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儿一整晚都和他在一起,一刻都没离开过他,这小妾竟然敢用那种眼神来看雪儿。
岑侧妃本就是他想扫出府的女人,死不足惜。
但是,有人竟敢在他的王府上杀人,这可就不是一件小事情了。
了解过情况之后,因为香兰的指控,所以凤元宇让人去许桂萍所住的绿波小苑去搜查一番。
许桂萍的绿波小苑离岑侧妃所居的碧玉阁是相邻,中间恰恰就隔着一个小小的荷花池。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时间之后,奉命去搜查的人很快地就回来了,没想到,居然当真在许桂萍的小居里搜出了一系列的证据来!
“这是在许桂萍的房间搜出来的两个布偶小人,小人的肚子里都扎了许多绣花针。俩个布偶上分别写着王妃娘娘和岑侧妃的名字。这种扎小人的筮术,将针插在布偶的肚子里,是咒人不能生孩子的意思。”
“啊!”许桂萍当场惊呼一声,白眼一翻,差点没晕死过去。
那两个小布偶当真是她暗里偷着用碎布缝制成的。
她分别写上了王妃和李侧妃的名字,用来咀咒她们,最好她们都不能生孩子。
所以,那些针都插在肚子上,还插得密密麻麻的。她不愤啊!为何她入府两年,王爷望都没望她一眼?
她将两个布偶藏得极为隐密,小心翼翼的,哪想到她的住所会突然被搜查?
正在她惊得魂不附体时,没想到,更残酷的事情还不是那两个布偶公仔!
而是这时候,负责搜查的人还拿出一把短匕首来,上面还有斑斑的血迹。
“这是从许桂萍的绿波苑后门的竹林底下挖出来的,被埋藏着的凶器,跟岑侧妃被捅的腹部伤口吻合。”
许桂萍惊弓之鸟般尖叫道:“冤枉啊!不是贱妾!真的不是贱妾啊!昨天晚上,晚宴之后,贱妾就回去睡了,一直睡到天亮,什么事儿都没干过啊!不然……啊,贱妾的丫环彦茜可以作证啊!”
站于旁边的彦茜丫环见自家的主子都这样了,不禁也“扑通”一声地跪了下来,惊道:“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啊!昨晚回到绿波小居时,奴婢伺候完小主子之后,就去睡了。睡下之后的事情,奴婢统统不知。”
凤元宇眼睛一直盯在那两个布偶公仔上,其中一个布偶公仔竟然写着百里飘雪的名字,肚子上插满了绣花针,还写了一行字:“咒她永不得生!”
好歹毒的心肠!
他冷冷地问道:“这个是你做的?”
许桂萍想否认,但惊弓之鸟一样的她,在凤元宇的眼睛里徒地感觉到一股冷嗖嗖的慑人杀气,竟然不自觉地点了点头。
然后又摇了摇头,最终还是摇头,眼神狂乱道:“啊!那个……那个……不是!是贱妾做的,但人不是贱妾杀的啊!不是!真的不是啊!”
她已经有些狂乱了!语无伦次。
在他的王府上,居然有这样丑恶的东西,凤元宇一刻也不想容忍这个许桂萍的存在了!
“将她交给官府处置!”考虑了一下,想到那个岑侧妃的爹是刑部侍郎岑董,他的女儿在他府上被杀,不查个水落石出,必不肯罢收。
“冤枉啊!贱妾冤枉啊!”许桂萍只叫了两声,就被人挟走。
屈云璃来了好一会儿,静静地站在旁边,跟别的人一样。她小手捏着衣角,表面镇定自若,其实却有一点点紧张。
她没想到,事情会出乎意料的好。那个许小妾居然会做了两个布偶被搜出来。
关键是,许小妾还点头承认了布偶是她做的。这下,真是天都在帮她了!
她走到百里飘雪的旁边,指着那个布偶道:“娘娘,这个姓许的心肠闷也太过歹毒!居然做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情来!明日得闲,璃儿想到庙里去给娘娘祈福,祝娘娘和王爷早生贵子,儿孙满堂。”
“谢谢!”百里飘雪也被那个布偶公仔恶心到了。
虽然她不相信这种诅咒会真的有灵,但瞧着自己的名字被写在那布偶上被人下咒语,怎么说都让人浑身感到不舒服。
许桂萍被带走,七王府上有一半以上的人都认为,那个岑侧妃就是许小妾杀的。
凤元宇虽然将许桂萍交给了官府,但他却不太相信这个许桂萍杀了岑侧妃,所以,命人继续调查。
这个许桂萍也是两年前,李皇后命人送过来的,善歌舞。那时候李皇后的意思很简单,总想让他能沉迷于女色,好令父王对他失望。
但他选择了看都不看她一眼,将这一妾一侧都凉在了一边。所以,李皇后也就没再将女人送入他的府中。
缓缓地站起身来,他的目光在府上所有人的脸上冷嗖嗖地掠过,疑惑地审视着,目光所及,所有人都低下头去。
最后,当他的目光刚好停在身边的百里飘雪,以及正在和雪儿亲近地谈话的屈云璃身上时,目光极为冷冽地凝思了一下。
这个屈云璃的身边跟着一个冷毓。冷毓这个人他当然不可能忘记了,他是八王爷的人。
在仙泉山庄时,他和八王爷一起设计想害他和雪儿,那手段之残忍,绝对非常人也。
此人留不得!这个念头在凤元宇的脑海里闪过时,远处刚好走进来一个宫内的太监。
这太监是皇上身边最红的李公公李莲城。
李公公直接来到凤元宇的面前,翻着莲花指,抱着拂尘,躬身用他那鸭子般的声音道:“奴才叩见睿王爷!”
“李公公不必多礼,皇上有诣?”父皇有何紧要事,要派李公公亲自来传他?
李公公道:“睿王多日不上朝,皇上说想七爷了。皇上传七爷有要紧的国事相商,皇上没说明是何事,奴才也就不好多嘴。请七爷跟奴才入宫觐见皇上!”
皇宫。
凤元宇随着李公公入宫觐见皇上,不是在金銮殿上朝见,而是皇上要私下里见他。
这时候,皇上凤天成刚刚下了早朝回来,在重华宫的一则偏殿内午休,正坐在一张软榻上和鲁公公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凤元宇进来之后,皇上摆手,竟然将李公公和鲁公公俩个最近身的公公都示意让他们出去了。
凤元宇从来没见父王如此神秘地宣他觐见,脸上不禁多了一丝疑惑。
难不成是因为昨夜他放走了古万缕,所以父王要向他问罪么?就算是被父王怪责了,他还是会放古老爹离开的。还有古千衣,那都是如同他手足一样的知已好友,父王最好不要跟他抢这些人。
凤元宇一边想一边已经跪在皇上的面前恭谨道:“儿臣叩见父王!儿臣这几天没来向父王请安,还请父王原谅儿臣的不孝!”
凤天成脸上的神色是一派安闲慈祥,轻轻地摆了摆衣袖道:“起来坐着说话吧!父王知你正在大婚期内,请安事小,给皇家多多开枝散叶才是正经。不知七王妃可有喜报了?”
听父王的意思,竟然不是怪责他了?
凤元宇这才走到对面的一张椅子里坐下,回道:“回父王,雪儿她还没有喜报。不过,儿臣正在努力。”只要提到雪儿,他的嘴角就会勾起一丝微笑。
嘿嘿!他没上早朝,父王居然还如此好声好气,这可是多得有了雪儿。要是雪儿有了父王的皇孙,父王一定很高兴吧?
观颜察色之下,他发觉父王似乎并不因他放走了古万缕而生气。但是,父王如此私密地传他,必不可能只是想见他吧?生在帝王之家,他最清楚血亲的淡泊。但是,父王待他,已经让他心满意足。倘若不是父王的处处维护,相信他活不到现在。
果然,寒暄几句家常,聊了一会惯例的国事之后,皇上话题一转,突然问道:“朕听闻,小七是江湖上的魔尊冥宙。这传闻……可是事实?”
凤元宇身子微不可察地僵了一下。他是冥宙这件事情,他以为父王一直就是知道的。父皇一直不问,却为何此刻问来?
“回父王,儿臣两年前一时贪玩,在江湖上胡搅胡混,杜撰了这么一个名字出来,还请父王责罚!”
他说着,也不敢坐了,从座位上站起,重又跪在了父王的面前。在父王的面前,最好还是实话实说。既然父王能问起来,那必是已经知之甚详。
凤天成睨了他一眼,自己端起茶杯,缓缓地轻抿一口,又优雅地放下道:“不是让你坐着说话么?怎地又跪下了?你有什么错?”
凤元宇蓦地抬起头来。一向觉得自己还挺能猜透人心的,但却不包括他的父王。
君心难测!这句话果然不是假的。父王究是何意?他回道:“儿臣惶恐!还请父王明示!”
凤天成“嗯”了一声道:“朕听闻,你有一枚武林令什么的,叫做‘天娇绝宠’?”
凤元宇心下“咯噔”一声,实在猜不透父王是什么意思,遂从袖中取了那个玉雕出来。
他乖乖地递给凤天成道:“父王,只是一枚小小的玉雕罢了。既然父王喜欢,就拿去玩儿吧。”
凤天成瞄了一眼后,接过,放于他的左手掌心上,细细地看了一会儿,然后才说道:“嗯,这小小玉雕,应是和虎符的意思一样。虎符能调兵遣将,这个东西却能号令江湖群雄,有意思!”
凤元宇抬起头来,挺直了背脊道:“父王,江湖小打小闹,和虎符上的调兵遣将,哪能相提并论?父王是在趣笑孩儿了么?”
凤元宇小时候还敢趴在父王的大腿上玩一会儿,现在可是连说话都得小心谨慎了。甚至,有一段时候,他总是板着一张冷脸,什么也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