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柔儿和吕云云猫在东区医院的外伤病房外的后楼梯处,这间病房的最尽头,也就是距离她们的位置的第一间房间,便是万家祺的病房。
10分钟前,赵恒远悠闲自得的进去,现在还没出来。
虽然说,赵总裁半夜与旧未婚妻私会,是挺令人恼火的。但万家祺与赵恒远毕竟有10数年的交情,她受伤他来探望一下,也是人中常情。
猪油最近走的是“温柔乖巧小嫩妻”的路线,才见10分钟的面就心急火燎的来捉奸,非常不符合她现在的身份设定。因此吕云云好心提醒:“不就是见过面嘛。”
“见面要深更半夜,偷偷摸摸的来?”
“毕竟曾经有过一腿嘛,也是怕你会胡思乱想。”
“我没胡思乱想。赵恒远有很多秘密瞒着我。”
吕云云的八卦值登时提高,声音都兴奋了:“什么秘密?你有证据?”
“没有证据,我猜的,第六感。”
这就是胡思乱想了!
云云无语的陪着她,病房走廊很安静,病房里门窗厚实的关着,她们也进不去,在外面干着急,也没能听到什么“坏声音”。
时间一点点的飘走,郑柔儿一张小脸已憋得通红,云云强按着她,她才没冲动的破门而入。
恰在这时,房门开了。凌波轻轻的掩上门,与赵恒远站在“空无一人”的寂静长廊处细声交谈。
云云机警的拿出手机,拐角处静静密聊的两个人便摄入镜头内。
凌波似乎受的打击很重,披头散发之余,脸上愁云密布,眉毛皱得像连在一起,要不是提前知道万家祺受的是轻伤,小指再植手术也初步成功,云云还误以为,万家祺去见上帝了。
凌波忧心忡忡中隐有些气急败坏:“恒远,你既然这么晚来关心这事,我也不怕大方和你说了。那个万静雯回来,就是要害死我们母女,再把剑通抢走的。”
赵恒远很礼貌的安抚:“万叔叔那么疼爱家祺,如果万静雯敢害家祺,他就绝对不会被抢走的。”
“你不懂。”凌波在抹眼泪:“从前那些事情,你没经历,就不知道那女人的手段有多高明。而且,她都把家祺的手指都砍了,剑通还不是没有责怪她吗?”
“嗯。这样看来,万叔叔对那女人还真是旧情未断。”赵恒远沉思了一会儿,又感慨的道:“老实说,如果有人对我嘟嘟做出这种恶行,我一定把他斩成六截。但……”
“但什么?”
凌波忧心,赵恒远呵呵一笑:“但如果做这事的是柔儿,那就另当别论了。”
“你是说?”
“因为爱得太厚,即使明知是她的错,即使她犯的是天大的错,也狠不下心来责怪。”他的叹息更加沉重:“这样看来,伯母你还真是无力回天。”
凌波的脸拉下来,眼神空茫没有焦点。赵恒远却还在旁边摇头感伤:“唉,想想也是可怜。我一天不见柔儿都惦记得肠子断。万叔叔这些年来,日思夜想、日等夜等才等得万静雯回到身边,整整20多年的分离和思念啊……如果是我家柔儿,她别说要我一家大小的手指了,即使是要我的心肝脾肺肾,我也一刀一刀的亲自割下来给她的!”
手机镜头里,凌波本就忐忑的脸色呈现一片“精彩的”惨白。云云觉得自己的脸色也不比凌波的好多少。
赵总裁啊,你这是劝慰开解还是打击恐吓啊?你这一副感同身受的“肺腑之言”,就是一刀一刀的往凌波的心头插啊。
不过……云云转脸看了看郑柔儿,好闺蜜那笑得“眼睛都没有了”的表情,也真是醉了。
赵总裁,你是不是晓得自己老婆在偷听?因此才把情话说得这么劲爆,而又丝毫听不出有故意的痕迹的?
一场“捉奸”,演变作一番表白,世事难料。
“难料”的赵总裁转身告辞,凌波急步把他拉住:“恒远,你救救伯母吧?”
“清官难断家务事。”赵恒远挥一挥衣袖,打算不带走一片云彩。
长廊寂静,他的脚步踏出,凌波黯然的眼神突然迸出坚定的神采:“赵恒远,只要你帮了我这一次,你的要求我也一定帮你完成。”
“哦?”赵恒远凝住脚步,凌波扭头瞧着他:“你既然那么的爱郑柔儿,那么现在对你来说,最最不能忍受的,便是和家祺的婚约吧!”
“伯母的意思是?”赵恒远回身,笑意盈然,丝毫不见锋利:“我和她的婚约,你能做得了主?”
“除了我,你还能找谁作主?”凌波一挑眉,阴冷的道:“你半夜前来,对万静雯的事情旁敲侧击,难道不是想利用这次的事件,以解除你和家祺的婚约吗?”
“哈哈哈……”赵恒远朗声笑,再低头时,眸光却已阴冷:“小时候就听妈妈说,她所认识的女人当中,最最大智若愚的,便是凌伯母你了。无声狗咬死人,果然,万静雯是斗不过你的。”
“如果你能把万静雯了结,我也就把家祺和你的婚约了结。”她瞄向真恒远:“你不会不相信我吧?”
“哼,以你的聪明,自然会衡量不遵守盟约的后果,我不担心。”
直到赵恒远离开,凌波进到病房里歇息。郑柔儿和吕云云才在黑暗中,沿着后楼梯慢慢的走下去。
今天晚上这一场捉奸,内涵真是太丰富了。
万静雯果然是万剑通的旧相好,20多年前离开后今天才回归,凌波为了对付情敌,竟然联合了赵恒远。
“猪油,你老公这是要和你的亲妈咪战斗?”
郑柔儿望着月光发呆,锁紧了眉梢喃喃道:“为什么?他还会在乎和万家祺的婚约?”
“对啊!”
赵恒远和郑柔儿虽然是隐婚,但毕竟是白纸黑字民政局领的证明。他既然已结婚,和任何人、任何形式下缔造的婚约,都已自动作废。他却还要利用万静雯要挟凌波取消婚约,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吕云云把郁结的郑柔儿拉进胳膊肘儿里捉着:“怕啥呢?天大地大,政府最大,你都领证了,还怕什么屁婚约?以赵恒远的为人,最惜名誉,如果万家祺先毁婚约,他和你结婚这事就能光明正大,不会被人指指点点吧?嗯,这也是爱你的表现,总归是想你名正言顺。”
虽然觉得云云这话,并不完全说得通。但像云云说的,证都有了,还怕个屁?
到时候,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了。
不过,他现在是要去土掩自己的妈咪啊,得赶快阻止他。
云云长叹:赵总裁你是打算把自己的丈母娘给做了,好彻底解决将来的翁婿相处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