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元宇和众人惊起问道:“快说!她在哪?”
“她……她……被抬了回来,在……在王府里。但……但是,太子妃她……她……没……没气了!”这个小侍卫脸色发白,喘不过气来。
“她……在哪?”凤元宇瞬间打了一个趔趄,几乎立足不定,却硬是问出了这一句。
“有人……送她回府上了。”这个小侍卫终于说话顺气多了。
凤元宇推开小侍卫,没再多问一句,紫色的身影闪过,人已经如风沙狂卷,立即跃起,跨马而去。
“驾!”的一声,马蹄四起,嘶嘶声鸣叫着,人马已经去远。
他的侍卫和其他人等,立即都跟着飞身跃上了马背,缰绳抽起,一阵狂乱的马蹄声激起尘土飞扬,全部人等都赶着回七王府。
快马加鞭,约一柱香的时间,凤元宇和所有的人就都赶回到七王府。
远远地,凤元宇看到自家府上的大门时,就已经飞身而下,脚尖点地,他就要飞扑入门。
就在这时,突然地,他的王府内传出“轰”地一声,竟然响起了一声巨大的爆炸声。
凤元宇被骇得倒退一步,心底惊呼一声:“雪儿!你千万别有事!”
难道王府里竟然被人放了炸药吗?昨晚为了找雪儿,凤元宇将府上的人马全部倾巢出动了,府中几乎成了空壳。
在爆炸声响过后,还没等凤元宇跨入大门,这时候,紧跟着所有府上的奴才们都因为那声爆炸而一窝蜂地跑了出来。
“怎么回事?”凤元宇揪住一个抱头逃出来的管事寒声问着。
如一团散沙,仓皇出逃的众人一见凤元宇,立即不敢再逃,都一齐“扑通”声全部跪下了惊呼道:“叩见太子爷!”
被凤元宇揪住了的管事回道:“禀……太子爷,刚刚有人将受了伤的太子妃用担架送了回来,放在门外就走了。府上的两个婆子将太子妃抬回到大厅上。没想到,太子妃她……她已经没气了。大家正哭得伤心时,没想到……没想到放着太子妃的担架下面会藏着有炸药,也不知炸药是怎么被点着的,被谁点的,莫明其妙地,突然就炸起来了。所以……所以……大家听到爆炸声害怕,就都一齐涌出来了。”
“……”凤元宇丢下这个管事,大步流星地走进大厅之中。
顿时,入目之景血肉横飞,让他心中再次触目惊心,心象被人千刀万剐!但见厅中有两三个婆子被炸死,两个小丫环被炸伤。
而,大厅之中,那个白色的担架已被炸得四散开来,担架上的人,不用说,早已经被炸得肢离破碎,只差房屋没被炸倒。
“雪儿……”凤元宇傻了!呆了!刚刚那小侍卫说什么?担架上的人是雪儿?不是!绝对不是!那一定不是他的雪儿!
扑向前,高大的身躯因为双膝跪下,凤元宇跪在了那些血肉模糊的碎尸前。
紧跟着他,古千衣他们也扑了上来,都在那个血肉横飞的担架前完全地呆若木鸡!
如果,担架上的人就是百里飘雪,此刻,她已经被炸得再也无从辩认了!
一室有那么一刹那间的静默!就象天地间万事万物都已经死寂,没有任何声音。
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得上官洛的声音冷静地问道:“是谁将担架抬进来的?回答我!”
“是……是老奴。”一个老嬷嬷躬身出来,跪下指着一个被炸死的老嬷嬷回话道,“是老奴和李嬷嬷将娘娘抬回来的。”
上官洛问道:“抬回来时,你有看清楚了,担架上的人确是太子妃么?”
老嬷嬷回答道:“奴才虽然老了,但娘娘的样子,奴才又怎么可能认错?但是,娘娘她……她被抬回来时,就已经气绝……仙游……了。”
这个老嬷嬷跟着抽抽泣泣,伤心道:“娘娘多好的一个主子啊!老奴从未遇到过这么好的主子,没想到会遭此不测啊!天无眼啊,娘娘死得好不凄惨!太子爷一定要节哀顺便,为娘娘报仇啊!”
这个老嬷嬷显然是对百里飘雪极有好感的,冲口而出,呜呜咽咽,也顾不得自己是一个奴才,就哭哭啼啼,无比伤心地哭叫起来。
这时候,平日里侍候过百里飘雪的丫环,婆子们,因为听了这老嬷嬷的话和哭声之后,有所感地一齐放声大哭起来。
兰芝和紫娟这时候才跌跌撞撞地扑了进来,听了这个老嬷嬷言之凿凿地肯定被炸的就是太子妃,哪里还能忍,一时之间,全都“噗通”一声,跪了一地,全屋都是哭声,令人听之肝肠寸断。
百里飘雪平日里待这些下人就象家人,从未摆过王妃的架子,甚至从未象其他主子一样,大声地吆喝过他们一句半句,也难怪她们难过。
他们在王妃娘娘的面前,甚至能感受到自己被尊重了。在这样一个阶级观念强烈的时空里,有一个这样的女主子,对他们来说,确是难得一遇的。
所以,一时之间, 这些人哭得真心,也就特别地显得伤心难过,让人倍感撕心,摧人心肝儿都要碎了。
凤元宇心中大恸,气血翻涌!但他心里却没法认同,他的雪儿就这样丢下他不管了。
说好了,不能抛弃他的!雪儿不会如此薄情!不会这样丢下他不管。她身上怀了他的孩子,上天不能这样薄待他,薄待他的妻儿!
他挥起衣袖,强行压下所有的悲恸,擦去不受控制泉涌而出的眼中湿热,心尖上的一阵阵寒冷。
一双噬了血含了泪的凤眸死死地盯在一只手上!那是被炸药炸掉了的一只年轻女子的手!
这只手是担架上女子的手,因为其他被炸死炸伤的人双手并没有被炸断。
那应当是一只左手!凤元宇向那只左手的手腕上看去,死死地盯着。
看了好一会儿之后,他拿起那只左手来,认真地察看着。发现她的左手手腕上,此刻非但没有那只缠绕着五色灵珠的玉镯子,而且并没有他平时在雪儿手上所看到的那只缠绕过玉镯子的痕迹。
自从太后娘娘将缠有五色灵珠的玉镯子送给雪儿之后,雪儿一直就将它戴在左手手腕上,从未取下过。
所以,雪儿的左手腕上,就算玉镯子被人取走,那手腕上也有一圈淡淡的环迹。
凤元宇曾经对雪儿说道:“雪儿,这玉镯子会不会有什么事儿?是不是太紧了?你手腕上有了一条环迹。”
雪儿道:“无妨,我戴着这玉镯子之后,感觉就是喜欢。而且,我感觉太后娘娘是真心喜欢我呢。”
正疑思间,古千衣“咻”地,伸手打落了凤元宇手里拿着的那只手道:“快丢掉,有毒!这个不是雪儿师妹!”
凤元宇这时才发现,拿起断手的手有了黑色,那黑色蔓延得非常之快。
“快!吃了这解毒丸!”古千衣拿出一粒药丸,递给凤元宇。
凤元宇立即将药丸吞下了,那毒药蔓延得快,退却得也快。
古千衣道:“宇,对方已经无所不用其极,显然想对付的是你。今天是你被立为太子的大典之日,我总觉得这一切行动,都是为了让你在大典之日无法如期出现。这被炸得血肉横飞的女子不是太子妃。既然我们找了一夜都没找到雪儿师妹,也许她没事。”
上官洛道:“千衣说得极是,这也是我的看法。潜入后宫的人已回报,搜索了一夜,并没在后宫发现皇后有什么特别的举动,更没有在后宫发现太子妃。”
风道沉吟道:“那个扮太子妃的女人武功很是奇怪,不象我们东汉国人。我想,就算此事和皇后有关,那也有一个比皇后强大的人在背后。”
古千衣道:“宇,依我之见,你今天无论如何,先入宫完成立太子的大典,以此粉碎对方的谋算。太子妃由我们继续寻找。我相信雪儿师妹福大命大,一定不会有事的。倘若你在朝中失势,就算找到雪儿,对方还会强势来袭。”
两天后。
这两天来,京城都在沸沸扬扬地传说着,东汉国的太子已经由凤元尊改为凤元宇。
但是,被立为太子妃的天下第一美人百里飘雪却突然失踪了。所以,这两天来,京城到处都是戒严。
两天前,北冥天泽在瑶琴天池阁的大门前让两个桥夫将他和百里飘雪抬去医馆。
但是,抬到一半时,北冥天泽才想到,他身无分文,怎么给百里飘雪看大夫?
他是北周国的太子,平时习惯不带银两,银两都在两个跟班小厮的身上。
自己一向出入就由小厮给他打点银两银票那种事情。
此刻若是他回头去找两个小厮的话,要是又碰上瑶琴天池阁里,那个坏女人和黑衣管事的人那可怎么办?
如此一想,他忽地想起了他踏入京城前,曾在京城之外的城北佛狸山下,因水土不服而病倒过几天,被山上一座尼姑庵里的一名老尼方沁师太救起。
方沁师太不但医术精湛,且心地慈善。那里的小尼姑更加待他极之友善。
于是,他半路吩咐两个桥夫将百里飘雪抬出了京城,抬到了远离京城外的城北郊外的佛狸山上。
这就是凤元宇两天两夜以来,寻遍京城,挖地三尺也找不到百里飘雪的原因。
百里飘雪在尼姑庵里昏迷了两天两夜。
北冥天泽日夜守在榻前,不停地问方沁师太道:“师太,她要何时才能醒来?为何会如此深睡不醒?都两天两夜了。”
方沁师太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施主莫急。你妹妹她只是怀了身孕,动了胎气,受到了一些内伤。经过这两天两夜,今天她应当就能醒过来了。”
“她腹中的孩儿真的没事么?”北冥天泽不止一次地瞧见百里飘雪将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原来这是因为她有了身孕,不自觉地摸自己孩儿的小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