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染雪坐在王府的地牢中,冷冷的注视着成为阶下囚的月凌舞,目光转到两个女人身上,笑容更深,淡淡的对着身旁的狄莲道:“狄莲,把这两个女人送到军营红帐,从此,她们的身份就是军妓!”
她的笑声蔓延在空旷的地牢中,十六个灰衣人已经丧命,世间无人能救月凌舞。
狄莲拉出两个女人,各自抽打了一巴掌,笑道:“殿上,这两个女人曾经是太后,是首席婢女,想必雪组的兄弟们一定很喜欢,啧啧……”狄莲的笑容更加残忍,仿佛见到了猎物一般,冷漠的眸子里全是黑色的风暴,好似想要将这两个女人搅成碎片。
“是啊,他们会喜欢的……”沐染雪的目光转向了沉默的月凌舞身上,笑容更加灿烂,手中掷出一个小石子,点了月凌舞的穴道,对着另一边喊道:“你们曾被他关了许久,我这就打开牢笼,一个时辰之后你们就要出来,不许把人打死;其他的,我不管。”沐染雪冲着不能动弹的月凌舞笑了笑,随即转身离开。
等在地牢外的小环见沐染雪出来,连忙上前说道:“小姐,落日国的国君来了,在大厅中候着……”
沐染雪蹙眉,“他怎么来了?”
小环睁着大眼睛,有些不解,“听说是凤后吩咐的,好像是,好像是来送药的,小姐生病了吗?”
沐染雪轻笑,“怎么可能!?”眼角瞥了瞥树后,她不动声色的离开这里,同时吩咐左右二人:“你们看好地牢,不许那些人跑出来,一个时辰后来见我!”
小环见过左右二人,没什么奇怪的,如今王府里多了些千奇百怪的人,她反倒不那么害怕了。
大厅中摆放一张雪色屏风,屏风上画着摘荷的美人,绕过屏风,只见莛亦歌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他的左手边放着一个长长的盒子,盒子上刻着龙凤呈祥的图案。
沐染雪笑着坐在上首,接过小环递来的茶杯,轻押了一口,笑问道:“表哥怎么有空来了?”
莛亦歌眸光深邃,嘴角上扬,似笑非笑,指着手边的盒子说:“这是驱除寒毒的一味药材,百年沙漠红莲,想必七妹是用得到的。”
沙漠红莲,长在沙漠之腹,越过绿洲,白日里气温炎热,夜晚则冰冷非常,这沙漠红莲百年才成熟一次,需连根摘下才能入药,极为罕见。
沐染雪不明白莛亦歌的意思,虚与委蛇道:“表哥是不是记错了?我何曾需要此物了?”她看了看愣住的小环,转过了目光,目光落在莛亦歌略显高深莫测的脸上,越加冰冷。
“是舅舅休书一封,要求我把药材送来的,难道是舅舅记错了?”
“是他记错了吧,我不知道宫中有谁中了寒毒。”沐染雪放下茶杯,面色间有些不悦。
“七妹,既然如此,那就算了,听闻你攻破了月隐国,恭喜你成为太女!”莛亦歌心中叹息,有些无奈,眼眸里藏了深深的难过,这药确是莛筠要来的,只是沐染雪不收,他也无可奈何。
“小环,送客吧。”沐染雪负手离开,再次来到地牢,狄莲已经从军营而回,修罗殿也迁至凤黎国内,最危险的地方还是最安全的地方,对于这一点,她深深的知道。
地牢中的月凌舞面色狼狈,身上的衣衫具碎,露出了白皙颀长的身体,身上满是青色的痕迹,隐隐可以看见地下有几滴白红相间的液体……
狄莲低声说道:“殿上,刚才那些人……**了他。”
沐染雪似笑非笑,看着挣扎着要坐起来的月凌舞,笑了笑说:“这就是报应!”
月凌舞的母后是她凤黎之人,她自然不会为难,那个老头带着那个女人走了,再也不会出现。
风云即变,此时的月凌舞完全失了张扬的光芒,像是一个受伤的兽,坐在地牢的角落里,冷冷的看看沐染雪,目光灼然。
月凌舞好像一只溺水无法出上来的浮萍,在这个略微阴暗的地牢里,露出最本真的特性,他叫嚣道:“沐染雪,朕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你竟然如此狠心!”
“你回来!”
沐染雪厌恶的瞥着他,挥了挥手,带着狄莲走出了地牢,“月凌舞,疯了。”
狄莲点头,笑道:“是,殿上,已经疯了。”
“疯了的人说什么都可以,知道吗,狄莲?”沐染雪瞥着狄莲露出的那抹笑,心中略微一动,轻笑的声音越发邪魅;她只觉得眼前的世界又一次变成红色,所有人、所有东西的身上都蒙着一层红色……
这层红色随着她的怒火蔓延;直到沐染雪自己都觉得自己变得陌生,然后红色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