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见了,我的夫君大人!”坐落西面的雅间隐秘性绝佳,曲折的走廊间挡着任何可以窥视的视角,令我感觉一种没由来的舒畅。
捧着一盏上好的碧螺春,袅袅的水汽迷蒙了我脸上的表情,可依旧遮不住祈斐然复杂刺探的眼神。不禁好心情地对他挑眉一笑。
“的确如此,我还以为夫人在外面乐不思蜀,早已经忘了嫁作人妇了。”
感觉到我心情的舒坦,他皱了皱眉,可有可无地回了一句,却还是让旁边那个人僵硬了唇。
冲着凌安抚地点头,示意这是事实,无须介怀,终于感觉到他情绪慢慢地舒缓下来。才转过脸来,对上已有些薄怒的冰冷寒眸:“不知城主的千斤之诺现在还有效吗?”
声音中已经没有了刚刚的温暖和戏谑,沁冷森寒,丝毫不比眼前的城主来得气势低。
看到对方惊诧的神色从瞳孔中一闪即逝,满意地抿下一口茶水。
“当然有效,毕竟还没有到一年,期限之内,我答应你的什么都不会少!”挥开宽广的衣袖,他神情不变地应承下来,没有一丝迟疑。
“也就是说,只要过了期限,所有你承诺过的东西也可以一抹而空,甚至是我所做的与你无益的地方,你都会抹杀掉。”
没有忽视他语言中隐藏着的盲点,我微笑着反问。
“那是当然,谁也没说过自己做过的事不可以反悔,不是吗?”
淡然一笑,他无所谓地对我耸耸肩,似乎是在告诉我这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如果,我做的事,于你并没有坏处呢?那又当作何?”一切不过都在意料之中,如果他是那么好摆布的话,那么后面的计划也不可能用得上他了,只不过,我仍不清楚他的底线,这也是一个未知的定数。
“你又从何得知是否于我有利呢?”
谈判最忌讳心浮气躁,虽不知是什么经历让她的气息变得这般凌厉冷然,但终归是个不大的姑娘,气魄定力能到这一步也已经是极限了。
“如果我说,这是为了你最爱的女人复仇,你认为值不值得呢?”
玩弄着手中玲珑碧绿的扳指,我浅浅地勾起嘴角,眼神却是迷离的。
这个扳指,是从玲的身上取下的。也是为何,我会知道她和祈斐然的关系。
“凌宵玉”,传说中惟有风城的女主人才能使其光芒熠熠的宝石。一直,她都带在儒裙上,仿佛是提醒着自己什么,每每看着它时,眼中都有一层迷雾,只是她自己不知道罢了。
那时,她也许不知道,每当这个时候,雷看着她时都会叹息,只是,终究她什么也没有发现。
或许,她自己也是迷惘着的,迷惘着对这扳指主人的情感,也迷惘着对雷的感情的绝望。
可惜,直至最后徘徊于人世的那一刻,她还是没能揭开这个疙瘩。
那么,如果不介意的话,就由我来解开你和他的最后一分牵绊吧!
淡定着,看着瞬间面色苍白的他,瞪大的双目除了聚焦于我手中的“凌宵玉”,再也没有了其他的反映。
似乎身边还萦绕着那人温柔的呢喃:“斐然,不要太执着了!执念太深未必是好事!”
可惜,当时送她的扳指仍在,红尘却早已翻飞,一切都已不复当初。
“她人呢?”战抖的嗓音仿佛不是从嘴里冒出来的,这么脆弱,这么无能,这怎么可能是执掌整个风城的自己?
“死了!被人杀了!”六个字,眼前的这个女子仿佛是个孩童,不知轻重地和大人嬉戏回嘴。
但是,谁又知道,她根本是一个修罗,没有任何武器,只是平白的直述,就已经让自己感觉到崩溃。
心脏似乎是给她戳破了,剜了个大洞,很想问问她是否开玩笑,可是那是“凌宵”,是她在父亲死前承诺,死也不离身的东西。
还能说什么?还有什么可说?
颓然地放下执杯的手,跌跌落落地站了起来,看着眼前同样冰冷的两人,肆意张狂的笑了:“那么,我要让害她的人永世不得超生!”
耳畔响彻的是自己几尽无声的叹息,明明声音是那么小,可自己还是看到了凌的耸动。
他以为我疯了是吗?明知道是被她利用,可她这样的人根本不屑于撒谎,从第一次见面就已经知道了。
所以即使是被她利用也罢,只要能为玲报仇,只要能够让那个人付出代价,什么都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