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程部已经找人来将大床重新修整检查,不敢有一丝懈怠。余娆自己还亲自上阵将每个细节都确定了一遍,这才放心。
此时威廉人在书房,余娆鼓足勇气敲响了房间的门。轻轻的三下,没有听到回应的她忽然间心生怯意,或许这个时候不适合道歉,不如晚餐的时候再来。
书房里面这时却传来低沉的男声,“进来。”
奥地利施华洛水晶吊灯发出柔和的光线,落在根据人体力学设计出来的行政办公桌上。威廉先生低垂着头,估计是刚刚洗过澡,**的短发根根分明苍劲有力,阳刚的气息扑面而来。很难将这个男性魅力十足的男人跟挑剔和娇气得令人发指的豌豆王子联系起来。
“威廉先生,实在是抱歉,房间的大床已经修整好。让您感到不适是我们工作的失误。我们将会尽所能让您在酒店能够度过美好的时光。”
实际上,这位建筑师很有可能要在酒店里面呆上半个月。余娆非常希望他能够消停一点,否则自己说不定真的得从前厅部经理这个位置上滚下去。
“呵。”低低的一声嗤笑,透着倨傲和冷漠,满满的都是不屑。
慢慢地那人抬起了头,稳稳地靠在了椅背上。头顶上的柔光也无法缓和他眉宇间的凌厉。分明而立体的五官,尤其是那一双眼,乌黑如浓墨,勾魂摄魄一般。
余娆脸上的笑意猛然间僵在了唇角,毛骨悚然的感觉从头到脚,跟被电击一样,灵魂都为之一颤。
这张脸,太熟悉了。
“娆娆,你喜欢什么,我都给你。”那个智商只有十岁的慕礼傻傻地、单纯地跟一张纸似的慕礼,就跟眼前这个人有着一模一样的脸。
可是,又不像。
眼前这个人漂亮的眼眸里透着冷漠和倨傲,举止间散发着上层社会里的贵气。
她心中的慕礼,平易近人,谦和有礼,跟眼前这人判若两人。
“你在看什么?”威廉提高了声音,漂亮的丹凤眼微微眯起。
余娆愣了一下,“对不起,我只是觉得威廉先生和我一个朋友长得很像。”
“这种搭讪方式,真的很老土。”威廉嘴角笑意更加讽刺。
余娆的脸一下子轰得烧起来,嗫嚅着双唇挤出来一句话,“不……不是。”今天的自己怎么一直在出错,飞速整理好自己的心绪,“威廉先生,晚餐会由管家杨娟送过来。您在酒店的这段日子都将由她为您提供个性化服务。”
贴身管家也会同住在总统套里面,只不过是在一楼的一个小房间里面,不到二十平。这样的服务,可谓是24小时。
“嗯。”这一声从鼻子里发出来,冷而不屑。他这样的人,估计也不耐烦多听。
“打扰了。”余娆背转过身去准备离去,就在这个时候,身后的男人叫住了她。
“余娆,当年你离开我,就是为了过上这样卑躬屈膝伺候所有人的生活?”
余娆的背脊僵直如冰,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不敢置信地转过身去,威廉,不,慕礼神态倨傲地坐着。
“你是……慕礼?你……好了?”
慕礼黑色的瞳仁里冷意凝结成锋利的刀尖,“怎么?难道你觉得我会一辈子都是个白痴不成?”
缓缓地摇摇头,余娆心里百转千回,却只喃喃低声说出一句话,“当然……不是。”
敲门声在这个时候响起,是慕礼的助理,“威廉,沈小姐的航班马上就要到了。您是亲自去接还是?”
慕礼微微挑眉,看向了余娆,“请余经理亲自开车送我去接我的未婚妻吧。”
未婚妻……
余娆心头一跳,五年的时光,改变的太多。那个依赖着自己,向自己求婚的男孩已经有了未婚妻。去酒店的一路上,两个别后重逢的人再没有多说一句话。
余娆陪着慕礼进入机场,接到了那位沈小姐。沈澜是模特出身,个子高挑站在慕礼身边,两个人旗鼓相当,极为般配。
余娆沉默着在身后扮演着搬运行李的人。
“那是谁?”沈澜不客气地斜睨着余娆。
“酒店员工。”慕礼轻描淡写。
两个人议论起她,丝毫不避讳。
“哎,那个行李轻点放,里面放着很重要的东西!摔坏了你赔不起。”沈澜挑剔着她放行李的动作。
“对不起,我会注意的。”
余娆抱歉地笑,悄悄将刚才被她的行李划出的那道伤口隐藏好。
回到酒店里面,委托门童将东西送回总统套,她才得以回到办公室里面。翻检创可贴的时候,意外看到了放在抽屉最底层的盒子。她几乎都要忘记它的存在了,轻轻打开,里面静静躺着一枚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