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启智眯眸道:“咦?这句话是不是有什么玄机?难道你遇到了至爱?是谁?说!不说就不当你是朋友!“
“谁当过你是朋友了?”古千衣气得段启智在挑起剑眉要发火时,突然又补了一句道,“你不是兄弟么?什么时候又变朋友了?”
“亏我还迂尊降贵来做你的跟班,这句话医倒还有点儿人味。不过,我都跟了两天了,也不见有什么动静,看来是皇上多虑了吧。”
段启智才说完,古千衣就突然机警地说道:“嘘!”
这“嘘”字未完,俩个人皆是面色一寒,侧耳倾听之下,已经察听到了弓箭的破空之声传来。
“小心!”赶车的竟然是沐白杨,他在车外比车内的两个人更加先知先觉,所以先已出声示警。
紧接着,黑暗之中,先是“嗖嗖”连声,一阵箭雨朝着马车射来,刹那间竟然将一辆马车射成了马蜂窝。
车内的古千衣和段启智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从马车内闪身而出。
箭雨只射了一会,很快就无声无息了。
段启智道:“箭手应当是被跟着我的人灭了。不知还有没有后着?看来,对方真的非灭了你不可,你是有多招人讨厌?”
才说着,刚刚悄无声息的四周忽地黑影重重,寒光闪闪,悠忽之际,杀气重现。
顷刻间之后,整个夜空都似充满了刀光剑影。
黑暗中没人喊打喊杀,却杀气压来,排山倒海。
段启智从腰间取出一支响箭发出道:“衣衣,你终于用得上我段启智了吧?还敢说我是跟着来多余的吗?记得欠我一个人情,以后无论我得了什么病,你都要有办法医。”
“去你的!你可以滚了!”古千衣完全不领情。
这俩个人的对话在这杀气腾腾的黑夜中传出,当真显得无比的诡异!
刹那间刀剑相交之声在空中“铮铮!”地响着,古千衣和段启智,以及沐白杨早已经人在剑光之中,被剑光包围着,血腥味冲天而起。
很快,一直跟着段启智的人也冲了出来,和这些黑衣人打了起来。
黑衣蒙面人早有预谋,许是布置了很久。
但是,段启智的人似乎也一直在守株待兔,显然也是等了很久。
黑衣蒙面人约有二十几个,段启智的人数也差不多。
但是,就算段启智的人没能赶来,古千衣,段启智,沐白杨三个人出手,只怕这些人最终也会是败北,只是需要的时间会长些。
而古千衣则因为有了段启智的人,反而不好对毒,只能硬碰硬地打斗了。
他们显然是一些训练有素的杀手,一旦觉得任务完成不了,就会迅速撤退,撤退不了也会当场咬破牙根里的毒药自杀。
古千衣上次就研究过那个黑衣人牙根里的毒药。那是一种剧毒,只要咬一咬,毒汁渗出,立即毙命,就算他是神医也难救。
黑暗之中,三个黑衣人的目标显然是专为古千衣而来,只想围攻他。
他身姿曼妙如谪仙般飞跃于暗夜的空中,手中玉箫横削,直戳,斜打……如游龙戏水之间,杀人不见一丝血腥。
很快,两个黑衣人倒下之后,他只想拿下最后一个活的黑衣人。
玉箫在他的手中灵活更甚长剑,转动之间,打得这个黑衣人罩在一片箫光之中,就如同被一把利剑指着咽喉,避无可避时,玉箫指向黑衣人的下颌。
他的意图是想让黑衣人被点定了之后,没法咬破牙中的药丸,好留下一个活口。
可惜的是,当最后一个黑衣人也倒下时,倒下的竟然也是死人,没有一个例外。
半个时辰之后,这些黑衣人都死了,他们竟然再次地没能留下一个活口。
段启智耸耸肩道:“都死了!千衣,你看看,这些人死后,嘴角都流出一丝黑血,死相恐怖。”
“嗯,那是剧毒,千万别沾到手上。但是,他们的幕后始终没有露面。啊!上官洛!我们现在去看看上官洛。”古千衣突然想到上官洛。
“快!我们走!”段启智和沐白杨异口同声道。
三个人迅速赶到上官洛回右相府的路上。
刚才他们是在京城市集中,柳玄舞的万花楼里出来,然后才分道回府的。
既然他们遇刺,那上官洛只怕也同时遇刺吧?
果然,当他们赶到时,上官洛还在和黑衣人撕杀,血腥味浓得简直化不开。
上官洛这边竟然死了两个小跟班,在他们赶到后,黑衣人见势不妙才迅速撤退。
古千衣突然挺而走险,想拦住一个撤退的黑衣人,一个翻身,玉箫出击。
没想到,这个黑衣人的武功似乎不在他之下,一剑划过,他避开之后,另一个黑衣人却在他的手臂上留下了一个浅浅的伤口。
这俩个黑衣人意地撤退,虽划他一个口子,却没有再出剑,而是眨眼消失在黑暗之中遁走。
这批人和袭击古千衣的人一样,倒下之后就是死人,没有一个活口,只走掉了两个。
“千衣,你受了伤?”上官洛和段启智问道。
“没事,只是一个浅浅的划口。刚才撤走的两个人武功极高。”古千衣眉头轻蹙。
上官洛道:“是,这帮人中,有两个人武功极高。如果不是我们事先时刻有所准备,只怕倒下的是我们。”
段启智道:“我们不能再这样被动地挨打,要主动出击了!明日我们进宫和皇上商量一个对策。看看如何能将幕后的家伙引出来,彻底解决了。”
上官洛道:“这件事不能再拖。现在已经深夜,我们先各自回府上去吧。”
“好!”
东方明月虽然受了伤,但因为老躺在床榻上,所以,到了该睡的时侯,反而睡不着了。
爹爹因为自己的劝说,又求娘亲去了。
她扑在床榻上,已经背了很久的武功口诀,想学会爹爹的武功。但爹爹说了,这武功比较适合男子修练,女子学之,似乎极为不易。
小丫环小溪小声地劝道:“郡主,都夜了,还是休息吧!古尚医说了,郡主需要多休息,千万要按时睡下。”
东方明月扭头道:“刚才你不是说了,古尚医还没回来吗?他平时有没有这么深夜还没回来的?”
“这倒是没有。伺候古尚医的小厮说,古尚医每天都按时回来,他睡觉很有规律,一向都在亥时中睡下。”小溪回道。
“那,你去看看,他回来了没有。”东方明月小脸上尽是担心之情。爹爹说,她的伤口好一些就要接她回郡主府上去。其实,都两天过去了,她的伤口其实已经好了许多,几乎都不痛了。明天,爹爹回来,一定就会接她回去,她真有些舍不得离开这个尚医府。
“好。”小溪掩嘴偷笑。
东方明月问道:“你笑什么?”
“没有,奴婢这就去问问。”其实小溪笑的是,东方明月将手中的书都拿反了,却不自知。
小溪出了门,她连书也丢了,翻了一个身,打侧,撑起半天身子,就看着门外发呆。
不一会儿之后,小溪回来了,有些慌慌张张道:“刚才奴婢出去的时候,刚好碰到了伺候古尚医的小孙,他说,古尚医受了伤,流血了!”
“什么?他受了伤?重不重?他在哪?”东方明月“腾”地从床榻上跳起来。
小溪道:“古尚医当然是在他自己的寝室中啊!”
“他……他的寝室中吗?在哪?”东方明月并不知道古千衣的寝室在哪。
“郡主想去看古尚医吗?这么深夜了!其实,他的寝室就在小姐您这间卧室的隔壁啊。”
“就在隔壁?那你快带我去看看他!”东方明月一时心急,根本就没想到这么深夜了,到一个男子的寝室去其实有些不妥。
“好,那你跟我来。”小溪心知肚明,瞧着东方明月一直没有下过床榻,这时却跳了起来,可见她的伤是真的好了。
东方明月跟着小溪,小溪手里拿着一小小的灯笼给她照着,说道:“郡主小心,今晚没有月亮,路黑着呢。”
才走了一小段的回廊,小溪就指着一扇朱漆的门道:“这就是古尚医的寝室。”
东方明月这才发觉,她真的和古千衣住得很近。就要举手敲门时,她才想到,这深更半夜的,她要进去吗?不知道他是不是处理好伤口之后睡下了?她这样进去会不会反而是打扰了他?才这么想着时……
“谁在外面?”古千衣的声音低低传出。
“是我。我听说你受了伤,想过来瞧瞧,你伤得重么?”东方明月小声地问着,声音里挟杂着丝丝的担忧之情。
门“吱呀”地一声被打开来,古千衣立在门口处问道:“要进来看吗?”
东方明月一愕,但很快就发现他左手臂上缠着绑好的包扎,显是真的受了伤。
“要!”她心里焦急,不知他伤得有多重?门打开,她一脚踏了进去,“要”字说得极重。
古千衣侧身让她进来,却没让跟着她的小丫环进门, 随即将门关上,把那丫环小溪隔在了门外。
东方明月因为挂心着,倒没注意到这些细节,更没想到,这深夜之时,她一个姑娘孤身走进一个男子的寝室,其实有些不妥。
直到,她才踏入寝室的门,门就被关上了,而她忽地被古千衣用身体抵在他和门板之间时,她还在问道:“你伤得有多重?痛不痛?药都上好,包好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