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得跌在地上的一名绿衣少女娇叱道:“她是我们幻影宫的四大护法之一,镜花水月中的东方明月。天残姥姥,你受死吧!”
“呵呵,这么一个丫头片子,竟然已经是幻影宫的四大护法之一,难得啊难得!既如此,姥姥可是得好好地会一会了。”
天残姥姥这下还当真地不敢轻敌了。她几十年的内功修为,这女娃娃只怕只有十六,七岁呢,内功修为自然是不如她,但那轻灵飘逸的招式花样之多却远远在她老人家之上。
所以么,她们打斗起来,居然一时难以分出胜负来,堪堪地斗了半个时辰,还在缠斗不休。
然而,就算是再好的招式花样,倘若内功修为不够,时间一长,也很难跟天残姥姥这种国手级的顶尖高手相抗衡。
东方明月纵使花样繁多,但也终难近得了天残姥姥的内力护体之内。
这天残姥姥只要施展开她浑厚的内力,即可将她自己护在三尺之内,刀剑难入。
更何况她的天残扫也挥洒自如,舞得滴水不漏。
她堂堂北周国的国师,在北周国已经打遍天下无敌手,可说是武学的一代宗师,又岂是一个小丫头轻易就能打赢得了的。
时间一长,东方明月的繁复花样就被天残姥姥摸清了路数。
这大冷的天时,东方明月穿着一身的白色貂皮大衣,这时竟然已经香汗淋淋,显得有些吃力了。
再打下去,单打独斗,她一定也不是天残姥姥的对手。
正心里有些焦急,招式有些凌乱时,天残姥姥一扫横来,她向后急速退去。
忽地,人群中传来一阵骚动,有人叫道:“啊!这是怎么了?那马车疯了么?怎么横冲直撞过来?”
所有的人都向一辆疯狂的马车望去!
但见一匹白马拉着一辆马车从东面直冲过来!
马车上有一个马车夫站在车杆上驾着马车,但他显然是没法喝住那拉车的疯马,只拉着缰绳高叫道:“让开让开!我的马不知咋地,就突然发疯发癫了啊!疯了啊!大家让开让开!踩死了不负责!”
众人瞬息之间都让开了一条路。
顷刻之间,那辆马车就来到了面前,直冲着打斗中的天残姥姥和东方明月的方向而来。
这时,东方明月其实已经有了落败的迹象,正节节败退,于空中飞舞,被天残姥姥追击之中。
天残姥姥这时已经不想放过了她,突然象一只老鹰展翅般,掠起就是数丈之高,兜头落下时,一把天残扫更是迎头痛击而下,直击于东方明月的天灵盖上。
高手对招,刻不容缓,天残婆婆的一击,根本就是想毁了幻影宫的四大护法之一,免得她阻手阻脚。这一来是阻她杀人,又来又会跟她争宝。
这时,东方明月只得向下落去,没想到,那辆马车刚好向她冲来,她一个闪身,只迟滞了一下,就连移形幻影都已经躲闪不及,只闪开了要害,肩膀上竟然挨了天残姥姥的一掌。
“嘭!”地一声,好死不死地,东方明月刚好落在了马车之中。
马车在她落下之际,仍然向前疯狂地冲撞狂飙着,根本就不会停下来。
但是,才落到马车之中,东方明月“呀”地一声,竟然坐于一物之上,大惊失色之下,眼睛眼得象铜铃一样大。
然,映入她眼帘内的,却是一双刚刚睁开的,睁眼惺忪的桃花美眸。
这双桃花美眸也太美了!她一生之中瞧见过的桃花眼原本就不多,而这一双,即便是在惊涛骇浪之中,也惊艳了她!
好美!美得她一时有些错愕,娇叱一声问道:“你是谁?”
才问了一声,她原本想立即提气冲出马车,却发现自己跌入马车之后,就再也提不起真气来。连连提了几次,依然提不起来,她已花容失色,怔忡地和瞳仁中的桃花眼对视着。
桃花美眸半眯着,眨了两眨,又眨了两眨,似乎才刚刚苏醒似的,就象一个睡猫,又似是几百年没睡过觉,很想再睡觉似的,却是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跟她四眼相对,睁大眼睛瞧着她。
原来,东方明月跌落马车中,不但坐在这人的腰上,再也提不起真气来,更不可思议的是,她的嘴巴还刚刚好对着了这人的嘴巴,问了一句话之后,她的嘴巴又对上了这人的嘴巴,竟然生生地堵着了人家的嘴吧。
所以,这人就算想回答她,那也回答不了,只是“嗯嗯”着,发出了无声胜有声的抗议。
电光火石之间,东方明月这才明白了过来,她居然吻上了一个人的嘴巴。
紧跟着,这人虽然睡眼惺忪,却将她轻轻地一推,推到了一边,这才坐起来,掸了掸自己的衣裳,有些慢腾腾地说道:“姑娘家,还是矜持一点的好,别随随便便地吻男人的嘴。”
“你你你……竟然是……男人么?”东方明月再次花容失色!
因为她刚刚也只是被天残姥姥拍了一掌而已,落下来之后虽然受了点伤,却也不至于被这人轻轻一推,就跌坐于马车上,竟然浑身瘫软,再也使不出半点力来?
而更加让她吃惊的是,马车中的人竟是男子么?她刚刚虽跟他无意中“接吻”了,但却以为他是个姑娘呢。
马车内的古千衣最讨厌别人当他是女子了!他伸了一个懒腰,忽地,发现他的药!
哇呀!他马车上的瓶瓶灌灌,竟然被这从天而降的少女给打烂了好几瓶,又搅翻了好几瓶。
那可是他的命根子啊!
气得牙痒痒,头顶冒烟,两眼冒火,古千元衣从牙缝里迸出一字一句道:“你这该死的女人!男人女人都分不清也就算了,居然打翻了我的药!你去死吧!”
东方明月这才发现这辆马车上到处都是瓶瓶灌灌的药,药味冲斥着整个马车,自己又突然感到浑身无力。
突然意会到了什么似的,她不由得又惊又怒。
“你你你……给我下了什么药?你你……你长成一个……女子的模样,又怎能怪我分不清你是男是女?我也不是有意要打翻你的药瓶子,我是被人打进来的。你给我解药!我是不是中毒了?你竟然卑鄙无耻地给我下了什么药?”
古千衣看着他辛辛苦苦地研究了那么多天的成果都被毁于一旦了,早就气得捶胸顿足,欲哭无泪,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哪还有心情理这女子的死活?
原来,他不眠不休地在马车里研究解药,忽地觉得就少了那么一两种草药了,所以还是不成。
他心里急,就想赶在别人之前快些到达雪山采药,遂叫帮他赶车的马夫以针扎于马股穴位上,刺激马跑得快些。
而他自己因为太累太困,想着在到达之前休息一下为好,那样到达之后就可以有充沛的精力了,谁知,他才阖眼就睡着了。
马车夫以针刺在马股上,马就象疯了一样地狂飙起来,快则快了,却一发不可收拾,马发足狂奔之后,就象疯了一样,竟然没能让他停下来了!
马车夫一直就在叫道:“古大夫,怎么让马停下来?”
谁知,古千衣睡着了之后,却是雷打不动的,竟然叫不醒,直到这姑娘掉进马车内,他才被她狠狠地坐在腰上,“一吻而醒”!
所以,此时此刻,古千衣对着白衣少女,那个恼怒可想而知啊!他一把将白衣少女的面纱拉掉,咆哮如雷道:“你!赔我药来!不然,就就驳你的皮,拆你的骨,吃你的肉,喝你的血……”
古千衣咆哮尚未完毕,声音就突然之间有些被卡住了。
一双桃花美眸的眼波在这少女的脸上冷若冰霜地流转着,睡意被惊醒了一半,虽然眼波中喷着火药的味道,那火气似乎全部喷在这少女的脸上。
然而,当他拉下这白衣少女的面纱时,他却不禁石化了好一会儿都回不过神来!
因为,这白衣少女的容貌竟然有几分神形皆俏似一个人――百里飘雪!
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如惊鹿般瞧着他,蝶翼般的长睫扇了两下,不算过于惊慌失措,只是在他的怒气和瞬间的石化中眨着一双饱含清溪般的美眸,竟比百里飘雪更有一股不食人间烟火的清新脱俗。
良久,古千衣的一双桃花眼才咪起转成冷漠。这少女虽然是有几分俏似百里飘雪,但和百里飘雪的美貌相比,在古千衣看来,却是差了许多,顶多就只有六七分的美貌,也就是比雪儿矮了三分。
事实上,细看,又觉得完成不象了!这少女比起雪儿来,显得幼稚,没有雪儿眼眸中的慧如明月星辰。总之,就算是有几分象百里飘雪,那也跟太子妃的雍容华贵没得比。如果比起来,那就象是一颗明月和一个小星星。
古千衣觉得,他是不是睡眠不足,所以有些幻觉了?居然会觉得眼前这白衣少女有几分象百里飘雪?
见鬼!百里飘雪还有什么姐妹么?不是只有百里飘香么?难道还有一个流落江湖中的妹妹不成?
他从愤怒中冷镇了下来,磕睡虫又来了,声音却仍然透着恼火地问道:“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白衣少女睁着大大的眼睛,还在望着古千衣的桃花眼,仍然不太敢确定,眼前的男子真的是男子,而非女扮男装么?她可没见过这么飘亮的男子呢。
“你……不是女扮男装?”东方明月没回答古千衣的问题,反而在纠结着,这个男子真的是男子么?
男子怎地生得如此之美!美得太象一个妖孽的美姑娘!
犹其是,他肌肤白里透红,虽不上任何胭粉,却似天生有着胭粉味似的,如脂似玉,胜过姑娘家的娇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