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六点半,“红歌王子”和“最美校花”一起跑步,成为操场上一道扎眼的风景,“扎眼”是李中兴始料不及的。在两个人的身后,出奇地出现了一支队伍,跟着跑步。起初较为散乱,后来自动趋于整齐,李中兴身后跟着一排女生,赵娅茹身后跟着一排男生。二人几乎要抓狂,但毫无办法。
赵玉婷也有晨跑的习惯,失恋后总是单独跑,不再跟随李中兴,而且跑得很猛。她的心情应该说比那次公园之行,要好多了,但是伤口的平复总是需要时间的,哪能这么快就忘掉一个人呢?初恋往往是刻骨铭心的,失恋也就痛在骨髓,即使你已你感觉不到它的疼,但它仍然会在你的血液里流淌。
赵玉婷很困惑,这个跑道似乎已经不容许她的存在了,否则心会更痛,就像一只受伤的脚再次惨遭多人践踏。最终她选择离开,让生活不再有晨跑,反正快毕业了,抓紧背书吧,还要考虑工作的事情呢。忘掉吧,忘掉吧。她在说服自己。
沉静的夜晚,躁动的小树林。李中兴和赵娅茹坐在一张毯子上,沉默了许久。“最近怎么了?有心事吗?我们不是很快乐吗?”赵娅茹抱住李中兴的胳膊。“娅茹,我快要毕业了,今天班里的毕业合影都照过了。”李中兴低沉地说。
“我知道你舍不得我,我也舍不得你呀!很难想象,我们不在一起的日子!我不想要!”赵娅茹抱紧他。
“我也不想和你分开哪怕是一天,但这一天终究要来。”李中兴捧起她的脸,“这的确令我很伤感,但是我最担心的是,你一个人应付不过来一群狼。”
“你说什么?”赵娅茹问。李中兴说:“一朵鲜花开得太艳,就会引来很多采摘的手。一只羊儿长得太肥,就会让一群狼垂涎。你懂我的意思吗?这些天我一直在保护你,可能你没有发觉。”
“不要说了。”赵娅茹吻住他的唇,放出一条小鱼。李中兴热烈地亲吻她,吮吸那条可爱的小鱼。
简单的毕业仪式结束了,李中兴、朱志强比其他人晚走一天,到班主任家里坐一坐,再和赵娅茹、张小利相守一天。张小利红着眼圈问:“王子,你还会交女朋友吗?”“不会。你是最后一个。我会等你的。”朱志强动情地说,“否则,就叫……”张小利用唇堵住了他的嘴。
赵娅茹和李中兴并不说话,只是默默地走路。旁边几个人拉着手提箱匆匆走过,其中一个和李中兴打了个招呼,路边木椅上一对情侣在抹着眼泪。这种场景很让人伤感,二人转向另一条路去。许久,李中兴说:“我有一个老乡叫许正军,和你一届,在美术系,这是他的手机号,你有困难就打电话给他。他自会帮你。”
赵娅茹收起许正军的号码,说:“你明天几点走,我去车站送你。”“不要送。明天……相见不如不见。因为相见只是为了分别,很伤感的。我不想让这种场景出现,也不想让你伤心。就让我悄悄地走,好吗?”赵娅茹忍不住伤感,抱住李中兴呜咽起来,一头波浪抖动着。
终是无言。
赵娅茹和张小利清早起来,匆匆洗漱,在男生寝室楼前等李中兴和朱志强的出现,想送送他们。赵娅茹给李中兴打电话,提示无人接听,就和张小利一起到校门口张望。过一会儿,一条短信发过来:“娅茹、小利,不要等我们了,我们已经上车了。你们两个安心准备期末考试,等我们安顿好了就联系你们。中兴志强。”
二人来到操场,突然间有一种很失落的感觉,仿佛一下子失去了依靠,一颗心不知道该放到哪里,爱无法给予,被爱暂时失去感觉。在跑道上跑两圈吧,提提精神!赵娅茹心里想着,就拉张小利跑起来。不一会儿,身后又聚了些男女。女生们倒还规矩,男生们不一会儿就躁动起来,互相推搡着。
在东边的一个篮球场上,一个衣着另类的男生在漫不经心地打篮球,上衣口袋有六个,裤子略显肥大;头发有点乱,目光非常锐利,个子很高。他瞟见跑道上有点不太正常,也不嫌脏,把食指放在嘴里,打了个响亮的口哨,划过天空,然后“啊——呜——”发出一声怪异的长啸。
跑道上的男女都回头看着这个怪异的人,又看看过来晨跑的几位老师,安静了下来。赵娅茹和张小利趁机溜了,她两个来到篮球场,看了看这个怪人,怪人冲她们两个善意地笑笑,伸出手比划了一个“OK”。
赵娅茹说:“这个怪人是干什么的?”张小利摇了摇头。
“哎,你是收破烂的吧?”张小利对这怪人开玩笑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