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瑟然开口,满眼咀嚼着震惊和忧伤,竟没有看我一眼,径自对着冷萧然无所适从,从骨子里透出的无奈象藤蔓似的紧紧扼住了我的喉咙。
又是老把戏吗?即使为了救自家的主子,也不可以这样欺骗我!难道所有人都已然把自尊抛弃,甘心做一只只会撒谎的畜生?果然是什么主子养什么样的狗。
一颗“美人泪”孤寂地从那个人喘息未定的后膛穿过,带出丝化的蠕动的肠道,大片大片的腥臊,迷离了我的眼,灼上他的眉。
是否只有真正地给你些苦头吃,你才明白欺辱我的下场呢?有些玩笑是开不得的,亲爱的陛下!
如果一定要这样,今天,你就把你高贵的头颅留在我的手掌中吧!因为——我已经厌弃了这样和你搅和了。
华美玉琢的纤细手掌抚上那肌理分明的纹路,糜烂,奢华地像是正要演出一场惊艳天下的舞曲。
手下的经脉鼓胀得愈加紧大,簇成了一团似的在巴掌大的地方喧嚣着需要解放……
“皇上,大事不好了!三皇子,三皇子……”
那尖锐枯槁的嗓音,任何声音都没有比它能来得更加刺耳,像是敲醒丧钟的那棵枯木,腐朽久已,刺人心魂。
这个猥琐的太监,从一开始就想攀附上我的蠢蛋,如果不是从进宫的那天起,便摸清了他的底细,或许,我依旧可以这般自欺欺人。
可为什么是他,让他这个愚蠢的白痴再次来敲开我的头颅,告诉我一切都是真的?
看着满目血水的宫殿,难以想象这还是刚刚那个富丽堂皇的香阁。
明黄色的龙袍依旧闪眼,却一如刺破的鱼膛,酸腐,猩红,瘫软在地。
两旁却是宫廷里再熟悉不过的两洼血腥。
显然,这个平日里见贯了后宫阴霾的老人被摄住了,没有了往日的奸猾,没有了朝堂上的镇定,两脚一软,竟直挺挺地跪倒在地,浑身散发出一种被死亡桎梏住的绝望。
那皮肤由原来诡异的奶白边成了惟有长久病痛后才可能出现的病白,几尽透明,仿佛瞬间已经到了知天命的那一刻。
望着这个显然被眼前情景吓倒的太监,我的心像是硬生生地被刨开了,被冰痛刺了个透穿。那种极度的严冰冲刷着我身体的每一根神经,劈劈婆婆地作响……
再没有理会还悬于生死边缘的冷萧然,再也没有顾及这是砒南至高的皇宫,我飘飞了起来,用
尽全身所有的气力,拼了命地向那个阔别才不过一个月的府邸奔去。
“千万,千万不可以出事,我早就打算好要救你的,你还没有见我最后一面,怎么甘心放手尘世?
被成为‘神’,难道就这点本事?
你约好要在二十岁的生辰那天允我一个愿望,时候还没到,你怎么敢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