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前想后,她决定还是积极面对,出门找工作呗。
才踏出家门,楼下一辆劳斯莱斯幻影停得相当的瞩目。这么豪炸天的车子,旁边毫不意外的又站了几个小市民。
郑柔儿也只瞄了一眼,继续前行。虽然开豪车在她的楼下等着的,嫌疑最大的就是赵恒远了。但赵恒远不喜欢劳斯莱斯这种太正儿八经的老品牌车子,必然不会是他。
但出奇的是,车里的人果然等的是她。穿着司机制服的中年男人下车,在她的面前毕恭毕敬的躬身:“郑小姐,我家老爷要见你!”
“你家老爷是谁啊?”
她可没结识过这么豪的老爷啊。赵恒远只是少爷来的,不是老爷呵。
她胡思乱想的上了车,车外那一色儿的围观者发现,又是一个来接郑柔儿的大人物,真是令人嫉妒到发狂的地步啊。
车子的后座,身边男人精明内敛,一双眼睛笑得沉稳,看上去很客气,但是郑柔儿一眼就明白:又是个口蜜腹剑、机心城府的主。
“本人万剑通,郑小姐早!”
“万先生好。”她伸出手来与他握了握,看着笑得慈祥,眼神却带着强烈的探索感的男人,她的脑海里迅速的浮上一个名字:“啊?你是万家祺的爸爸?”
“万家祺正是小女!”
“噢……”她本能的拉开车门,差一点就跳车。
万剑通微笑:“郑小姐,这么多人看着你上了我的车,你要是有什么不测,我的日子也不好过的。所以,你没必要这么害怕我。”
“哦哈哈。”她舒了一口气,靠着座椅坐下来,笑容僵硬得不是一点半点:“万先生,这是以大欺小?我一个弱女子,做不出什么大事的。”
我抢你女儿的男人,是我不对,但罪魁祸首是赵恒远,现在我也很想甩了他,万剑通,冤有头债有主,你要出气,找他好了。
她心中嘀咕,脸上表情挣扎而显得十分的丰富。车子徐徐开出,万剑通一直侧头定定的凝视着她。
她被他盯得如坐针乩,一颗心跳得像擂鼓一样。被一个老男人这么盯着,感觉实在太怪异了。
“万先生,我又不是你的初恋情人,你盯着我做什么啊?我还小,我不喜欢大叔的。”她咬牙哼了出声。
“哈哈哈……”明明是笑,但万剑通的眼神却更加晦暗不明:“郑小姐,你的妈妈是不是很漂亮?”
“我不知道,我没见过她。”她摊手望着窗外:“我一出生,她就把我扔了。”
“噢,太不幸了。”万剑通体贴的笑,竟伸手来拔她额边的发。
这样就有点过份了。
几乎是本能,郑柔儿反手一掌拔开他的手:“万先生,请自重。”
万剑通的手停在半空,略尴尬的道:“我的强迫症是越来越厉害了,看不得你这头发上有碎物。”
“你头发才有碎物。”她扭头看着公路。心中思索:万剑通是商场里出了名的老狐狸,若不是老奸巨滑,也不能和赵恒远的父亲缔结数十年的合作之约,更得这城市的半边天下。这么个老狐狸,自动上门找女儿的情敌,自然就是为万家祺扫平障碍的。说不定把她载出郊区,便把她先什么后什么,顺便找个坑便把她埋了。
她心里想得惊恐,立马侧过脸来凶他:“你刚才也说过:有许多人看见我上了你的车子的。”
“嗯?”
“所以,你要是杀了我,有很多人作证,你就是杀人犯。”
“我为什么要杀你?”
“你不是气我抢了你女儿的男朋友吗?”
“这方面,我的确很生气。”万剑通笑了,摇头又再专注的看着她:“但我即使是因为家祺的事来找你,我也不会选杀人这方式。”
“哦?”她突然福至心灵:“你想收买我?你打算给我多少钱?”
看着万剑通突然呆掉的神色,郑柔儿扁扁嘴:“难道你不是要花钱,请我离开赵恒远吗?”
“哈哈哈……”他在车里肆意的笑,看着郑柔儿被气得脸红红的样子:“赵恒远这个女婿,不管谁来都抢不走。我不用花钱买通你。”
“那你找我干什么?真是莫名其妙。”
“郑小姐有没有意向,来我的公司工作?”
切,还说不是收买?给她一份工作,让她成为他的手下,再潜移默化、软硬兼施的让她离开赵恒远。
“老狐狸。”
“哦?你骂我?”
“我在夸你。”她瞪着他:“我是欠一份工作,但我不会去万家的公司。”
她要是去了万家打工,不被万家祺侮辱死,都会被云云鄙视死。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郑柔儿在闹市区下车,大力的“啪”上车门,狠狠的瞪着车子驶离的方向。
哼,女儿狡猾,老子更阴险。她已经很心烦了,居然还冒出个万剑通来恶心她。
万剑通看着在倒后镜里越来越小的影子,她停在十字路口,伸手去招一辆出租车,就连那蹦跳着上车的样子,也如昨天一样的熟悉。
郑柔儿,据说带着个大胖儿子来认亲,虽然最后亲子鉴定报告,证实此子并不是赵恒远的亲儿子,但是赵恒远却还是死心塌地的认了那大胖小子。一周前,还让那小子,直接入户跟了赵家的姓。
作为看着赵恒远长大的万剑通,赵恒远现在的心思,没有人比他更明白了。
这个女人来到赵恒远的身边,万剑通一直轻视,不作理会。只因他晓得,赵恒远就是他手掌心里的孙悟空,怎么飞都飞不出他的手掌心。
赵恒远总有一天,会是他的乘龙快婿,至于赵恒远爱不爱家祺,他一点儿都不在乎。
商业联姻,向来就无爱情可言。他看得比赵恒远更通透。
只是,当日在电视里无意看到,郑柔儿站在墙壁处,任鸡蛋、水果和米粒扔向自己美丽的脸,不哼不叫的死寂得像是万念俱灰。
那一刻,他心灵里的痛,无边无际,无法渲泻。
那一年,静静跪在他家的高墙外,漫天大雨落在她单薄的肩,她哭着求他的样子、心伤透时绝望的样子,都那么清晰的印在他的脑海。
人生总有一些痛苦的抉择无法遗忘,不是无力忘记,而是舍不得忘记。
因着她那时的痛苦,他才可自私的相信,她那么的爱着自己,即使自己是个如此狠心狠毒的爱人。
那一天的郑柔儿,那样的姿态、姿容、表情,甚至是哭泣的声调,都让他心灵里的疼痛更加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