢慢平缓,她的气也消下去大半,她说:“昨天晚上做了一个梦,梦醒后很想你,打电话怕吵醒你所以就来你家门口等你。”蒋泽希的心里一暖,但是还是略微严肃的说:“你来了不会敲门啊。外面天气这么冷,要是生病了要怎么办?”叶绚音见蒋泽希是因为担心自己才生气,心里也意识到这件事确实是自己做的冲动了,可是嘴巴上还死不认错的说:“我大清早的来看你,为了见你冻的直发抖,可是你还凶我,冲我发脾气,我再也不要理你了。”尽管五年过去了,但是叶绚音还是和从前一样会在蒋泽希面前不经意流露出小女儿家姿态。果真还是个小丫头,蒋泽希心里想。他摸摸叶绚音的头发说:“傻瓜,那你干嘛不去车里等着。”蒋泽希每次一摸她的头,她就会慢慢安静下来。叶绚音撅着嘴巴说:“人家想你一开门就看到我啊。”蒋泽希看她还“人家”的自称,不免发笑。他低笑说:“真是矫情,可是我喜欢。不过下次不许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了。好了,叶矫情,你赶紧去洗一个热水澡。我给你去煮一锅热腾腾的粥。”叶矫情同学探出一个头看着蒋泽希然后笑笑说:“你能给我做鸡蛋香菇瘦肉粥吗?”蒋泽希说:“你又不给我钱,我干嘛要给你做。”叶矫情说:“人家没有钱,可是人家想吃。”蒋泽希说:“你要是亲我一口,我就给你做。”叶矫情吧唧在蒋泽希脸上亲了一口,叶矫情又问:“能不能借我套衣服穿穿?我身上的衣服冰凉凉的,等会儿再穿。”蒋泽希听她这么说就进门把自己的睡衣拿出来给她说:“大是有点大,你就凑活穿吧。”
等叶绚音出来的时候,蒋泽希已经煮好想喷喷的鸡蛋香菇瘦肉粥。还别说,在这样的氛围下,真有几分小两口的感觉。叶绚音想,自己穿着爱人的衣服,吃着爱人亲手端过来的自己爱吃的早餐,世界上没有比这更幸福的事情了。蒋泽希想,自己心爱的人穿着自己的衣服,虽然衣服太大,看起来她像是整个人掉进去一样,倒也是另有一番风味。在往后的日子里自己再次穿上这套睡衣的时候就会感觉还能闻到她余留的香味,仿佛她就在他身边伴他入眠,这又是何等美妙的事情。叶绚音说:“我要研究一款香水。因为楚风的原料出了问题,我只能用其他的原料来制作一款明星香水。”蒋泽希猜叶楚风没有告诉叶绚音时盛的计划,不然以她的个性非把时盛掀翻了才肯罢休。蒋泽希说:“跟我说这件事干吗?”叶绚音说:“舅舅告诉我说制作香水最主要的是灵感主题,然后爸爸问我,我准备研究的大标题是什么。我说我的大标题是爱情。爸爸说每个人对爱情的认识都是有所不同的,而自然爱情的味道也是不同的,我应该去吻自己的爱情的味道。”蒋泽希看她不好意思地样子,也起了逗她玩的心,蒋泽希把脸伸到她的面前说:“那你现在闻到了吗?”叶绚音吓的把头往后退,她双颊微红地说:“闻到了鸡蛋香菇瘦肉的味道。”蒋泽希觉得倍感扫兴,他说:“其实我还挺好奇的,在你眼里我们的爱情是什么味道。所以叶绚音我会尽我所能来帮助你支持你。”叶绚音说:“那你赶紧奖励我一下。今天送我上班。”蒋泽希眼里的温柔能滴出水来,他说:“好啊,我送你去。”
叶绚音低头喝粥的时候,忽然想到好一阵子没看到小惠了。她喝完粥擦擦嘴巴,然后说:“对了,蒋泽希。小惠呢?好久没看见她了?”蒋泽希说:“我跟她说了以后不用来了。”叶绚音说:“你干嘛不让她来啊,她要是在的话还有人给你烧饭。”蒋泽希说:“叶绚音,我怎么这么搞不懂你呢?小惠在的时候,你又觉得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老出现在我家不好,现在人家走了,你又开始问我为什么让她走。”叶绚音瘪瘪嘴不说话,她就是这么矛盾的生物。叶绚音最后问了他一句:“那你是怎么和小惠说的?”蒋泽希看着她,右嘴角勾起一个迷人而又魅惑的微笑,他说:“我跟她说,‘再过段时间,等我把叶绚音娶进门了,这就是她要干的活了。’”叶绚音不满的说:“别臭美了,谁要嫁给你啊。敢情你小子是需要你个保姆所以才这般讨好我啊。煞费苦心了。”蒋泽希说:“为了叶大小姐,这点小事不算什么。”
为了等蒋泽希换好衣服送她上班,叶绚音在蒋家客厅里走来又走去,前几次都还没有好好的看过蒋家的客厅。叶绚音又站在那幅巨大的油画前,她觉得有股莫名的忧伤从画中传入她的身体里。那一片金灿灿的麦穗和麦秆一望无际,宛如一片金色的大海。麦秆堆上的少年神色忧伤,好像在思念遥远的爱人。他歇斯底里地抵抗苍白到头来竟是更荒凉的海。叶绚音竟然想伸出手去摸摸那个少年,那种心情与初见蒋泽希如出一辙。蒋泽希下楼的时候看见叶绚音站在客厅里望着他的画眼神中透露一丝心疼的意味,他打趣的说:“怎么,很喜欢这幅画?”叶绚音说:“真的是很奇怪,我看这幅画的时候竟然也能感受的到作画人的心意。我这一生只对两幅画有过这种感觉,一副是那次我们一起去看画展的那副‘笑叶如花’,另外一副就是这一副了。这幅画叫什么名字?”蒋泽希说:“这幅画叫‘黑白’。”叶绚音摇摇头说:“真是个奇怪的名字,根本和这幅画不符嘛。话说,画里的少年是不是因为思念远方的爱人所以才如此悲伤?”蒋泽希搂过她的肩膀,一个吻印在她的额头。然后缓缓开口说:“因为画里的少年和他的爱人的时差刚好是十二个小时,当少年所在的地方是白天的时候他的爱人那里就是黑夜。”叶绚音反应也是极快的,她忽然想到蒋泽希本身就是学画画的,那五年他刚好在美国,而美国和中国的时差刚好是十二个小时!难道叶绚音说:“这幅黑白,是你自己画的?”蒋泽希没承认也没否认,叶绚音就知道看来自己是猜对了。蒋泽希,你能不能不要老是开外挂行吗?给别人留条活路可以吗?还好除了这幅画,她还能体会到另一幅画的心意等一下!她忽然记起画那副“笑靥如花”的青年画家叫‘Jason’,而蒋泽希的英文名也叫Jason!这是巧合?叶绚音吃惊的问蒋泽希说:“老大,你别告诉我,你就是那副"笑叶如花"的作者?!”蒋泽希捏捏她的脸说:“嗯,好像是画过这么一幅画。”
画那幅‘黑白’的时候,是蒋泽希最痛苦的思念叶绚音的时候。那时候他觉得叶绚音这个名字就像是一根鱼刺,卡在喉咙里咳不出来又咽不下去。没办法不想念,但一想念就觉得心里有种错综复杂的感觉。他绝望的以为他和她结束了,正如世间上每一场分离一样,散了;正如散场的电影一样,永不相见了。越是这么想,他的眼神就越发的忧伤。他就用画笔画下了他的悲伤,镀上了他的思念。他没想过有谁能懂,但偏偏她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