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他还真的因为一丝恻隐之心而有叫小姐出来,虽然庄主说了,不用叫小姐,那样就会打草惊蛇。将小姐留在里面,才不会让人发现他们的用心。果然,庄主是对的,如若刚才稍为让那对父子多一点儿的警惕性,说不定他们就在他放下大门之中,掠身出来了!哪困得住他们?
屈云璃哪里能相信这么残酷的一个事实?她厉声尖喝道:“不可能!你这是搞什么?我是小姐!是这间仙泉山庄庄主的女儿!林忠,狗奴才的!我命令你马上打开大门!不然,有你好受的!你没听说过吗?我是主人你是狗,我一脚踢你出门口!”
林忠这时候眼睛痛入心肺,虽止了血,也止了些痛,但哪里止得了全部的痛,所以,根本就不想理小姐。反正庄主的意思就是要将小姐搭进去,那是舍不得孩子套不了狼的意思。他此刻对小姐没了奴才的口气,冷冷道:“我已经派人去通知庄主,这里得手了!他很快就会过来。有没有可能,问你爹爹去吧。”他没想到这样会付出一只眼睛的代价,这代价太大了!
百里飘雪和古万缕倒是比屈云璃镇定得多了。百里飘雪冲着门外问道:“那就快点请你的庄主过来,我倒想问问,他为何要困我们在此?”万事总有个恩怨情仇吧?先问清楚了再说。眼睛在屋子的四面墙上巡视着,她虽然在说话,脑子却在飞快地思考。
“哼!”林忠冷哼一声,不再作答。
古万缕游走了一圈,很快,他没找到出口,突然右手伸出,将屈云缕捏在手里问道:“你一定知道如何打开这扇大门吧?你不是庄主的女儿吗?”
屈云璃咽喉被扼,大惊失色道:“不!我真的不知道!我甚至不知道这炼丹炉除了那木门之外,还有一扇铁门。如若不然,我怎么可能笨得将自己也困在里面?再说了,我跟你们无冤无仇的,我为何要困您和古公子在此呢?这一定是有什么误会,等我爹爹来了,一定会让我们出去的。”
百里飘雪一边在寻找着这间屋子里面是否有什么机关?一边对古万缕说道:“干爹,您就放开她吧!我认为她确实没有必要将自己跟我们困在一起。或许,她当真不知道为什么。此间庄主太过莫明其妙了!”
古万缕放开了屈云璃,却在她的身上点了几下,让她不能动了。这屈云璃也相当地委屈,她是真的不知道怎么一回事,但听得古公子为她说话,当真不胜感激道:“多谢古公子相信我,我是真的一头雾水。你们放心,我爹爹很疼我,断不可能将我们困死在这里的道理,一定是有什么误会罢了。”
古万缕用内力想强行地震开铁门,却发现他就算是用尽所有的内力也还是无济于事,那扇门无动于衷,雷打不动。
那么,窗呢?这时候,他们才发现这间屋子的光线挺充足,却没有窗。光线是从屋顶上映照下来的,而屋顶是平的,几乎就在天花的八卦外周,有一排的排气孔可让人呼吸,更可让光线普照入整个房屋之内,将房间照得亮堂堂的。
但是,如此一来,周围却显得密不透风了!
一个家丁匆匆地走过竹林,走过长廊,走进一间精舍内。这是一间主人的卧室,正是庄主屈霞秋的卧室,布置得相当优雅别致,跟此刻戴着青铜面具的屈霞秋相映衬时,实在是显得格格不入。
“报告庄主,林总管说事情办妥了,请庄主过去收货处理。”家丁拱手禀报。
“好,出去吧!”屈霞秋立即出门,好象已经等待这一刻很久了似的。
很快地,他带着一行身佩刀剑的家丁来到了那间炼丹房的门前。一看那扇铁门已经落下,门外只有他的人林忠和其他家丁时,不用别人回报,他也已经知道,事情已经办妥了,大功告成!
但是,林忠见他来了,还是上前拱手道:“回庄主,事情已经办妥!他们已经被困在里面,但小姐也一并被困在里面了。”他一只眼睛痛得要命,但敷了药后暂时倒是止痛了不少。
然,他的主人却没慰问他,为何变成了单边眼?屈霞秋只是突然叉着双手,仰天尖锐而又无比怨毒地笑道:“哈哈!古万缕,你也有落在我手里的一天!我曾经发过誓!如若有那么一天,你古万缕落在我的手上时,我定叫你生不如死,尝遍天下间所有的酷刑!”
里面的古万缕一听,问道:“你是谁?”
还没等屈霞秋回答,他的女儿屈云璃就尖锐地叫道:“爹爹,快放女儿出去啊!为何要让林忠将我们困在里面?我可是爹爹的亲生女儿!”
屈霞秋并没有回答屈云璃的问题,而是突然纵身旋转跃起,跃上了屋顶,在屋顶上再次仰天大笑,笑声震耳欲聋,难听至极,笑过后,他问道:“古万缕,还记得二十年前,琼珠岛上的傅灏吗?想不到吧?二十年后,你居然也有落在他手上的一天!真是天纵人愿也!”
正抬头研究着这屋子是否有开门的机关,沉思默想的古万缕,猛地一听“傅灏”这个名字,不由得浑身剧烈地被震了一震,向屋顶上那黑影望去,问道:“你不是此间山庄的庄主屈霞秋吗?为何问起傅灏?”
“哈哈!为何问起傅灏?你忘记了他吧?你当然想忘记这个名字!最好是忘记得干干净净,当他死了,是吧?但是,可惜!今天你非记得他不可了!因为,今天他就要让你生不如死,在这个屋子内,慢慢地,被烤死!被闷死,被饿死,被凌迟到不生不死……”
百里飘雪正在沉思之中,听到这里也忍不住了,问道:“你不会就是傅灏,而非此间庄主屈霞秋吧?你戴着一个青铜面俱,不敢以真面目做人,该不会是你将此山庄的庄主杀了,然后自己取而代之了?”百里飘雪不过就是随便想想,随便说说而已。却哪里想到,她还当真是一语中的了!
外面的青铜面具狞笑一声道:“就算让你猜中了那又如何?你虽然长得如花似玉,是一个天姿国色的女子,但可惜,你交错了朋友,认错了爹!所以,你要短命了,陪着他一起死,一起受凌迟之苦吧!”
屈云璃如雷轰顶般,大惊失色,没法相信眼前的声音是她的爹爹,禁不住浑身颤抖着,牙齿打架,尖锐地问道:“你你你……真的不是我爹爹?”
她虽然被点了穴道不能动,声音却无比骇然地质问道,“你……杀了我爹爹吗?不!不是的!这不可能!你就是我爹!一直以来,你都很疼爱我!最近……”
她原本想说,最近爹爹是越发在疼爱她了!但是,此刻脑袋“轰轰”地响着,她才想起,最近爹爹疼爱她的眼神很奇怪。虽然看不到他的脸,但他的眼光,她却有所感受。
最近,她本就觉得有点儿古古怪怪,还以为自己的感觉一定是错觉罢了,她实在没法承认,自己的爹爹会对自己有着一种特别奇怪的疼爱眼神,就象一个男人想要一个女人的灼热感觉。
思绪飘过之后,瞬间让屈云璃惊涛骇浪般,望着屋顶上那个黑衣铜面人道,惊恐万状:“你你你……不是我爹爹!你是禽兽!你杀了我爹爹,然后戴着这个鬼面具假冒我爹爹多年?我要杀了你为我爹爹报仇!”
屋顶上的青铜面具傅灏冷酷无情地说道:“报仇?你有那个本事吗?想报仇,那也得有能报仇的本事!本主想报仇,想了整整二十年,才终于等来了这个机会!”
古万缕平静的声音从屋子里传出来道:“原来是你!二十年了,阿絮已死,你还怀恨在心!”
屋顶上的傅灏尖锐地叫道:“如果不是你,烟絮师妹会死吗?如果不是你,她早就跟我逍遥于江湖,快快活活地过着神仙眷侣的生活!”
古万缕的声音突然显得无比苍凉道:“阿絮她从没爱过你,你只是在作茧自缚,痴缠不休罢了。她爱的是谁,你比谁都清楚!”
傅灏怒喝一声道:“你胡说八道!烟絮师妹爱的就是我!今日我就要为烟絮报仇!是你害死了她!”
烟絮是谁?百里飘雪想起,她这本尊的娘亲不是叫做风烟絮吗?不会是同一个人吧?
百里飘雪想回头问问,他们所说的风烟絮是不是她的娘亲?才回头,却发现,原本还一直恣意飞杨,淡雅潇洒的干爹,这时候忽地,那面色,那眼神,为何显得那么的苍凉啊!就好象,经年岁月瞬间划过,沧海桑田,寂寥两鬃霜。
“干爹,你没事吧?”心头轻轻一悸,没来由地,一丝心疼上了她的心头。她记得干爹说过,他尚未娶妻。而干爹的年纪多大了?四十左右吧?一个男人四十岁左右都还没娶妻,这男人还是一个帅哥,兼之是天下第一名医,只怕是勾勾手指,就有无数的姑娘愿意排长龙等他的青眯吧?
用脚指头来想都知道,这男人必是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