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琛看着陶思,“你认为,这是有人指使的?”
“对。”陶思很肯定的说,“你想想,我们俩又不是什么明星,大牌,名人。一般的记者几乎都不认识我们。可是这种小报上居然用了整整一个头条来报道我们,生怕别人看不到似的。这还不是煞费苦心?”
贺琛认同她的说法,“说不定是有人不愿意看到你和季家联姻呢?”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陶思腻到贺琛的怀里,“你是不是吃醋啦?”
“没有。”贺琛回答的毫不犹豫。
“不开心。”陶思嘟起嘴,“我和别人相亲你居然都没有不开心。”
贺琛在她挺翘的鼻子上轻轻一刮,“那你是说知道我相亲,你也不开心了?”
“才没有。”
“都恨不得把那女的给吃了,还说没有?”
陶思狠狠掐住他腰上的软肉,“你还有脸说?找了那么个相亲对象,要品味没有品味,要风度没有风度。把LOGO明显的名牌挂一身,活脱脱的一个圣诞树!脑门儿就差刻上一句:人傻钱多,快来抢!”
贺琛疼的倒抽气,却又不敢还手。女人都是嘴上说着不在意,可是身体却又很诚实的感性动物。当时陶思看着确实不生气,可是不代表她真的不生气。现在可是秋后算账了。
“我要是找着了一个比你好的,你就会高兴了?”贺琛的话音刚落,陶思的手九十度转弯,疼的他嘴都歪了。
“对啊。你要是那么快找到一个比我好的,我肯定更加不爽。”
贺琛欲哭无泪,“我给你坦白,那个女的是为了哄我妈开心。她先前一直想给我和她牵线,我没有搭理。后来,我妈生了一场大病。为了让她病中宽心,不得已,就和她联系了几天。不过,自从那天她得罪了你之后,我就再也没有和她联系了。”
陶思也见好就收,两个人分开的这段时间,彼此都试着重新开始过,但是……都失败了。彼此觉得,还是对方更适合自己。在那么多人里面相遇再相爱已经极为不容易,怎么能不好好珍惜?
舒喜宝今天觉得公司里面的气氛怪怪的。从格子间里抬起头,按了按自己发酸的脖颈,稍微偏头,就看到了隔壁俩女同事正凑在一起看着什么。舒喜宝好奇得探头,还没有看到什么,那边警觉地将手里的东西收起来。
还没有走进去,就听见里面一群人在八卦的热切声音。
“这个宁氏集团的千金不是在和我们季总在相亲吗?上一次季家的相亲宴上不是有人都看到了季总和这位个宁氏千金走的很近,发展的很好吗?”
“想不到啊……”充满遗憾的声音响起,“我们又帅又多金又有才的季总居然会被人劈腿!”
“真是啊!这么好的男人,这个女人真是没有眼光!”
“对啊,对啊,想不到居然会有人拒绝我们总裁。我要佩服这个女人的勇气。看看跟这个千金发生关系的男人,看着挺斯文的,一看就是和善阳光的那一种暖男。说不定,有人就喜欢懂得嘘寒问暖的男人。总裁虽然好,但是那么冷,估计和他家世相当的千金小姐……会受不了。”
算了,舒喜宝决定不进去这个是非之地了。转过身,差点撞上一堵人墙。
看清站在面前的人是谁,舒喜宝脸色立刻一变。
“对不起,季总。”
她的声音一出,茶水间里面的声音也顿时戛然而止。
季子玉一身深灰色西装,脸色一如既往的冰冷,看不出喜怒。
大家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究竟他是刚刚路过,还是碰巧站在这,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到她们刚才肆无忌惮的讨论。
“倒杯咖啡到我办公室来。”
季子玉对着舒喜宝丢下这一句,转身走了。舒喜宝莫名其妙,怎么好端端的,让她去做秘书做的事情?难道真是把她当成助手用顺手了?
泡好咖啡,准备端出去的时候,门口闪进来一个人影。舒喜宝眼前一花,手上一空,咖啡已经到了季子庭的手里。
“嗯。味道不错。”季子庭深吸一口,“想不到你泡咖啡还有一手。”
他准备要喝,舒喜宝忙拦住,“这一杯是我泡给季总的。”
季子庭脸色微妙起来,“怎么。喝杯咖啡都不可以?”
“季总已经预定了。”舒喜宝伸手去抢,“你要就自己去泡。”
季子庭轻轻一躲,“哎呀”一声,大半的咖啡都洒落在地上。“都怪你不小心,这么烫,你也要来抢。要是烫到你怎么办?”季子庭嗔怪。
舒喜宝呵了一声,抢咖啡的人明明是他,真不要脸。她干脆自己再去泡一杯。
季子庭依靠在另一边的流理台上,也不喝那杯剩下的咖啡,而是重新倒了一杯水。
“现在我哥和宁氏千金的事情估计是泡汤了,这下你有机会了。加把油,说不定,季氏的未来女主人就是你。”
舒喜宝最烦季子庭说这些,可还是耐着性子不搭理。
季子庭喝着水,一边看着她。舒喜宝低垂着头,看着眼前冒热气的水壶,抬手缓慢注入到咖啡壶里。明明是个很普通的女人,沉静的样子也很顺眼,可怎么就那么让他觉得看不顺眼,非想要亲手打破这女人的沉静呢?当初这人跟自己玩的时候,那股风尘不羁都到哪儿去了?
季子庭很想剥下她如今一本正经的伪装,就如同他想要剥下她这一身将身躯包裹的曼妙玲珑的职业套装一样,看看她真实的表现,如何情动,如何释放真我……一想到这儿,喉头微动,暗地里发热。期间,有人想进入到茶水间,可一瞧见里面的情形,就果断退了出去。
从那以后就有人在公司里传,季子庭在公司里面最新的目标是舒喜宝了。看看他们在茶水间里,女人安静烹煮咖啡,男人则是站在不远处目光专注地注视着,一边喝着水。那模样,颇有种看菜下饭的意思。
“爷爷说不定又会把你和我哥的旧事重提。”
季子庭这人恶劣得走到了舒喜宝前面,有意堵着她不让她出去。
舒喜宝眉心一跳,“我说了,我不会和你哥有什么!我不稀罕什么季氏女主人的位置!你哥哥也不是什么人见人爱的!”
季子庭眉头一挑,一副欠揍的样子,“那你何必去他面前晃?既然怕人说,就别做让人误会的事情。瓜田李下,小学生都知道的成语,你不知道?”
他很不爽舒喜宝和季子玉有接触。那种感觉,就像是本来属于自己的,却突然间被人拿走了。
季子玉什么没有,何必要和舒喜宝这样离过婚的女人在一起?再说了,舒喜宝已经和发生关系在先,在季子庭的想法里面,舒喜宝已然被归类到他的所有物里。他可以不要,但,轮不到被人抢走。
同在季家,季子庭也是已经去世的季家家主的儿子,身份却极为尴尬,至少在七岁之前,他一直都像是一个影子的存在,生活在季子玉这人的影子里。
季子庭一开始是被养在季子玉妈妈的名下,可是那个时候季子玉妈妈从未正眼瞧过他。估计大人都以为孩子小,会记不住事情。可是季子庭却清清楚楚地记得三岁左右的事情。如果是吃饭了,刚好爸爸和爷爷都不在家,大妈是绝对不会主动喊他吃饭的。
有时候季子庭明明就在楼上的书房里,听到佣人说二少爷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大妈用极为不耐烦的语气回答,管他去哪儿,知道吃饭了还到处乱跑,不听话的孩子就让他饿着,才懂事!
餐桌边上,大妈带着季子玉吃饭,给季子玉说了很多道理。
“千万不要像季子庭那样,到处野。有娘生没娘养的东西。你不一样,你是季家未来的家主。”
当时季子玉也还小,不像现在那样整天面瘫锯嘴葫芦似的不爱说话,他只是好奇得问了一句,“妈妈难道不是子庭弟弟的妈妈吗?”就换来了大妈的一巴掌。
“谁告诉你的!我只有你这一个儿子!”
大妈脸上写满了阴暗的恨意,愤怒扭曲了这个在人前一向保持高贵的妇人的脸。
年幼的季子庭那一晚就在书房里度过。肚子饿了一个晚上,饥饿的感觉让他深深记得了那一天的事情。大哥再被嫌弃,做错事还是说错话,该有的,还是会有。
可是他季子庭不一样。如果他表现的不如大妈的意,那必然是会暗中遭受各种克扣。
年幼孩子的成长都掌握在后宅夫人的手里面,当时爷爷和爸爸都在外面忙着生意,哪儿有那么多时间去管他?大妈又是一个极为会做面子功夫的人,每次家庭聚会的时候,就会对季子庭特别好,甚至好的程度会超过对季子玉。
七岁以前,季子庭就像是一时住在南极,一时住在了三亚,冷暖两个极端。七岁以后,亲生妈妈终于到了他的身边,那个时候,她的宠爱衰竭,只能安心退守到季家后宅的一隅,或者是说,终于想起,有这么一个儿子,还可以为她还未色衰就已经爱驰的男人挣来几分注意力。
季子庭知道妈妈也是真的为自己打算,毕竟她和他是一脉相承,为她考虑,也是为他以后考虑。他也想争取,可是又因为着他的身份,根本就无法和季子玉抗衡。尤其是在爸爸去世以后。如果不是靠着爷爷,季子庭和妈妈早已经被赶走了。
季母是一个单纯的女人,对付男人或许有一套,可是对付同类,却节节败退。季子庭每每面对妈妈的眼泪,那些重复又重复的哭诉,也会觉得很烦。她不知道,这个家里,是斗不倒大妈的。因为愧疚,爷爷最多只会让他们两房人保持平衡,并且让大房处于上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