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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父亲的墓志铭(6)

白天,可苦了清洁工人,每天都要清理出好几吨的鞭炮屑。而且这几天,已经有好几个人被炸伤送到医院急救,在农村里也出现了几起火灾事故。县消防队更是严阵以待,有两名消防战士还为此推迟了婚期。

与此同时,刘四正在家里坐卧不宁,再过一个星期天就要高考了,女儿去年没有发挥好,本来指望今年复读,考个好成绩,好进入重点大学。可是现在每天晚上都睡不着觉,照这样下去,只能是凶多吉少了。老婆在一旁把他骂了个狗血喷头,说他是想钱想疯了。女儿更是急得直哭。刘四辩解道:“我也只是突然想起了这么一个主意,本来指望靠这个谎言把咱店里积压下来的鞭炮赶紧处理完,谁知道事情会闹得这么大啊!”他的话刚一说完,脸上就“啪”的一声挨了老婆一个嘴巴子。他捂着自己火辣辣的脸跑到街上,大声喊道:“大叔大婶,大哥大嫂,求求你们,别再放鞭炮了!呜呜。”许多人从他跟前走过,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大家都说他是个疯子。

猎鹿绝技

余显斌

他是这一带有名的猎手。

他擅长猎鹿,每年,猎的鹿堆成小山。钱,也就大把大把流进腰包,成了富甲一方的人。

可钱多不咬手,猎枪,他一直没放下。

他猎鹿有绝技,一年,他上山打猎,看见草地上,一只母鹿安详地迈着步,旁边,是一只小鹿,蹦蹦跳跳,十分顽皮。突然,母鹿竖起了耳朵,鸣叫了一声。他的枪响了,母鹿跳了跳,倒在地上。他跑过去,扛起母鹿。那只小鹿并不跑,而是跟在他的身后,一路哀鸣着,进了家。

他想,还是把这个小家伙养着吧,长大了,还能卖一笔钱。

这只小鹿在他的喂养下,渐渐长大了,皮毛光滑油亮,一双蓝蓝的大眼睛,望着蓝天,常常长声鸣叫,如一个含情的少女。

一天早晨,他一大早起来,听到鹿圈里有动静,忙披衣去看,兴奋地瞪大了眼睛:鹿圈里,竟多出了两只鹿,体肥身大,毛皮发亮。

他忙关下圈门,活捉了两个家伙。

活鹿,在市场上价钱更好。

第二天,一大早,他又听到鹿圈有动静,忙跑去一看,又进来了一只膘肥体壮的鹿。他又抓住了这只家伙,卖了一笔钱。

原来,他喂养的是一只母鹿。

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公鹿越来越少,最后,再也没有自投罗网的公鹿了。

等不来自投罗网的鹿后,他带着猎枪,还有这只鹿,进了更远的山林。他用长绳把鹿系绑着,自己埋伏在旁边丛林中,举枪瞄准着。随着母鹿的叫声,一个矫健的身影闪显出来,是一只公鹿。

“砰”的一声枪响,公鹿倒了下去。

猎人很高兴,跑出去,扛回了公鹿,藏在林中,然后又等着下一个。

每一次,母鹿对着眼前的死鹿,都会长长地哀鸣,圆圆的泪珠从眼眶中滚出,一滴一滴落在草上。

渐渐的,这头鹿病了,不吃也不喝起来。

“看来,这家伙是熬不过今春了。”猎人想,还想发挥它的余热,每天强拖着它,走向山林深处。鹿再不叫了,耷拉着脑袋,可仍有公鹿嗅着气味赶来。

猎人的枪,一次次响起。

公鹿的尸体,一个个倒下。

母鹿不叫,但眼中是绝望的神色,滚出的,已经不是泪,而是一朵朵血花。

当夕阳西下时,猎人又带着自己的收获,和母鹿,向家里走去。母鹿突然停止了脚步,长长地哀鸣了一声,然后是又一声,在夕阳下长长地扩散。

猎人一喜,心想,一定是母鹿发现公鹿了。

母鹿侧耳倾听了一会儿,猛地一侧头,撞在一块尖利的石头上,头上顿时鲜血直涌,然后撤开四蹄,向丛林里奔去。一路,鲜血弥散。

猎人忙摘下背上的枪,跟了过去。

在丛林的深处,母鹿站住了,伸长脖子,一声声长鸣。

猎人拿着猎枪,躲在山石后,瞄准着。

随着鹿的鸣叫,也可能是鹿血的吸引,一个身影闪出来,让猎人目瞪口呆的是,来的不是鹿,是一只斑斓大虎。

猎人慌忙举起枪。

那只母鹿抬起头,向猎人望去,这一会儿,眼睛里,再也不是绝望的光,而是一汪汪清蓝。

猎人的枪响了,射向老虎。可是,那只鹿突然一跃,这致命的一弹,没有射在老虎身上,射在了母鹿的身上,它长鸣一声,倒了下去。

猎人的第二枪还没响起,就已经被猛虎扑倒。死前,他终于明白,不但人会设圈套,鹿也会设圈套。

哭泣的冠军

凤凰

这天早上,鲍尔森又迟到了,又被老师批评了一顿。鲍尔森埋着头,心里却直骂母亲。这些日子,鲍尔森经常迟到。鲍尔森的家离学校很远很远,可是他的母亲却总是睡懒觉,因此,鲍尔森总是得等母亲做饭,等吃了饭,他就赶紧往学校跑,可还是总迟到。鲍尔森想要是母亲早些起床做饭,他就不会迟到,就不会挨老师的批评。

这天下午,鲍尔森回到家里就大声地对母亲说:“从明天开始,你必须早点起床给我做饭!”母亲说:“怎么了?你又迟到了?”鲍尔森说:“是的,这都怪你!”母亲说:“你知道,我的工作很累,早上总是爬不起床,以后,你去上学的时候,跑快些就不会迟到了!”是的,自从父亲去世后,母亲为了这个家,就更操劳了,也许母亲并不是贪睡懒觉,而是她真的爬不起床,需要多休息一会儿。可是鲍尔森却说:“我不管。我跑得已经够快了。”

然而第二天早上,母亲依然起得晚,鲍尔森吃过饭就赶紧往学校跑,可他还是迟到了。当然,他又被老师批评了一顿。

这天晚上,鲍尔森对母亲大发脾气,还动手打了母亲。母亲哭了,母亲说:“对不起,对不起……”鲍尔森说:“我不要你说对不起,我要你早点起床做饭,你明白吗?”

然而第二天早上,母亲依然起得晚,鲍尔森吃过饭就赶紧往学校跑,当然,他又迟到了。当然,他又被老师批评了一顿。鲍尔森恨死母亲了。

从此,鲍尔森一不高兴就拿母亲出气,母亲成了鲍尔森的出气筒。而母亲,似乎也跟鲍尔森对着干,总是迟迟起床。鲍尔森当然不会饿着肚子去学校,他只能等母亲做好饭吃了再走。虽然饭后的鲍尔森加足马力往学校跑,但他总是迟到。每一个早上,鲍尔森都会被老师批评。同学们也总是笑话他。当然,鲍尔森不想让老师批评,不想让同学们笑话,于是他每个早上不得不奋力往学校冲,他恨不得自己能够飞起来。

一年过后,鲍尔森跑得非常快了,他不再迟到了。那几天,鲍尔森特别地高兴。

然而,令鲍尔森想不到的是,随后的日子里,鲍尔森又迟到了。这是怎么回事呢?鲍尔森发现原来母亲起床更迟了。他清楚,母亲真的是在跟他过不去,他恨死母亲了。鲍尔森想既然母亲跟他过不去,他就必须跑得更快才行。于是每个早上,鲍尔森在长长的路上奋力地奔跑,他与时间赛跑,他必须准时赶到学校。开始的时候,鲍尔森迟到了,可是后来,他又不再迟到了,为此,他非常兴奋。

就在鲍尔森还没兴奋够的时候,他的母亲,似乎知道了鲍尔森不再迟到的秘密,于是她再一次改变自己起床的时间,当然,鲍尔森又迟到了。鲍尔森想既然母亲要让他迟到,他就偏不迟到,他每个早上都在路上飞奔,他感到自己像个飞人。路上的人见了他,都停下来为他鼓掌。鲍尔森听到人们的掌声,他就跑得更快了。

母亲一年又一年地跟鲍尔森作对,鲍尔森一年比一年跑得快。许多年过后,鲍尔森成了一名运动员。

鲍尔森不再依靠母亲,他远离了母亲,他连个电话也不打给母亲,在他的心里,他觉得自己的母亲早已死去,那个活着的妇人,跟自己没有任何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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