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她走到东方明月的面前,伸手就将正和古千衣手拖着手的东方明月拉走道:“你,跟我回幻影宫去!”
“娘亲!我……”东方明月哪里舍得离开古千衣?
她才刚刚偿到热恋的滋味,一只手被拖着走,却频频地回过头来望着古千衣,小脸皱巴巴的,向古千衣求救。
东方万年立即用力一推呆愣着的古千衣道:“你还不过去跟月儿她娘表明心意的话,你是不是想月儿再也没法走出幻影宫?”
百里飘雪笑着握拳给了他一个鼓励的表情道:“去啊!要幸福!”
上官洛擂了他一拳,戏谑道:“你不去,我去啦!”
眼看着东方明月被赫连牡丹逼着跃上了马背,就要打马而去。
古千衣再也不敢犹豫不决,立即脚下一点,白衣飘飘之间,掠身到了赫连牡丹的面前,拱手道:“赫连宫主,能不能请您将月儿留下来?”
赫连牡丹已经上了马,高高在上地坐在马上,昂首挺胸,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刚刚见古千衣迟迟没行动,她心里已经有气。
但此刻他还是及时拦住了她,她为女儿心下计较着,倒是没有为难古千衣,只是冷冷地问道:“本宫为何要将她留下?”
古千衣道:“我喜欢月儿!这两天,我必让人备好聘礼,亲自到府上下聘,还请宫主成全!”
赫连牡丹冷笑道:“据本宫所知,皇上曾下旨将月儿许配给你,但你却自认自己高高在上,以为月儿配不上你,将我们月儿的婚事给推了。此刻你出尔反尔,是何道理?以为我们家月儿想娶就娶,想毁婚就毁婚吗?”
哼!倘若是她,这样反反复复的男子,她赫连牡丹就不会再给他机会,可是,女儿东方明月不争气啊!
古千衣“呃!”地一声,俊脸微红,被赫连牡丹噎得连吞几下口水,不禁向东方明月望过去,眼神有几分求救的味道。
赫连牡丹继续道:“你别看着她,她就是一副好欺负的性格。但是,你别忘记了,她可有一个不好欺负的爹和娘。”
古千衣这下连忙说道:“我喜欢月儿!您要是将她带回幻影宫也行,我会去幻影宫求亲,到时还请宫主答应将月儿嫁给我!我不会欺负她的,也不会让别人欺负她!还请宫主相信我!”
对着赫连牡丹,古千衣有些舌头打结,实在是不太会说话。
但是,他是真的希望月儿留下来,就算是留在皇宫的郡主府里,他也能常常见到她嘛,而要是她被带回幻影宫去的话,要见她一面肯定困难重重。
东方明月首先就憋不住了,从马上一跃而下,说道:“娘亲,我想跟皇后娘娘回宫里去。爹爹现在也住在我的郡主府里,我这么多年没跟爹相处过,想跟爹爹在一起。”
哼!什么想跟爹爹在一起?是想跟姓古的小子在一起吧?还没大婚就这么迫不及待,真是没出息的东西!
赫连牡丹想骂东方明月,却终究也觉得这些年来,她因为自己的感情没有着落,总活在郁郁寡欢之中,终日练武,而有些忽略了她。
难怪她这么渴望爱情,对姓古的小子迷恋到不得了。
还有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爹爹,只怕也一味地哄着她吧?
如此一想,赫连牡丹不再逼东方明月跟她回去,一荚马肚,“驾!”地一声,自己走了。
远远地,传来她冷冷的声音道:“姓古的,记住了!月儿交给你,你要是敢让她受半点儿委曲,小心我让你生不如死!”
狠话放完,她已经去远了。
“衣衣!你可别怪我娘亲,她只是说说而已。”
东方明月立即开开心心地拉着古千衣的衣袖,替她娘亲说话,生怕古千衣不开心。
东方万年走到他们身边道:“谁说只是说说而已?他要是敢让你受委曲,我也不会放过他!”
东方明月拉着古千衣的手摇着,笑得咬唇道:“爹,衣衣怎么会让我受委曲呢?”
她幸福都来不及呢!能在自己喜欢的人身边,被自己所爱的人牵手,这已经是最大的幸福了。
沐芸蔷这时的心情很奇怪,原先,她一直为古千衣喜欢的人是东方明月而不是她而难过得想死的心都有了。
可是,从崖下的生死历劫中重新回到崖上之后,她却不再为古千衣的选择而难过了。
这种微妙的感觉是在崖下生死一线之间就发生了!
当叶天枫在她掉落峭壁下不顾生死地捉住她的手紧紧不放的那一刻开始,她的脑海里再也没有古千衣,而只有叶天枫了。
叶天枫让人将慕容画和慕容诗两个受了伤的少女扶到马车上,让人将她们送回去。
天残姥姥走了一段路之后,被上官洛带着几个人拦住。
她笃了一下自己的拐杖道:“你们皇后娘娘都放了我,难道你要来杀我吗?”
上官洛道:“当然不是。我们皇后娘娘要放的人,我上官洛自然不会杀。但是,我想请姥姥陪我走一趟北镇侯府。”
“北镇侯爷府上?”天残姥姥眯着老眼想了一会儿,却想不到什么,问道,“什么意思?”
上官洛道:“去了你就知道。你回北周,不是一样要经过北镇?我们就当送你出关如何?不然,凭你现在重伤在身,只怕还出不了京城,就被人给碎尸万段了吧?”
天残姥姥不知上官洛要利用她做些什么,但是,她此刻受了重伤,要是让她的仇家知道,那她确实是有可能出不了京城。
而天残姥姥的仇家那是多如过江之鲫。
回到了宫里,百里飘雪让人安排各人在皇宫内专门用以招待各国使臣的太和花园里休息,命人摆上各式果茶美食招呼各位。
花园深处,亭台楼阁,奇花异绘随处可见,桃花纷纷扬扬,美不胜收。
叶天枫和北溟天泽相对站着,两张极为相似的脸面面相对,只隔了几步的距离。
叶天枫双手抱着在胸前,唇角微勾,首先开了口,低沉沙哑的声音问道:“你为何要出家做和尚?”
北溟天泽慕地抬头,却没想到叶天枫先问的是这个问题。他双手合十,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他还没回答,叶天枫就继续有些痞痞地,半眯着双眸,有些难以形容他眸中所表露的复杂感情,说道:“不如,你别回答,让我先猜猜,看我能不能猜得出你心中所想?”
北溟天泽又是一愕,他和叶天枫的交集不多,好象是照过面,但他要猜测他心中所想,也不太可能吧?
叶天枫一手向后撩了一下自己额前的丝发,目光落在一朵盛开的桃花上。
他自顾自地,用肯定的语气说下去道:“你喜欢上了一个女人。你很清楚,这个女人是你此生都得不到的。她高高在上,神圣不可侵犯,你连想她的资格都没有。甚至,你想他时觉得自己简直就是猥亵了她!你甚至觉得自己想她是一种罪过。但是,怎么办?你就是没法不想她,甚至无时无刻地,都在想她。你想拥抱她,想亲吻她,抚摸她,甚至想对她为所欲为,想将她压在身下……”
“我没有!你别糊说八道!阿弥陀佛!罪过罪过!”北溟天泽“咻”地抬脸,俊脸上居然红了!而他的眼睛里有着惊悚!出声制止叶天枫继续说下去。
叶天枫却没有停止下来,继续道:“我猜对了是吧?你不用那么惊讶,因为我在说我自己,不是在说你。我的意思是说,我和你一样,我也爱上了她。只是,当我开始日思夜想的时候,就已经知道想她是一件无望的事情了。我和你不同的是,我还不想因此而出家。”
北溟天泽听了,双掌合十,又念了好一会儿的波罗经,却没有再去否定叶天枫的话。
叶天枫却是话锋一转,连连说道:“你不好奇,我们为何如此相似吗?你不想知道,为何你在北周,我却在东汉吗?我要回北周去代替你做太子,你也不打算跳出来阻止我吗?我们为何心有灵犀,连想的都一模一样?”
北溟天泽重又睁开眼睛,终于不再那么淡定冷漠,也不再象一个小和尚,脸上有了温热的感情,说道:“我知道你要回北周去,如果你想去做太子,你就去。”
他们不曾相交,不曾交谈,但是,突然相对,突然相交,突然相谈,却似乎能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叶天枫突然大步走前,有些激动地,双手按在北溟天泽的肩膀上,问道:“把你知道的告诉我!你知道是吧?为什么我们长得那么象?为什么天残姥姥要追杀我,叫我北溟天枫?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那是……因为,我们是兄弟,是……孪生兄弟。”北溟天泽说出这话时,又闭上了眼睛,却似乎觉得这话令他很难过。如果叶天枫不问他,也许他一点也不想说。
“那我们的娘亲是谁?是北周国的皇后娘娘纳兰静容吗?我们的爹真的是北周国的皇帝北冥袅罕?”叶天枫非常激动。
他,从小就是孤儿啊!有谁能告诉他,这是为什么?他突然有一个孪生兄弟?
北溟天枫双掌合十,闭上了眼睛又睁开,说道:“我也是到了东汉之后,无意中才从天残姥姥的口中得知,我还有一个孪生兄弟。十八年来,我一直以为纳兰静容皇后就是我的母后,我敬她孝她顺她,如敬天神一般。但是,她却是我们的仇人,她杀了我们的娘亲简幽兰,夺走了我之后,将我们的娘亲丢进狼群。你是在狼群中出生的。北周国的皇帝北冥袅罕是我们的父皇,但我们的母亲却只是被宠幸过的才人,她姓简,叫简幽兰。”
“你既然知道了这些,为何不想着给自己的娘亲报仇?你还敢出家?!”叶天枫抡起拳头,揪起北溟天泽就是一拳!
北溟天泽擦了一下嘴角的血迹,说道:“我怎么报仇?我从小就以为她是我的母后。她把我养大,教育成人,让我成为北周的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