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寒兰为了不错过叶诚的比赛,将香港之行只安排了两天,即当天到达,为罗伟玲化妆并随从参加宴会,第二天就飞回上海,没有给自己安排一小时的游览时间。
在离开之前,她为叶诚准备了两天的伙食,为保证新鲜,只将食材做了半加工,并配好作料,如超市中贩卖的半成品一般,用保鲜膜封好,附上标签,甚至写上了是哪一天的哪一餐,分类的放在冰箱的各个位置,然后又列了详细的明细贴在冰箱门上,写着哪天哪餐吃哪里的哪包。
她觉得贴纸的粘性不高,容易掉,于是粘上了一层胶带,又担心这个粗心的哥哥把贴纸弄破了,或者弄脏了,那就看不清上面的字了,于是乎,又抄写了好三份,分别贴在大门上、电视上和叶诚的床头。
她反复叮嘱叶诚,弄得叶诚有些不耐烦了,才两天而已,弄得像要分别一年似的。
“如果文漪姐在,我还能放心些,可惜她回英国去处理学校的事情了。”叶寒兰叹气道。
其实方文漪并没有去英国,自她在宴会上见到那个曾经伤害过她的人之后,她的精神又是濒临崩溃了,于是罗伟玲带她去香港就医,进行心理诊疗,但她不想让叶诚担心,便让梅月华为自己编了个谎,说她去了英国。而且,她到香港后并没住在家里,而是去了离岛的度假屋,以更好的缓解精神,故此,即便叶寒兰到了香港也不会看到她。
在叶寒兰走进闸口的前一秒,她一直在嘱咐着叶诚,甚至方文渊到来,她也只是简单的打了个招呼,之后继续嘱托叶诚必须每天看一遍备忘录。
叶诚唯唯诺诺的点头应是,不敢有一句辩驳或否定,但心里不停的说着妹妹太啰嗦了。他看着叶寒兰跟在方文渊的身后走进了闸口,终于如释重负的舒了口气。
叶寒兰坐在机舱内,这里被布置得十分豪华,超乎叶寒兰的想象,但她无心欣赏,只是紧张的闭着眼睛。方文渊坐在她的身边,把叶寒兰所在座椅旁的舷窗上的遮光板拉下来,“不看外面,然后暗示自己仍在地面上,应该能缓解你的恐高症。”
“让您见笑了,我是第一次坐飞机,以前,一直没机会。”叶寒兰很奇怪,当方文渊坐到自己的身边时,她不那么紧张了。
飞机开始滑行了,叶寒兰紧张得不敢再说话。飞机滑行一阵,然后拉升,稳稳的飞到了半空中。
不知怎地,叶寒兰没有觉得自己的心里存有一丝的害怕,她甚至打开了遮光板,想去看那些飘过的云朵。
“不怕了?”方文渊问道。
“是啊,真奇怪。”叶寒兰应道。
“也许是去我家,在高空呆的习惯了。”
“也许吧。”叶寒兰看着外面说道。
方文渊亦是向窗外看了看,“不过,这里比我家高很多啊。”
宴会顺利完毕,可是当天夜里,叶寒兰在罗伟玲的别墅客房中病了,她浑身滚烫,肚子疼得厉害,吃了几片带来的止痛药之后,症状也没有半点儿舒缓。
仿佛是心有相通,在书房中习字的方文渊忽感不安,他走出书房,去敲叶寒兰的房门,许久不见她开门,也没有应答,于是闯了进去,看到叶寒兰捂着肚子蜷缩在床上,他二话不说抱起她,来不及去叫司机,自己开着车送她去了医院。
叶寒兰患了急性阑尾炎,这让一向以健康作为自己骄傲资本的叶寒兰难以置信,她忍着疼痛回忆近期有什么不良的饮食记录,貌似没有啊,莫非是魏哲的那杯金汤力,但那最多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毕竟那么一点点的酒精不会成为致病原因,难道是报应,她想起上次为了一个患急性阑尾炎的同事而赶场的事,事后她嘲笑过那人的生活习惯,还说过那人得病是早晚的事,阑尾炎对那人来说是小病。叶寒兰笃定认为这是报应,是对她恶毒言辞的报应,她向天祷告,以后再也不嗔笑他人的病苦。她想着想着,在麻药的作用下睡着了,待醒来的时候已是手术之后了,而她的阑尾已经永远的离开了她的身体。鉴于她的手术伤口需静养才能愈合,医生让她留院观察几天。
得知自己短时间里不能出院回上海,叶寒兰首先想到的是叶诚的一日三餐怎么办,她没敢将自己动手术的事情告诉叶诚,怕耽误他的比赛,可是,自己离开上海之前,只给他准备了不到三天的食物,月华姐和文漪姐都不在上海,谁来照顾他啊。
叶寒兰恳求方文渊帮她找医生求情,方文渊哭笑不得,这又不是坐监,求什么情啊,医生是从患者的健康安全来确定诊疗过程,该住几天医院就住几天,万一有个病变,在医院里还能及时治疗。
方文渊笑道:“放心,你的医疗费是由雇主,也就是我的母亲来出。”
“我不是担心钱的问题,是我大哥啊。”叶寒兰给方文渊解释着。
“你大哥真幸福,有个像母亲一样的妹妹照顾。”方文渊劝道,“不过,他已经是成年人了,不会照顾不了自己的。”
“但愿吧,他这个人的自理能力确实不高,不会做饭,连衣服都洗不干净。”叶寒兰嘟囔着。
“你和你哥哥的感情很好啊。”方文渊充满好奇更有些羡慕。
叶寒兰点头说是,“是啊,可能是因为我们的父母早亡,我们兄妹二人相依为命的原因吧,所以感情比一般的兄妹更深一些。”叶寒兰毫无顾忌的跟方文渊谈起她的家史,“当初,由于妈妈舍不得放弃我,所以只得辞职回家,可是还是连累了爸爸一起失业了,不过,塞翁失马,他们为了谋生开始做生意,越做越好,在我小时候,家里还是满殷实的,只可惜,九七年的金融风暴让一切都变了。”叶寒兰细细的讲着,方文渊很是耐心的听着,不知为何,他很想知道这个女孩子的一切,并忍不住的跟她说出了自己过往的种种经历。
叶寒兰还告诉他自己能去电视台完全是机缘巧合,有一次她去上海戏剧学院给一个顾客——是一个富家女——去送一套美容用品,经过大课堂时,偶尔听到了教授的讲课内容,是化妆设计方面的内容,她被这个课程的内容深深吸引了,便悄悄溜进去,坐在最后面的角落里,偷偷的听课,教授的讲解非常精彩,她甚至后悔自己没带着纸笔,不能记下她认为很重要的内容,后来,她设法得到了这位教授的课程安排,特意请假去上他的课,不落一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