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先生,学生不懂这话的含义。”林云清起身,一语惊四座。
学堂中一片唏嘘,怎么说也是贡生,林云清竟然能说出“不懂”这两个字,私下议论声越来越大。
韩远依旧静静站在一边,垂眼看着桌面。
“你……这句话时很么意思,你懂吧?”萧玲珑问道。
“懂,可是要谈理解,清云就没办法了。”
这当儿,第一排的赵贤突然起身,带起一阵风,气势汹汹:“大司马之子竟然对兵书一窍不通?”
林清云狭眼微眯,看着赵贤,饶有兴致道:“赵贤,你爹也不是兵部侍郎吗?为何就一定我要懂诗书?”
清云一句,惹得哄堂大笑,赵贤当即成了哗众取众之人。
哎,在这个拼爹的年代……萧玲珑感叹,面前的一群将近弱冠之年的监生,此时就跟一群熊孩子一样,在这比谁爹怎样。脑仁疼……
“那请问林兄,”这厢韩远又开口:“此次林叔叔出征西南,是带了军粮多少?”
林清云道:“家父的事情,我并不过问。”
“那你可知西南的地形?”
“不知。”
“好。”韩远冷声,旋即干脆转头,与林清云对视:“有时,去的时候和回程的路途可能是不同的,林兄可知此事?”
林清云面色一沉,迟疑片刻,道:“该路变的,是物?”
韩远不答,只是淡淡一笑:“林兄,有些不会的事情,还是可以自己去慢慢领悟。”
林清云脸色愈加难看,却还是体面道一句:“多谢韩兄提醒。”
两人课上明目张胆的讨论,最终落座,萧玲珑也在两人闲话的时候将接下来要讲的东西准备好,于是便开始大放厥词:“西南山路崎岖,路有我百姓,也可埋兵,易守难攻之地最好选择村落多的地方,比如山南。”
******************
几天相安无事,林清云请了病假。
萧玲珑只觉得林云清一走,自己也开心不起来,好死不死也跟着生起了病。
顽强的面对这帮古代人这么多天,自己也该卧床休息一下了。不知道这样的战斗何时才是尽头,萧玲珑躺在床上掩面叹息,她和林云清之间,就像是形成了一道无形的墙。
“咚咚咚……”
有人敲门。
萧玲珑望了望门口,也没见到人影,就见到一小脑瓜尖在门上纱格前晃来晃去,不用想便知是谁了。
“萧大侠!”韩鸽得到应允,进门便向萧玲珑榻上扑去:“我听二哥他们说你生病了,这是真的吗?”
“啊?……”萧玲珑见韩鸽朝自己扑来,反射样护住胸口,诧异道:“你二哥怎么知道?”
“我二哥也是听赵大哥说的,说你害了相思症,思念林公子!”
小孩说谎,这假设没什么可能性。萧玲珑一下子恨得咬牙,拽起小鸽子,问道:“赵大哥是谁?”
“我二哥的好哥们,赵贤公子啊!”
“林公子呢?”
“林大司马的大公子林云清啊!”
韩鸽两只大眼睛水汪汪亮晶晶,直接让萧玲珑觉得自己的双眼被闪瞎。怎么会受到这样的诋毁,难不成整个国子监都传开这事情了?
“开什么玩笑,都是男人,我为何想他?”萧玲珑不知是做贼心虚还是害羞了,满脸通红,不痛不痒打了下小鸽子。
韩鸽笑嘻嘻,依偎到玲珑身边,道:“赵大哥他们也是在开玩笑,我看他们也没当真,说笑罢了。”
萧玲珑听闻此话,并未感觉轻松多少,反而因为成了别人茶余饭后的闲谈八卦而懊恼。
韩鸽看她脸色黑得狠,小声问道:“萧大侠不会是真的害病了吧?”
“谁害病了?”玲珑懊恼。
说了这句,玲珑这才想起后悔。
果然,韩鸽知道她没生病,硬是拽着她出去一趟,说有要事去办。
头发晕,脚发沉,萧玲珑想拒绝,却也抵不过小鸽子含泪的目光——
“萧大侠,你都不知道,有个叫花子总欺负我,知道我家有钱,就总是趁着我回家晚的时候打劫我。我、我……”小鸽子说着,委屈的泪花在眼中打转。抬头看着萧玲珑,一脸的受伤神情。
“哦?”玲珑颔首,思忖片刻,又看着韩鸽诚挚的眼神,心中一抹狐疑闪过。
两人一路走出国子监,一高一矮,斜阳照着两人的,在地面拉出两道狭长的身影。
三拐两拐,小鸽子带着萧玲珑来到了京城边上。这面人烟荒芜,但是草丛中却有好多光溜溜的棍棒。原来韩鸽和他手下的“小弟”们就长期集会在此。
“就是这!”韩鸽止步,转头看着萧玲珑:“每到太阳落山,就会有一个要饭花子来找我麻烦!”
萧玲珑仰头,见这面大树的树干上系着根绳子,绳子一头拴在树干上,一头拴着一袋子东西,搭在另一根树枝上。不清楚是什么,但知道这东西很重就是。玲珑紧锁眉头,问道:“他知道你是谁家的小孩不?”
“知道,我说了,可是他说他不怕!”
“你告诉你爹娘此事没有?”
“告诉了,我爹说他也找不到这人!”
萧玲珑顿时明白了什么,忍住讪笑的冲动,“你想怎么报仇?”
“用这个。”韩鸽说着,用手指了指树干,“一会儿天黑了,我就把叫花子引来,你躲在树上帮我把那沙包从上面丢下来。”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