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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美女与野兽

村落不大,张弈尘一瘸一拐的走出不多时便到了村口,一个穿着道袍的老头正悠然的坐在不远处的大树底下,面前还摆了一张桌子。

张弈尘认识他,这是个算命的老头,来村子好几天了,每日清晨便到村口摆摊,也不知他是不是吃饱了撑得,村里居民都是粗人,靠打猎为生,活的艰辛,谁会闲着没事找他算命?

张弈尘路过老头跟前,对他憨厚的笑了笑,老头也对他和善的笑着点头,目送张弈尘离去。

但是走出不远,张弈尘却又折了回来,再次走到老头跟前,说道:“老爷子,给我算一卦呗!”

张弈尘此行进山,祸福难料,虽然知道仙药在何处,但想采摘到手也是艰难无比,成功的几率不足百分之一,甚至还可能把命搭进去,所以他打算让老头给自己算一卦,看看此行顺利与否,也算聊以安慰。

“小娃子是要进山吗?”老头问道。

“是啊,我去山里寻仙药!”张弈尘回答。

“哦?寻仙药?有趣!”老头摊手。“十文钱。”

“你先算,我还能差了你钱吗?”张弈尘又装出憨厚的样子,不忿道。

“呵呵,那好吧。手相,面相,解梦,你从哪个算起?”

张弈尘闻言神情一动,说道:“解梦吧。”

“好,娃子你要解什么梦?”

“那个……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在梦里我有一个女神……”张弈尘娓娓道来。

“女神?嗯,天之仙女,是个好梦!”老头惊愕,而后连连点头。

“在梦里的那个世界,我读完了九年义务教育,后来面临高考,女神说她考砸了!”张弈尘脸上露出溺爱的神情,似是陷入回忆。“我就知道她不会做那些题,所以有几道大题我也没写,这样我们就能上同一所大学了!”

“这……”老头一脸迷茫,似乎对于张弈尘话语里的词汇感到难以理解。“好奇怪的梦!”

张弈尘没有搭理老头,语气顿了顿,自顾长叹一口气:“三个月后,我去了蓝翔技校,她却被父母送到了欧洲留学……”

老头虽然不知道蓝翔技校是什么学院,也不知道欧洲是什么地方,但想必都是修仙圣地,洞天福地,如此看来,这娃子是想入仙门修行啊!

但是看着张弈尘脸上悲痛的表情,老头隐约觉得,这似乎是个很悲伤梦……

“我毕业后从了军,后来退伍又当了杀手……”

杀手?老头一脸错愕,看来这娃子心术不正,竟然还想作刺客!

接着他又听张弈尘激动说道:“你知道吗?我在梦里就快要做爸爸了?”

“你梦到自己有娃子了!是你和那天之仙女的吗?”老头缕须点头,心中已经在默默推算梦境如何。

“不是。”张弈尘却摇头,并且伴有一脸幸福的傻笑。“是我和一个女雇主的孩子。”

“那天,我接了雇主的一个任务,完成任务后和她见面,并与她握了个手,然后……然后她居然怀孕了!”

老头惊疑不定的看着张弈尘,又听他羞涩道:“我不喜欢洗手,没想到她也是……”

“…………”老头久久无言,最后呐呐问道:“这是什么法术?”

“唉……这是喜当爹……”张弈尘目视远方,欲哭无泪道:“可惜,孩子还没出生,我的梦就醒了。”

老头随即掐指一算,闭眼又睁开,皱眉问道:“娃子,这是你何时的梦境?”

张弈尘掰着指头想了想,随即回答道:“十八年前的梦。”

老头抬头盯着张弈尘,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脸色很快便阴沉下去,他颤抖着脸上的褶子问道:“娃子,敢问你今年多大?”

张弈尘憨笑着回答:“小子我今年……快十七岁了!”

“十八年前,十七岁……臭小子!你敢耍我!”老头反应过来,顿时愤怒不已,瞪着眼睛便站起了身子。

张弈尘见状连忙后退几步,大声辩解道:“我说的都是实话,你算不出来就说算不出来,别跟我整这一套。”

“好好好!你个娃子竟敢戏弄老夫,找打!”

“别动哈,能吵吵咱尽量别动手,我可警告你,我手里有家伙!”张弈尘将抗在肩上的长条物对准了老头。

老头看着张弈尘手里用粗布包裹的密不透风的东西,似乎是一根不细的棍子,应该很有杀伤力。想了想,老头最终放弃了不理智的行为,气愤道:“老夫不和你个娃子计较,把算命的十文钱给我。”

“还想要钱?”张弈尘撇嘴。“翻滚吧,牛宝宝!”

“啥意思?”

“滚犊子!”

张弈尘在老头的大骂声中跑远了,他没钱,只有一把用了两辈子的铁管子,这玩意除了父亲,谁也没给看过,自然也不能抵压十文钱。

老头看着扛着家伙一瘸一拐却速度飞快跑远的张弈尘,苍老的脸上浮现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昏暗的眸中闪过一丝惊奇。老头着实没想到,深山中一个不起眼的小村落里,竟然还有奇人,令自己都看不透,而且……似乎是个好苗子!

“大王叫我来巡山呦……”出了村落,上了崎岖山路,张弈尘哼着不着调的歌谣渐渐远去。

张弈尘一直觉得自己不应该被任何人轻视,因为他是这个世界上最神秘的一个人,就像自己的名字一样。

弈尘,人生如对弈,人如棋子亦尘埃。

重生在这个世界,就像下了一盘很大的棋!而作为棋盘上至关重要的一颗棋子,自己怎么会碌碌无为呢?怎么会瘸着腿瞎着眼而又平凡的在深山里直到老死呢?

所以,张弈尘无法接受自己不能修仙,没有灵根的这个事实上,他总觉得这一切都会改变,差的只是一个机遇而已,说不准哪天坠落山崖,金手指就忽然出现了。

身为一个只有蛮力还懂点杀人技巧的普通人,张弈尘想在这个诡秘的世界活下去,而且不受人欺凌,只能强大自身。如今他能想出的办法,只有得到那株仙药,治好身体残疾,甚至诞生灵根,成为一个修仙人。

山里人都听说过那株仙药,一辈辈的从老人口中流传下来,但却从没人见过,就连几百里外的仙门也只当它是个谣传。

但是张弈尘知道,那仙药是真实存在的,因为他在梦里千真万确的见过!

没错,就是梦里!

怀着诸多心事,张弈尘一瘸一拐的在山间而行。深山很大,没有名字,山峰连绵成片,翻过一山又一山,当徒步登上一座九百多米高的山顶,张弈尘已经累的气喘吁吁。

纵使重生来依然坚持不懈的锻炼身体,但奈何身体残疾,终归不如正常人。

步临绝壁,春风微抚,瑶瑶望去,入眼尽是被雾霭氤氲笼罩的一片片青色山脉,伴随着突然变天下起的微小雨水,还有吹动衣脚的凉风,一副令人心旷神怡的烟雨山景。

很美,很有意境,张弈尘不禁又想起前世重重往事,徒然长叹。恍惚之间,远方连天的重山之上出现一副诡异的景象,令还沉浸在复杂心绪中的张弈尘呆楞不已。

他几欲不敢相信自己的双眼,最终倒吸一口凉气,惊讶莫名。

远方重山绿野中的景象竟然是一片海市蜃楼,如梦如幻的浮现在阴沉的天空下,在雾气朦胧的遮掩中,如临仙境一般。

张弈尘目瞪口呆的看到,幻境中有一个女子的身影,一身白衣,一头白发,立身在一片深林间。

随着雾气朦朦胧胧的浮沉,画面也在随之变化,最后张弈尘更是看到,白衣女子竟然如尘仙一般飞到了天空,及腰的白发飘飘,踏着霞韵飘渺而去。

随后的景象更是令人震撼,画面中不时闪过一些踏剑飞行的人类,而后遇到白衣女子时便被依次斩杀,仿佛鲜红的血液都染湿了白雾。

阴沉的天空下是漫天血海,女子身后似有伏尸百万,直到过了二十多分钟,海市蜃楼才逐渐消失。

张弈尘亲眼目睹这一切,不由啧啧称奇,待天空放晴,发觉日头过了半边天,已经午时之后,他才急忙回过神,不敢再耽搁,再次向着深山中行去。

张弈尘翻山越岭艰难而行,约莫到了下午三四点钟,略做估算,距离目的地任然还有很远的路程,眼看在太阳落山之前是赶不到了。

看来要在荒山野外过夜了,张弈尘心中不由郁闷,一路行来虽未曾遇到什么野兽,但到了夜里依然会提心吊胆,正唉声叹气时,张弈尘耳边却突然响起一声低沉的嘶吼。

“嗷呜……吼……”

猛兽的叫声低闷而又刺耳,惊得张弈尘浑身一颤,刚才还在想一路走来未曾遇到危险,这不转眼就与一头野兽邂逅了。

张弈尘咬了咬牙,手里握紧了抗在肩上的家伙,小心翼翼的朝前路走去。

行出去不多远,穿过几排大树,张弈尘便看到,前方一块杂草丛生的空地处,正立着一头牛犊般大小的老虎,而这老虎却正紧紧盯着一个坐在树地下的女子!

看到这幕情景,张弈尘先是一愣,随后便发觉那似乎受伤不能动弹的女子有些眼熟,模样精致艳丽不说,垂地的长发更是雪白一片,而那老虎对这女子竟然隐隐有些畏惧,一副想攻击却又不敢冒然而动的架势。

“这是……海市蜃楼里那个杀人如麻的女子!”瞬间,张弈尘便认出了女子是谁,顿时一阵愕然,想不到幻境中如尘仙一般的美丽女子,竟然真的落入凡间了?

此时张弈尘脑海急转,自己此行寻仙药,若能得此人相助,肯定会轻松很多,虽然看起来她似乎受伤不轻,但幻境中见她那出神入化的手段,想来依然不是自己这普通人能相比的。

就算没有这些好处,自己难倒还能见死不救?

这不正是一出千百年难遇的英雄救美的好桥段?

来不及多想,张弈尘一声大吼,便举着粗布包裹的家伙冲了上去!

“孽畜,竟敢欺凌良家仙女,还不速速受死!”

话音刚落,一人一虎便齐齐转头看向了一瘸一拐冲上来的少年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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