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擂台,圣光就冲到云峰面前想发问,不过秦龙打断了他。
“等一下再问。”
“是,师父。”看着秦龙不容置疑的表情,圣光只能强忍着不发问。
秦龙走到银袍老者旁边,低声述说了几句,只见银袍老者一个你随意的表情,秦龙便走了回来。
“圣光、云峰,你们两个跟为师走。”秦龙看向吴道,“吴道,你要不要过来?”
“你说呢?”吴道没好气地道,“难道还留我在这里没事看小辈比试啊?”
“那就走吧。”
秦龙和吴道,带着圣光和云峰往此地西面边缘的一条小道走去。
走在小道中,小道两边翠绿色的竹子,在不远处的海风影响下,轻轻地摇晃着,发出‘沙沙沙’的响声,圣光感觉在此处,内心少了少年间的切磋比试的热血,却多了一份难得的安静祥和。
不一会儿,他们一行人便来到海边,一小块金色的沙滩从翠竹岛延伸到海中,给人在翠竹岛近距离跟大海接触提供一个场所。
走在沙滩上,一路上一直没有开口的秦龙突然开口道:“圣光,你可知道,为师刚才为何不让你在擂台哪里提问?”
圣光摇着头回答:“圣光不知具体缘由,不过想来师父一定是为了圣光好。”
“是啊。”秦龙长叹一声,“都说每一个战者都是自私之人,有好的东西都是藏着掖着,不会与他人一起分享。”
“而你刚才准备问的,如果为师所料不错的话,那一定是每个战者在学习武技时,所最渴望触及的东西。”
圣光挠了挠头,道:“我刚才的确想问师兄,为何他施展武技时,会给人一种身临其境的真实感?”
“你看,为师果然没猜错,你问了一个修炼武技时最重要的问题。”秦龙继续道,“而在我看来,在场的那些少年中,根本没有几个接触到过你所问的情况,若是你在那里提问,想必会引起那些少年对于你所问之问的思索,那无疑帮助他们走了捷径,让他们更快的去接触到这个方面。那么为师让你师兄辛苦的在擂台上以身教导,想要助你与他人拉开距离,不就不可能了。”
“师父,为何要有那么多般心思?”圣光不解地问。
“你还不懂?”秦龙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这就跟你为了修炼资源不被剥夺一样。每个战者拼命修炼,都是为了获得更好的资源,但修炼资源有限,所以争夺在所难免,而想要在争夺中取胜,那么什么最重要?实力最重要,只要你比别人强大,那还害怕没有资源,要是别人跟你差不多,那些原本属于你一个人的资源,就要与他人分享了。”
“我懂了。”圣光虽然如此回答,不过他的眉头却依然不展,“可是我还是有些讨厌这种行为。”
“没有几个人天生喜欢这样,但战者修炼,与天争,与人争。想要超然物外,脱离一个漩涡,除非你能拥有超然物外的实力,要不然,你就只能适应这个漩涡。”秦龙语重心长地道,“将来等你实力足够,开始脱离长辈的庇护,独自行走在这片天地,你就会明白为师今天说的这些话了。”
虽然不喜,但是圣光还是一一记下,而后他开口道:“师父,现在可以回答我刚才的问题了吧。”
“当然可以。”秦龙点着头,“你所问的那种真实感,其实是战者最渴望领悟的东西,名叫意境。”
“意境?”
“没错,每一种武技都有属于自己的意境,只有领悟武技的意境,才能将武技的威力提升到最强。”秦龙一语道出了意境重要性。
“那要如何领悟出意境?”圣光继续问道。
知道圣光绝对会这般发问,早已准备好解释的秦龙,连想到没想,就开始解释:“用心去感受,去感受武技中所包含的创造者对一样事物的感受,领悟了这种感受,那你也就领悟了意境。”
也许是觉得这种说法太笼统,秦龙又换了一种解释:“就像为师教你的浪涛枪法,这浪涛枪法是前人观察波涛的变化,把这些变化融入枪法当中,以此演化出浪涛枪法这门武技。”
“所以浪涛枪法的意境便是波涛的变化,只要你能观察波涛的变化后,也将其融入到浪涛枪法中,那么浪涛枪法便有了魂,也就是有了意境。”
“原来是这样!”圣光听完后茅塞顿开,并且也领悟了秦龙带他来这里的意图,“师父,你带我们来这里,其实是想让我在这里领悟浪涛枪法的意境?”
秦龙笑着点点头,“总算还不是太笨。既然知道为师的用意,那还不快开始进行领悟,乘着你师兄刚才给你引导的感觉还没消散,说不定现在就能领悟风起浪涌的意境呢!”
圣光知道意境绝对不容易领悟,他明白秦龙这是在鼓励他,他用力的点点头,然后便立即走到沙滩边缘,就在他望着大海的那朵朵浪花,手中的长枪准备开始挥舞时,云峰突然开口道:“师弟,你脱掉鞋子,然后踩在海水中,这对你感悟意境有帮助。”
“谢谢师兄!”对于云峰的有益建议,圣光自然不会不采纳。一道完谢,他便将鞋子脱掉,光着脚丫子踩在海水中。此时正值冬季,海水反而有些温热,没有丝毫冰冷的感觉。
深吸一口气,调整好心态,他便开始使出风起浪涌,寻找秦龙所说的意境。
眼睛毫不斜视地盯着浪花,并足足挥舞了将近半个时辰的风起浪涌,可是他的枪法空有气势,却依旧没有显现出丝毫带有意境的样子。
“到底要怎样才能领悟意境?”圣光停止了挥舞,他的眉头紧皱,“明明我一直在看着这些浪花,我也心中都在想着,如何将看到的浪花融入浪涛枪法中,可是就是不行。”
他干脆闭上眼睛,心里想着要如何领悟意境。而不远处的秦龙等人见到他的行为,却没有去提醒什么,因为意境的领悟要顺其自然,若是自己无法领悟,那么如何去提醒都没有用,并且秦龙也不认为他可以在短时间内真的领悟意境的奥妙。
思索间,圣光被脚上传来的海水拍打的感觉所吸引,他发现闭上眼睛后,海水趟过双脚,海风吹拂过双腿,那种感觉是如此清晰,真实。
突然,他感觉自己好像抓住了什么,闭着眼睛的他,手中的长枪再次使出风起浪涌,不过他的节奏很慢,慢得犹如乌龟走路一般。
他其实是在跟着海水的节奏,刚开始还没什么变化,不过渐渐的,圣光感觉到自己在挥舞长枪的过程中,开始慢慢的融入周围的环境,他知道自己的方向是对的,心中更为坚定此时的行为。
在圣光开始慢节奏的练枪时,秦龙等人的目光被他这突如其来的行为所吸引,刚开始还没发现什么不同,不过才过了一刻钟,秦龙和吴道的眼睛骤然一缩,好像发现了了不得的事。
因为他们两个发现,圣光的枪法中,好像出现了一丝意境之感,那缓慢的风起浪涌,竟然真的开始出现一丝常人难以察觉的真实风感。
两人相视一眼,眼中皆是震惊之色,他们虽然很是看好圣光,可是依旧不认为圣光可以如此之快的领悟到意境。
但圣光以事实证明,他就是这样一个妖孽,就算是虚无缥缈的意境,他也能短时间领悟。
云峰看见秦龙和吴道的脸色变化,他正想开口询问,却见到秦龙对他比了一个禁声的手势,他也只能无奈的蒙在鼓里,继续看着圣光在那里慢吞吞的练枪。
随着时间推移,圣光挥舞长枪的速度渐渐加快,融入的意境也渐渐增多,云峰也发现了他所施展的枪法出现了变化,意境的力量展现无疑。
“怎么可能?”
云峰根本无法相信自己眼前所见的事情是真的,因为他当初为了掌握意境,每天都在海边练枪,花了整整三个月的时间,才成功,可圣光却是用了不两个时辰的时间,他的心里出现极大的不平衡。
现在他也终于知道,刚才为什么会见到秦龙和吴道两人出现那样的脸色变化,看来那个时候,他们已经发现圣光开始领悟意境的端倪。怪不得他想开口询问,秦龙会阻止,原来是怕影响到圣光领悟意境。
原本不曾有过的妒忌之意出现在心中,云峰的眼睛盯着依旧沉浸在意境领悟当中的圣光,此时他终于明白,天才为什么会遭人妒忌。如果你见到一个人,依靠天赋就可以轻松的完成你花费了无数心力才能做到的事,你不妒忌他才怪呢。
虽然云峰不会因为妒忌而对圣光产生不好的想法,可他现在觉得,自己有一个太过妖孽的师弟也不是一件好事。跟他一比,自己一直被人吹捧的事都变得不值一提,引以为傲的天赋在其面前都显得是那般普通,属于天才的骄傲和自信也都一扫而空,干干净净,这种滋味真不好受。
等圣光睁开眼睛,整整两个时辰已经过去,此时的他已经基本上掌握了风起浪涌的意境,现在风起浪涌这一式在他手中,威力翻了好几倍,比起他那一击精气神合一的游龙拳,也只是稍弱一点而已。
从意境的领悟中醒来,他满脸兴奋地冲到秦龙面前,紧张地问道:“师父,我刚才掌握的那种感觉,是不是就是意境?”
秦龙笑着点点头。
尽管心中早已有答案,不过见到秦龙的肯定,他依旧兴奋地跳起来,大声喊道:“欧!我掌握意境啦!我掌握意境啦!”
他立即跑到云峰面前,笑着答谢道:“师兄,谢谢你。要不是你让我脱掉鞋子,我还无法这么快的领悟意境呢。”
“谢我?”云峰一脸纳闷地道,“早知道就不跟你说了,搞得我备受打击。”
听到云峰这么一说,圣光反而不好意思起来,他倒是只顾自己高兴,忘记顾及云峰的感受了。
秦龙走过来解围,“云峰,你应该高兴才是,圣光可是由于你的引导才能这么快的领悟意境的。”
“现在我跟师弟的差距就只有境界了,不行,回去后得加油了,要不然被师弟追过就真的完全没有面子了。”云峰没有搭理秦龙,反而自顾自地说道。
圣光听着云峰的话意,他知道云峰没有真的怪自己,他也就放心了。
心情大好的秦龙也不责怪云峰的行为,看着太阳已经快要落入海平面,他开口道:“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圣光和云峰答应一声,然后和吴道四人便往来的方向走去。这一行人中的三个知道,明天跟圣光切磋比试的人,一定会很‘惊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