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懒地匍匐在清新韵凉的松木床上,呆呆地看着窗外唧唧喳喳乱叫的鸟儿,外面的阳光照耀在鸟雀们跳跃的身影上,格外地令人感觉到舒缓,我不禁呵呵轻笑,仿佛没有看见在我旁边出现的不速之客。
直到对方一声叹息让我不得不将视线转了回去。
“该说你一点都没变,还是该说你效仿不动冥王的工夫已经羽化登仙了?难道一点都不好奇为什么我会把你掳到这里?”
幽雅迷离的声音从他的口中说出来,分外的性感,竟有一刻让我想好好沉淀其中。
眯着双眼缓缓地看向那张记忆中的脸孔,微微一笑:“既然天下都称你是砒南皇族最为神秘的人了,我相信你做事总该会有你的原因吧!”
的确,经年未见,当年亲手把我送进砒南皇宫的皇太子殿下——羽风,如今也已经是一国之君了。
如果作为皇子的他都能在实际被夔操权的皇宫“祸害”得了我,还有谁会简单地相信他抢夺一国的国母没有丝毫理由?
特别又是在即将要与曲离国签定条约的时候!
徒然惹到疆羽和曲离的愤怒可不是什么好消化的果子!
“的确是个聪明的女人,难怪当年可以将我们整个砒南最尊贵的皇帝陛下引渡到黄泉下去,不沾一点尘埃转瞬又投到另一个男人的怀抱里!”
羽风斜瞟着我,眼里有种说不尽的讽刺,又仿佛只是单纯地鄙弃一个贪恋荣华富贵的女人,至于其他的,他不愿让我看出来,我也只当我不知道。
“难道你今天把我劫持过来,只是要替你的父皇教训一个不知羞耻的女人,或者是打发我下去陪伴他永生永世?”
眨了眨眼睛,对着跳到窗口的一只精致可爱的小鸟抛去了一点食料,岂料它竟然以为是什么重物的袭击,飞走了。
有些郁闷地回头看着这个一直打扰我闲情却不肯说实话的国君,
“你我心知肚明,当年你把我送进宫,一开始打的也就是这个主意。
从头到尾,你就是让我把这个伪皇拉下台却又不落下丝毫把柄在你的头上,惟有这样,你才能名正言顺地把皇位坐稳而不是被疆羽用另一个借口把你的继承权剥夺。
既然我帮你杀了一个假装是你父王的傀儡,又无形中助你夺得了政权,我不知道你有什么可以怪我的?”
凉凉地递还给他一个讽刺的笑靥,无所谓地又回到床上坐着。
“我也没有说你什么,不是吗?再说,我只是应一位友人的要求,把你暂时请到这里来而已。你大可以在这里好吃好喝,过几天我便放你自由。当然你也可以随时离开,不过你的朋友会有什么反应我可不保证哦!”
毒蛇!
如果以前我只知道女子才能用“蛇蝎”来形容,此刻我不得不纠正我错误的观念。
这张如斯俊美的脸孔上的神情竟是恨不得可以把我拨皮拆骨的阴狠,只待我有什么举动,他仿佛就要扑杀过来。
无奈地摇摇头,心底不禁自我嘲讽,到底哪里得罪了这么个刹星,为什么连我自己都不知道?
到底是走还是留?安排了许久的戏码如果因为这里的停留,可能会前功尽弃,但是,如果他不是有点把握,怎么会有办法把我“绑架”到这里?
又或许,按照现在的戏码走下去,事情远比我想象得要有趣!
倒不如和他好好玩上一回。反正结局不会改变,换一种过程也算是体验激情的享受了,我又何乐而不为?
下一瞬,对上他阴邪的眼光,嘴角慢慢展开一个如莲如梦的弧度:“既然陛下都已经这样说了,那我也只能恭敬不如从命了!
就不知道是哪位友人这么思念我,竟然能劳动您的大驾?”
果然,看见他因为听到我要留下来时眼中闪过的一线愤怒和憎恨,甚至是嫉妒!
嫉妒?这倒是令人迩玩!
不过下一刻,便又被他用另一种打量嘲笑的眼神取代了下去:“你真的想知道是谁让我请你来的?”
还未等我整理好混乱的衣裳,就被他一把抱了起来,走到了西面的窗前。
满地摇曳着的莲蒙蒙地散发着一种难以抵抗的魅力仿佛又重新回到了那个地方,那个我和玲第一次相遇的朝阳下。遥遥地抬起眼睛,对上那个莲花遍池的彼岸,我看见了太过久违的身姿。
似魔非魔,似神非神,英俊到近乎难以想象的面庞,温润爱怜到让人心痛的眼神。
那眸,那唇,那眉,象是从天神手中反复捏合而成,震撼人心,纠结神魂,却又一一说不清他的清雅,道不禁他的邪肆。
他已经变的太多,多了份摄人的魂魄,多了分掠夺的决绝,却少了份当初映入我眼底的执拗,如今的他,或许再也不是那个出现在我客栈包厢外的身影,他就如同这些年江湖所传诵的宿主——雷!
的确,他已经不是当初我认识的那个包容我一切的雷了,心底默默地又是一阵叹息,否则他也没有办法在一天之内从遥远的漠北将我掳来这吧!
在羽风略显桎梏的怀抱中,转过头来,仿佛没有看见站在莲边那个身影瞬间的僵硬,只是妖娆却冰冷地看着这个诧异的王者片刻的呆楞:“砒南的帝王难道就只会哄骗我一个弱女子吗?
你的‘友人’应该不是他吧!
你说是吗?风雅南!你还要躲在那里多久?”
最后一个字刚刚落下,原本紧紧扎着我的臂膀瞬间松了下来,回头与我一起看到那个在角落中面孔被掩埋在阴影中的风雅南缓缓迈开步子而出。
明媚的太阳下,风把树叶的阴影吹得晃动起来,映在他如玉的面庞上,忽明忽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