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呢?有你这样和三哥说话的吗?”叶鑫一脚踢向陈胜强,才止住了陈胜强那张臭嘴。
但他自己也忍不住数落:“但你招呼都不打,就这么把地给了赵致远,唉……”
郑柔儿站在门后面,直直面对着他们兄弟几个的横眉冷对。
赵恒远把鑫茂地产辛苦得来的香山地块就这么白送给了死对头。叶鑫和陈胜强没把赵恒远给砍了,已算是斯文又大方了。
她还挺得住,担心的看了一下赵恒远的脸色,发现但他居然比她更要挺得住。
赵恒远被两兄弟往死里骂,郑柔儿看着心有不忍。
虽然说没动刀动枪,但这嘴上伤人也有三分毒啊,赵恒远再被这么骂下去,即使不外伤,但万一内伤了怎么办?
她既然穿了一身战衣出来,就得保住赵恒远全身内外、五脏六腑不受伤害。
她咳了一声,走到几兄弟的中间:“其实,这事儿怪我,全怪我,是我的错。”
她诚心的从角落里站出来,与叶鑫摇了摇手:“和赵总没有关系的,都是我的错。”
“当然是你的错。”陈胜强瞪着她,向她踏前两步,看那架势像是要开打。郑柔儿撩了撩袖子:“要开打了吗?我来,我来……”
“5亿啊,骂几下怎么行?得打啊……打,往狠里打。”她站在陈胜强和叶鑫的中间,斜着腰身伸出颈脖子向着陈胜强:“来,来打我。”
这女人,干嘛自动讨打?
陈胜强和叶鑫茫然的望着赵恒远,赵恒远轻轻耸肩:“她说:要以身相许!”
陈胜强绷不住了:“以身相许你开房啊,你开什么打?”
“我知道,我带着我儿子随随便便就认亲,认错了老爸,给你们添了一点点麻烦,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但我也没有金睛火眼,玲姐临死前指着他的相片,我当然以为他就是我儿子的爸爸了。说下来,这是天意,并不能全怪我。”
她还在解释,小嘴儿一动一动的,但这道歉的演说,说着说着就有点变了味。
“赵恒远你也真是的。你一开始就不要认啊,把我和嘟嘟扔出门啊。这样,我和嘟嘟就不会烦到你了,也就不会被赵致远抢走嘟嘟了,嘟嘟也不用在那里受那么多虐待了……你说,当初你为什么不否认?哼哼,看你也不像乱认儿子的糊涂蛋,难道你有什么阴谋?”
刚才还一心道歉并有意“抛头颅洒热血”的女人,此刻却揪着赵恒远的西服领子:“赵恒远,你对我嘟嘟有什么想法?”
叶鑫和陈胜强看着这幕反转剧情目瞪口呆,被提着领子的赵总裁却异常淡定:“我对嘟嘟没什么想法。”
“骗人。”
“但我对你有想法。”窗口刚好有正午的阳光正透进来,从高洒向他的头,他的眼睛深沉得如清幽潭水里的圆月,声音深情温柔得像掐得出水:“柔儿,我对你的心,你还不明白吗?”
“呃……”她提他领子的手刹那放开,眼睛转向瞟向别处,抚了抚自己的领口:“我……上洗手间,洗手间。”
真是的,表白什么的,肯定要挑人烟少、光线暗的地方的嘛!这么大庭广众的,害得人家的心,扑通扑通的都要跳出来了。
郑柔儿红着脸蛋去洗手间了,陈胜强望着她的背影,看着在儒雅的整了整衣领,又再若无其事的坐下看文件的赵恒远:“老三,这么多年,你都没泡过妞睡过女人,我还以为你天生不会,想不到说起情话来,眼睛都不眨一下啊。”
“开玩笑!眨眼的话,就不够深情。”赵恒远淡定的在文件上签上名字,再抬头看着他俩:“今天戏演到这里,你们也应该散场了。”
“哈,赶我了?”陈胜强把他桌案上的笔扔起又抛下:“想我们早点走,和你的小保镖贯彻一下刚才的想法?”
赵恒远把他扔到空中的笔接住,瞪了他一眼:“别胡闹,凡事要有个度。要是让她识穿了,事情就不好办。”
“切,现在赵致远都骑上虎背了,他还有本事下得来?”陈胜强还在吱歪,却被叶鑫拉了出去。
站在电梯里,陈胜强对着叶鑫脸有好奇之色:“你猜猜,刚才老三的话,是真还是假?”
“真真假假,估计他自己,也已看不清了。”叶鑫叹气。
3月前,赵致远和赵军平,不知从哪里弄来一对活宝,一大一小的萌且娇,的确会让男人迷掉心性。
作为一个商业间谍,郑柔儿那扮猪吃老虎的聪明,也确实是块好料子。但赵军平设定的棋局再好,也选错了对手。
从郑柔儿和嘟嘟踏进赵家来,赵恒远基本就知道她将要走出的每一步。
先是利用小胖嘟的天真可爱,让他放下戒心。再以郑柔儿的美色,让他泥足深陷。当他置身泛滥情海,判断力和决策方向自然会因心中所顾虑的东西而失衡。
现在,不管是赵家还是外界,都认定赵恒远的心,已被郑柔儿母子俘获。在这节骨眼上,再以赵嘟嘟为饵,逼他交出香山地块的控制权。一个嘟嘟不够分量,还把郑柔儿也陪上。
这环环相扣的夺产大计,也确实扑朔迷离,只可惜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猎人反成猎物。
下班时,和赵恒远一起坐在后座,郑柔儿扯着自己的战衣相当郁闷:“都没派上用场,害我今天热死了。”
她今天的情绪有点失常,脸颊上一直是微红的,像晨早起来喝了小酒,一直微醺的意态。
夕阳洒在侧边车窗,映着她好看的脸,他看着她有点失神,手机叮的一声信息提示音,他打开来看,是叶鑫。
老三,女人香,不宜再恋栈。
他关了信息,手机平摊在手,另一手撑着腮帮望着窗外滚滚车流。
他明白叶鑫的提醒:不外乎就是目的已达,目标已陷进圏套,诱饵便应该及时清理,尽早抛弃。不然,只会污了自己的钓勾。
郑柔儿,受赵军平父子的雇佣到自己的身边来,任性的微笑、自如的撒娇,这3月相处,她娇憨精灵的耐心周旋、温存缱绻里,到底浮了几分真心?
但是,他竟已经开始在乎,她对自己溶了多少真心?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一点儿也不。如果说从前是因为计划,他对她极尽轻薄温柔之事,以使别人相信自己已失陷情网,那么如今,心灵里因她的欺骗而产生的不忿,因她的即将被逐离场而产生的不舍,令他不舒服得五脏六腑都疼得一抽一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