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还是一个处,子!真是个没中用的东西!入府两年竟白白地空守了!照这样下去,这辈子你还指望什么?”李皇后眼神凌厉,声音残忍地说着。
岑颖芝再次叩首于地,诚惶诚恐道:“贱妾该死!贱妾没用!没能让王爷看上眼,一次都没被宠幸过,所以还是完壁之身。”
她耻辱啊!两年来找不到一次机会勾,引王爷。确切地说,王爷除了今日突然瞧了她一眼之外,平日里根本正眼儿也没瞧过她,说不定根本早就忘记了有她这个侧妃的存在了。
“嗯。”李皇后阴阳怪气地说道,“你确实该死!七爷也只是一个男人罢了。七王妃才入门多久?为何能得七爷的欢心?而你却白白地浪费了两年的光阴。凡事,总得自己争取,用点脑筋,机会总在那摆着,却有人蠢沌到不知好好把握利用。”
“是!贱妾蠢沌。还望娘娘教诲指点!”岑颖芝趴在地上,磕着头,连头也不敢抬了。
李皇后却站了起来,冷冷道:“摆驾回宫。”
“恭送娘娘!”岑颖芝颤声说着,头伏在双手上,叩在地上,当真是惊得呼吸都忍着了。
过了一会儿,她突然感觉肩膀上被人拍了拍,这才抬起头来,却哪里还有皇后娘娘的影子?只见皇后身边的张嬷嬷留了下来,冷冷地看着她,说道:“今晚就是你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如若你不好好把握,只怕这辈子就都别指望着有好日子过了!”
“啊!还请张嬷嬷指点迷津!芝儿要是有幸得宠,定不忘嬷嬷的提点。”岑颖芝到了此刻,也朦胧地,感觉这嬷嬷是有话要跟她说了。她连忙地,从自己身上解下一枚玉佩来,塞进张嬷嬷的手里道,“芝儿此刻没什么宝贝的东西,这玉佩就孝敬了嬷嬷,小小意思,嬷嬷千万别嫌弃了。”
这张嬷嬷是皇后身边的红人之一,当然就代表了皇后的意思。
果然,这张嬷嬷皱着一张老脸,扭着嘴道:“瞧你也可怜见儿的,既得了娘娘的关注,老奴就教你一个法子吧!至于使得还是使不得,那就由着你了,附耳过来。”她将玉佩收了,板着一张老脸。
“是!多谢嬷嬷赐教!”岑颖芝连忙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将耳朵附到张嬷嬷的嘴里,仔细地洗耳聆听着。
只听了一会儿,这岑颖芝就睁大了一双小眼睛,有些不敢置信自己所听到的。
但是,张嬷嬷说完之后,却对她说道:“你觉得,这对于你来说,不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吗?要不要把握,那就由着你了!”
这张嬷嬷说完,老脸面无表情地,转身就跨出了门槛去。
而,岑颖芝却呆若木鸡地,瞠目结舌,还睁大着眼睛,脑袋嗡嗡作响!
她何曾没想过,无所不用其极,只要得王爷一晚之宠幸?不然,这日复一日,漫漫长夜,多么寂寞!倘若没有子嗣后代,那她的下半生就更加没指望了!
但是,她千想万想,却从未想过,要在这样的环境之下,去谋得王爷的一宠!然,惊呆过后,她却又觉得,这确实是她千载难逢的机会啊!她爹爹可是刑部侍郎!整个刑部,谁不听她爹爹的?今晚,七爷在刑部,一个人长夜漫漫,七王妃又不知为何没跟着七爷回来,那么……她要是……
于是,心念电转之间,她很快地,就接受了那个张嬷嬷的授意,匆匆忙忙地,张罗着去了。
彼时,其实已经日渐西斜,再过一个多时辰,太阳就要下山了。幸好有一样东西她无需去张罗,那就是媚,药。
那是她早就准备好了的,一直就想用在王爷的身上,只是,两年来,她竟然一次机会都没有。呵呵!今晚,也许是天助她也!
此刻,既然有了皇后的授意,她的胆子也大了起来。虽然摸不清皇后娘娘为何要帮她,但为了将来,她决定豁出去了!她想,也许就是,皇后单纯地,不喜欢七王妃吧!
皇后回到她的皇宫时,暮色已合,她问身边的范锡文道:“皇上那边有何动静?太子向皇上请了安之后,为何不来见本宫?”
她身边的太监范锡文有点期期艾艾道:“今天皇上的身边一直就只有鲁公公。李公公一直被派出去。据说,太子见过皇上之后,也不知为何,竟然被罚到历代的祖宗牌位前思过去了!”
“什么?有这样的事儿,为何不早通知本宫?”李皇后心下一惊,手中的茶水差点儿泼了出来,“那么,跟他一起入宫的八爷呢?”
范锡文躬身弯腰道:“八爷先太子一步离开。太子是在八爷离开之后,才被罚的。奴才不是不想通知娘娘,实是一来因娘娘去了七王府。二来,这消息奴才也知道得迟了。李公公办完了皇上交待的事情之后,才派人通知奴才。”
“皇上为何罚尊儿,就没一丁点儿的消息么?”李皇后脸色越来越难看,就好象大祸临头一样。她有个不好的预感,心头竟然突突地跳着。
皆因,凤元尊才刚刚脱险回来,皇上没理由扣着他,不让他来向自己的母后报个平安吧?除非他犯了不可饶恕的天大的过错。然而,他会犯什么天大的过错?竟然要被罚到祖宗那儿跪着?犹其是,这消息还被皇上封锁着,连她的人都不知情。
这时,范锡文又雪上加霜地,忐忑不安道:“娘娘,还有一件事情,奴才原本已经派人临时编了一首歌谣,让街边的小孩唱出去。谁知,那歌谣却被人全部篡改过了,内容……”
“内容怎么了?”李皇后又是惊问。
“那内容由原本针对的是七爷,改成了针对的是太子和八爷。”范锡文的头低得不能再低。
“没用的东西!这么一点小事也办不好!要你还有什么用?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李皇后突然感觉心浮气澡,连日来,似乎没有一件事情是顺她意的。
“是!奴才已经派人去纠正了,但却一再地被扭曲。”范锡文惊得冷汗淋淋而下。他这时终于觉得,皇后娘娘的话是对的。七爷的羽翼已丰,势力已经遍布京城,甚至渗透到每一个街角处了。
皇后娘娘“咻”地站起来,道:“本宫要去见皇上,问明尊儿犯了什么天大的过错!不然,今晚本宫寝食难安。”
范锡文道:“但是,皇上今晚早早就吩咐了,什么人都不见。”
“有这样的事?”皇后娘娘跌坐于贵妃榻上,呆了好一会儿,脸色泛白,然后才道:“给本宫拿一条大氅来,本宫非亲自去走一趟不可!”
“是!”
彼此,天色已晚,神秘的苍穹下,皇宫处处挑起了宫灯。
一顶软桥内,李皇后心焦如焚,原本是一个设计别人的人,此刻却还来不及得意,就觉得自己好象掉进了什么陷阱里了似的,催着抬桥的人道:“快点!”
桥夫其实已经很快,而且还是内功很好的。软桥所经过之处,守夜的御林军,大内侍卫,不是象木偶一样站着岗位,就是在巡逻的,走来走去。
在皇后的软桥经过一处花园时,远处,隐于花丛之中,一个黑影迅速地隐去。这个黑影避过所有的御林军和大内侍卫,纵跃于黑暗之中,很快地来到一处庭院。
这个庭院在夜色之中隐约可见,是太后娘娘姜慈珍的永安宫。
永安宫。
一间布置得极象佛堂的房间内,一樽闪闪发光的观世音佛像被供奉在一张神台上。此时此刻的神台前,地面上铺着白色的地毡,地毪上一个绵柔的莆团上,正盘膝坐着穿得极为朴素的太后姜慈珍。
她手上拿着一串佛珠,不停地转着一颗颗的珠子,口中念念有词:“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昭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故说般若波罗蜜多咒……”
正在这时,一个黑影进来,走到她的旁边,跪下道:“太后,一切都已经办妥当了!刚才,皇后的软桥经过,向凤氏祖宗的祠堂方向急行。”
姜太后又念了几句波罗蜜多咒道:“嗯,那王青也愿意改口供了?”
黑衣人道:“是!”
姜太后见黑衣人还在,问道:“你有什么要说?”
黑衣人道:“是……太子凤元尊向皇上自认那些人是他杀的!被罚到祖宗的祠堂去跪着。皇上下令,任何人不得靠近。”
“小七那边呢?”
“小七那边不会有事,皇后还不敢在在刑部杀人。就算是用刑,没皇上下诣,也没人敢对七爷用刑。”
“嗯,那一切都可以等天亮后再说了!那孩子也长进了,比哀家想象的更加长进。是时候了!这祖宗的江山要是交到尊儿的手上,哀家不放心。但要是交到小七的手上,哀家就真正地可以放手了!”
太后说完,又开始念着:“无无明,亦无无明尽,乃至无老死,亦无老死尽。无苦集灭道,无智亦无得,以列所得故……”
刑部大牢。
一灯如豆,映得刑部牢房内隐隐约约,显得异常诡异。凤元宇虽然被关在牢内,但这牢房内却被重新布置了一番。原本,无论是谁,被关在里面都只能睡禾草。但此刻,非但没有禾草,角落里还铺陈着红色的毛毡,上面叠着方正的被。
刑部侍郎岑董不知跟凤七爷道歉了多少次,同时解释了多少次,他这是在依法办事,不得已而为之。依照惯例,刑部必须将案情整理清楚,次日才能递交到皇上的手中。在此期间,因为凤元宇自己供认杀人,所以不得不将他留在刑部大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