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军平对凌波的“生意”并不热络:“凌波,你已即将成为赵恒远的丈母娘了,和我赵军平会有什么生意可谈?”
凌波冷笑道:“你手上的恒和集团股份,不多不少,在恒和集团股东会的影响也不痛不痒,还被逐出了董事会,你把这些股份拿着,也没什么出息的了。”
“有没有出息,那都是我自己的事儿。哼……”
“赵老爷子已夸下海口,如果家祺这一胎顺利生得男孙,他就把手上的5%的恒和股份送给孩子。而家祺的胎儿已确定是男婴。”
“哈,能不能顺得出生都说不准,还男婴?”赵军平鄙视地:“即使老爷子把股份给你又如何,赵恒远他在恒和集团的股份和势力无人能及。你以为有了老爷子的帮忙,你就能成功用股份牵制住赵恒远吗?赵恒远我最了解了,他比万剑通更毒及绝,万剑通疼爱静雯,尚且也给你留一条正宫的路。赵恒远却绝不会给万家祺任何的退路的。”
“所以我要为家祺把后路准备好。”凌波:“如果我们能占据恒和集团的半壁江山,我看他能怎么把郑柔儿那货给弄回家?哼,我就不相信,一个郑柔儿能比得上整个恒和天下。”
郑柔儿坐在咖啡厅里出神,万静雯轻敲了一下桌面,挑眉淡笑看了一下窗口:“雷咖就在外面守着,你也要见我?这么任性好吗?”
郑柔儿气呼呼的:“哼,我天天在那里守着,他还是要见万家祺,是他任性还是我任性啊?”
“现在你还有力气生气。但是慢慢地……”万静雯斜瞧着明净的窗子,淡蓝色窗子映着她淡漠的眸子里黯蓝的沉:“慢慢的他们结婚了、他们的孩子出生了、他们又有了第二个孩子了……都不再能感受到清晰的疼痛。”
“是吗?真的不痛吗?”
“心痛会越来越轻、但屈辱会越来越强烈。直到有一天,你终于受不了,想要不顾一切的与她们抱在一块,一把火全都烧死。”
“妈妈……”
万静雯侧脸望着窗子,淡漠的眼神里一般幽暗的沉:“很多人说起当年,都会说万剑通心狠手辣,不分青红皂白就把我的手给断了。但是,在万剑通看来,我绝对是罪有应得。”
“他们说:你下毒要毒凌波。”
“是的,是我做的。”
“啊?”郑柔儿的惊愕无法言表。外间多少传说,她都把母亲想像成最悲惨、最无辜的一个,可是,她竟然真的下毒害凌波,而不是被嫁祸吗?
“当年凌波知道我有了你。怕你的出生会进一步动摇她的位置。是她千方百计的要加害于我,要置还在肚子里的你于死地。我要保住你,我便要先下手为强。只是,那时太傻太天真,我输得一败涂地。”
这么沉重的往事,听过很多版本的陈述。由亲母所描述的当年,自然更令她动容:“妈妈,我的爸爸,难道真的是……”
“柔儿,你姓万,你是万家的公主,你配得上这世上任何一个最尊贵的男人。这么多年,我们母女天各一方,游离失所。我们母女所失去的,妈妈要让她们跪着一点、一点、一点的还回来。”
窗外细雨淅沥,郑柔儿目送着万静雯离开。她独自一个撑着小伞,行走在这广阔的天地也许这20多年,妈妈都是孤单而寂寞的,因而才把孤清凝成了身体的一道伤痕,才会使她放下忧愁的眉梢仍然让人感觉到疲累。
因此,她要复仇。她要让凌波一点一点的还回昨天的一切。可是昨天已逝,情已迷失又有什么可以要得回,寻得到?
也许在母亲的眼里,20多年的离散亲情,是永远无法磨灭的痛苦。可是,郑柔儿却感受不到这种伤和痛。
她没有亲生父母的呵护,成长里却从没缺失过关爱。
以万静雯最近的行事作风和口吻,她似乎胜券在握。但是,郑柔儿却完全看不出门道来。不管是赵恒远、还是万静雯,即使是马天祥,对着她都似是有数不出、说不出的秘密。
她已经极其的讨厌这种处境,明明她是局中人,却被所有人刻意的排除在事非之外。
她那晚偶然听得马天祥与赵副官的谈话,内容很是让她忧心。
赵副官诧异得不行的声音:“你的意思是,赵恒远是故意孤身犯险,并用激将法,逼得林超与他同归于尽的?”
马天祥瞧着天边夜色,语声里亦难掩钦佩:“赵恒远明白,林超一日不除,必是心腹大患。他早就起了杀心,因此很好的利用了这一次的危机。”
“可是,赵恒远难道真的算得那么准?万一他真的被林超炸死了呢?”
“我看过当时赵恒远与林超纠缠的视频,赵恒远确实是故意激林超,使其失控自杀的。林超想与他同归于尽,但赵恒远又哪能如他所愿?”
赵副官还是不太相信:“杀个人而已,马天豪和陈胜强都是狠角色,要赵恒远犯这种险?”
“这你就不懂了。像马天豪说的:赵恒远杀个人都得绕几个弯弯道道。因为像他这种出身、地位的人,极其爱惜名誉,更怕惹祸上身。他要林超死,但又不能弄脏自己的手。如今,林超明明被他算计死了,他们四兄弟却好好的,别说官司了,还差点被颁见义勇为的勋章。”
“如果事实果真如此,那赵恒远的机心真是可怕。”
“哼,他的机心何止是可怕而已。他和万家祺的婚姻,哼哼呵呵……”
郑柔儿此刻回想起那日马天祥的“哼哼呵呵”,心中担忧更重。
赵恒远和万家祺的婚事,在公牵着恒和集团、在私牵着她作为女人的一辈子。明里是她和小胖嘟成了弃妇和弃婴,暗里是自己亲妈与情敌的暗中角力。
郑柔儿坐在骨科病房里,瞧着赵恒远熟睡中的脸。英俊、阳光的一张脸,初遇时,她躺倒在小院子的青草地上仰望着他,他逆着光充满讥诮意味的样子,是她年月里最亮丽的粉色。
如今,他平静的躺在病床上,脸色稍白,手臂上缠着的绷带提醒她,他其实是个病人,几天前才在一场大爆炸中死里逃生。
如果这是一场险中求胜的预谋?
“我已经吃不消了,柔儿!”病床上男人淡笑开口,微抿唇角轻笑,以手轻轻的扫她的眉:“你就这么瞧着半小时,你眼睛不累,我装帅装得累。”
“本来就帅,装个屁啊!”
“哈哈……”他开心的搂住了她:“你所想不通的事,终有一天现实会给你答案。做我的女人,无须太过费心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