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曳的烛火中噗嗤着的飞蛾被燃尽了,徐徐地散发出一种焦枯的味道,但是丝毫没有影响到那张近在咫尺的鬼魅容颜。
就如同他的心,根本不在乎今天所有在场将士的生死。
他只是用一场豪赌把那数十万人作为绚丽的诱饵引我现身罢了。假作真时真亦假,白天的戏,他倒真是做得十足。
以为只是把我摆在了天下人的面前,摆在了诸位枭雄争夺的名目中,为了夺取一份逍遥,也更是为了他从一开始就在我心中埋下的仇恨,算定了我只能选择他。
只是,他却不知一切不过还是场游戏!
一场非关天下,非关生死,只是他和我在仇恨间沉载沉浮的较量!
一次用万万人的幸福做背景的游戏也仅不过是个过场罢了。
惊心动魄?血流千里?除了这些,你还料想到什么?
你不知,从那两个人死时开始,这场游戏就再也没有悬念。
丝线已然在我的手中散播开来,操纵的木偶是你,亦是整个江山!
缓缓移开正对着他的眼眸,懒懒疏离一笑:“你以为,我又会需要什么?”
金钱,权势,荣宠,还是你?
“我从不会猜测你的想法,从我第一次在风城看到你的时候,我便知道这个道理。
一个可以瞬间击杀我的人——即使是女人,我也没有把握,自己不会被你玩弄于鼓掌间。”
似乎是很满意我目光的游移,他刚刚的冷然肃杀瞬间散了去,取而代之的竟是一分风流,两分蛊惑。
虽然在他这个帝王口中,从来没有吐出这般卑微的说辞。
“那么,你希望我告诉你什么答案呢?”有些好笑他的自以为是,转回面容,却是描摹着他的唇形。
时而温柔地停留止步,时而却是翻飞地向它处划去,葱根似的指尖在帐中微弱透露进来的迷离月光中越发显得透明莹白。
感觉到他鼻息间越发急促,暧昧一笑,立马又挪开了手指,旋转开身子,渐远地离开他的身畔。
“如果我知道,还需要问你吗?”
有些瑟瑟地看着疏远的身影,唇上的余香依旧有些炙热,仿佛是真的吻了上去一般,全身发烫,无法自已,肌理间似乎都已经蓬勃着叫嚣需要释放。
那触动仿佛挠到了心头上,有什么东西已经忍耐不住地汹涌出笼,催促着自己上去把她那双红艳的唇含入口中,销魂蚀骨。
可那仅仅只是“仿佛”,她依然云卷云舒。
虽然,今日的一切,只是个局,引君入瓮,因为名知道她不会放弃这个名满天下,广结群雄的机会!
还有什么比阻止一场战争来的跟迅捷,更有效?
可为什么,看到她高高飘荡在空中的时候心底会抑不住地恐慌。
恐慌?对!
即使是在那个血腥窒息的屋子里,面对满目的“美人泪”,面对尸骨无存在一瞬间的“燕皇”,自己从来没有过今天这般的恐慌。
她,不是自己设想中沉浮于红尘的一抹红,竟是只手即可遮天的凰女。
羽化登仙不过须臾,可在她眼底,他却看出来不屑。
所以,无论是什么代价,自己也要把她圈禁起来,即使是逆天也好!
虽然,这根本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从他看到她引诱萧都督在两军前反抗失仪,却又在弹指间让他粉身碎骨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一切都已经开始变得不一样了。
可即便是如此,他依旧要得到她,不惜一切代价!
“如果,我说,我要的是你的心,你又如何?”
凉凉地对上他有些红涨的唇角,我迥然不同于刚刚的慵懒,面上的微笑渐渐散去,依稀间,仍可以发现眉目间的决然。
“要我的心?哈哈哈——”仿佛听到世间最可笑的事情,他突然笑了,笑得豪迈,笑得不羁,更笑得踌躇满志,“然后让你撕裂了它去喂狗?”
那眼,那嘴泛着情人才有的温柔罪人,手掌却已经被他自己攥得咯咯作响:“好!我答应你!
到你可以把我的心玩弄得没有喘息余地的时候,我的一切,你拿去!即使是我帝王的尊严!
只要你答应我,做我的后,留在我的身边!”
听到他的回答,没有什么出乎意料,更没什么犹豫,看着人间的帝王在向自己的梦想屈膝似的妥协。
恍惚间,我吻上了他灼烫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