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慕容飞依照老者的指示,果然很快来到了当初的广场之上,转眼之间,厚德殿已清晰可见,就在这时,又是一道绿光射来,慕容飞不再犹豫,飞身射到了大殿之中。
定睛一看,只见赵无极此时正站在大殿的中央,而在他的对面,噬心熊已摊在了地上,周围被白色光芒包围着,整个面部都扭曲地变了形,显然在cheng受着极大的痛苦。
“赵前辈,你这是…”
赵无极原本正一脸冷笑地看着噬心熊,见慕容飞去而复返,目中闪过一丝惊奇一晃而过,冲慕容飞一笑,接着又瞪向了噬心熊,恨声道:
“这噬心熊丧尽天良,噬杀成性,我正要逼问它潜入人间有何图谋,可他就是不肯说,慕容道友来的正好,快点帮我问问…”
慕容飞看了看噬心熊一脸痛苦,却紧逼着双唇并未发出一声,急道:
“赵前辈,你先撤了灵力,待我帮你问问!”赵无极倒是并未坚持,当真手一挥,撤去了噬心熊身上的灵力。噬心熊痛苦一除,立刻就要站了起来,慌忙中一个趔趄,险些摔倒,怒吼一声,怨气冲天,道:
“你这卑鄙的人类,若不是锁住了熊大爷全身的灵力,就你这点攻击,也不过是给你家熊大爷挠痒痒!”赵无极闻言顿时脸都绿了,慕容飞忙挡在他面前,对噬心熊一瞪眼,
“噬心熊,你已是阶下之囚,我有些话想要问你,你最好老实一点!”他怕赵无极再次发作,才上前拦阻开口,本是一番好意,无奈噬心熊被折磨了半天,正是气无处可发,见到慕容飞更添怒火,恨声道:
“好啊,熊大爷本敬你是一个好对手,想不到你竟和他串通一气,暗箭伤人,熊大爷这次认栽了,不过熊大爷若能脱身,定要亲手把你们撕碎!”
慕容飞听他一口一个熊大爷,不由也有些来气,突然想起老者的前车之鉴,不禁心中一震凛然,强自耐着性子问道:
“我来问你,你可有其他帮手,还有,山下那几具尸体和护剑神宫中的那具尸体,是不是你杀的?”
赵无极在一边插口道:
“还问什么,就算是它杀的它也不敢承认,如此妖邪,到人间来必定有重大阴谋,还不快从实说来!”他目光似箭,神态威严,说起话来正气凛然,
怎知噬心熊突然仰天一阵长笑,并未回答慕容飞的话,而是目光森然地看向了赵无极,口中道:
“帮手,不错,我确实有帮手,他就是眼前这卑鄙的人类,赵无极!若不是他,我还来不到这里呢!”赵无极面色不变,一声冷笑,
“哼,你休要出言挑拨,慕容道友岂是三岁小孩,任你欺骗,还是老实说吧,免得再受皮肉之苦!”噬心熊转头看了看慕容飞,鼻中重重地哼出了一声,却是不再开口说话了。
慕容飞沉吟半响,似乎在考虑是否要坚持下去,良久忽然道:
“赵前辈,这噬心熊既然冥顽不灵,干脆除恶务尽,请您请出仙剑,一剑了结他算了!”赵无极听完之后,脸上闪过了一丝犹豫,接着转为了狠戾,
“不错,留它在世上终究是一个祸害,好,我就了结了它!”说完,手中多了一把碧绿色的长剑,看着噬心熊的目光中带着一丝怨毒,低声自语道:
“是你不肯告诉我的,到了地狱可别怪我!”说完,举剑而落,碧绿色光芒射向了噬心熊。眼见那光芒就要落在噬心熊身上,赵无极突然瞳孔一阵放大,整个人如遭电击,打了过哆嗦,硬生生停住了手中的长剑。
“果然是你!”收起了‘随心所欲’法诀的灵力,慕容飞缓缓走到了他的面前,铁青着的脸上有一丝惋惜。
“慕容道友,你说什么?”
“你还要再装下去吗,三护法鬼寒子!”赵无极面色一变,语气变得异常平静,
“你是怎么发现的?”慕容飞背对着他,
“很简单,从我遇到你,再在这厚德殿中吸收灵气,听到你说那几人是噬心熊所杀,这一切的一切,都只不过是你的片面之词。”说完慕容飞转过身来看着他,
“还有,你虽然在刻意掩饰,终究还是露出了马脚,就是你的这把剑…”
“哦?这把剑你从来就没有见过,怎么会露出马脚?”
慕容飞微微一笑,
“那要多亏了你的手下,你手下中可有个叫瘦猴的?”赵无极不置与否,慕容飞接着道:
“瘦猴曾经告诉我,他的主人所使用的,正是一把碧绿色的长剑…”
“这有什么,使用碧绿色长剑的人修真界中虽不多,但也不少,仅凭这一点,你就能断定是我?”慕容飞微微一笑,
“当然不能,不过,所谓百密一疏,你还记得那具在迷宫中的尸体吗?”
“记得,怎么,那尸体有什么不同?”
“当时是你先发现那具尸体的,等我转头时只看到一丝绿光,当时也没有在意,而你正对着那具尸体,不可能没有发现,却并没有说出半个字。现在看来,不过是你急于毁灭证据的结果,我说得对不对?”
赵无极仰天长笑,很久才低下头来,叹息道:
“你果然聪明,不错,我就是鬼寒子!这一切都是我暗中布置的,我本来只是打算用迷宫困住噬心熊,谁曾想你偏偏无意间来到此地,而我竟看不出你的修为,所以我就将计就计,引你与噬心熊火拼,好从中获利,你还真没有辜负我的期望,竟然生生把它打成重伤,这样一来倒真是省了我不少事,哈哈…”
“只是有一件事我却猜不透,我来天霞山之前那两人显然就已经死了,难不成你是未卜先知,知道我要到山上来,所以杀了那两人来嫁祸给噬心熊?”
未待鬼寒子答应,那原本一直沉默的噬心熊突然怒声道:
“这是他骗走了熊大爷身上的‘噬灵诀’,已经开始靠杀人修炼了!”
慕容飞大吃一惊,
“什么‘噬灵诀’?要靠杀人来修炼如此邪恶?”
噬心熊正欲说话,突然大殿上升起一阵浓烟,慕容飞心中一惊,暗叫不好,闪身浮在了半空,等他落地时,地面上却哪里还有鬼寒子和噬心熊的身影?
“慕容道友,无论如何还要多谢你,若不是你,我还真拿这畜生没办法,你既然能进得来,显然是有些本事的,我若要你就此离去,你必心有不甘,若能破了后山的阵法,我就认栽了,否则你从何而来,就到何处去吧,我也不为难你…”
慕容飞看他眼睁睁在自己面前逃走,又口中说着风凉话,早已被他激得怒火万丈,大喝一声,运起全身灵力,震得大殿上嗡嗡作响,端的动人心魄。只听他狠声道:
“好贼子,休要得意,若非念在这千年古殿存在不易,惹得我性起,挥剑扫平了这里!”鬼寒子闻言似乎一怔,但随即冷笑一声道:
“好,智者斗智而不斗力,念在你来此不易,我也不愿你就此离去,索性告诉你,我如今演化的这套阵法,名唤‘归元四象阵’,好了,话已至此,你好自为之吧!”说完又是一声冷笑,不再出声了。
慕容飞心中暗悔,早知道一上来就制服鬼寒子就好了,好奇之下竟错过了良机,白白地再次陷入了被动。欲待回去请教拿老者,又恐为他所笑,只得苦思冥想,回想着当初无情邪君传授自己阵法的经过。
学艺五年间闲来无事时,他经常与无情邪君下棋,刚开始还觉得玩物丧志,有些不太情愿,后来见无情邪君于下棋之间,每每解释棋理,却都蕴含着天下各种阵法的要诀,才知无情邪君良苦用心。
偏生无情邪君虽曾提起过‘归元四象阵’,却对这阵法的解释只有简单的几句话,
“此乃人间行兵布阵之阵法,变幻莫测,巧夺天工,千年以前就已失传。”就这几句话再无下文,当时慕容飞虽有好奇之心,也未曾多问,如今竟真的遭逢此阵,当真可说是造化弄人。
穿过厚德殿,后面出现的是一片竹林,这片竹林却和别处的竹林有所不同。大凡竹林,俱都依石而立,且并生相长,十分稠密,而这片竹林却三三两两长在一起,然后与旁边的竹子隔开半丈有余,如此稀稀落落,散落在一片原本空旷的地面上,一眼望去竟然望不到尽头。
慕容飞却不敢大意,心知这就是那‘归元四象阵’,越是神异的阵法,表面上看去越是平淡无奇。
权衡再三之后,终于踏出了第一步。
一步之后,周围环境瞬间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