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过招
唐小乐和九燕离开房屋，路过胡半仙屋前的时候，鼾声大作。九燕嘴角微翘。
走到街上，风声呼啸而过，眨眼之间他们已经离开了宜城到了一处空旷之地。
唐小乐还未站定之时，就见九燕一掌直扑面门，他下意识的低头，忽觉右腿一痛半跪在地上。他又见九燕右脚袭来，左腿向后提了一步，可右脸吃痛挨了一巴掌。
他可不是吃亏的主，匕首横在空中，直冲过去。九燕一个闪身再度来到唐小乐面前，看似打头，另一掌却击中了唐小乐的胳膊。匕首飞回来，九燕往旁边一挪，躲了过去。她问：“你可明白了？”
“你那叫做声东击西，看似要打我的头，一脚却踹到了我的腿。看似要打这里，其实在打那里。让我防不胜防。”
“很好，”九燕道，“狮皇便是这样的对手，你明天如何应对？”
“这个却是不太好办。你就别卖关子了，教我一教吧……”
九燕见着唐小乐时，心情本来就好了许多，又挨不过唐小乐的请求，道：“你一直在用眼睛看我的攻击，可我们的眼睛只能看到一处，若攻击不止一处的话，你是难以知晓的。”
“这也难办，难办。”
“这说难也是难，说简单也是简单。你需得放弃你的眼睛，从风、气味、声音、甚至是感觉上知解我的攻击。若能躲得过我的攻击，狮皇的攻击你也不惧了。”
“闭上眼睛？那不是抓瞎了么？”
九燕摊开手，笑道：“若想胜过狮皇，须得如此才行。修仙修的就是个耳聪目明，身轻体燕。”她扔给唐小乐一块黑布，这布并不寻常，只要戴上，一点光也休想进入。
“闭上眼睛，从风声、脚步声、气味、气息、甚至是感觉上预知我的攻击。”
闭上眼带上那块黑布时，周围的世界变了，再也不是原来的模样，是一团又一团的光球，哪怕是块石头有指头大小的光球在闪着光芒。九燕体内的光球不同寻常，不是白光却是紫光，比周边的光球都亮得多。
“我来了，小心。”
唐小乐见那团紫光疾驰而来，一个照面的功夫，他的额头中招，往后仰倒在地上。他爬起来，一刻功夫也不耽搁，大声道：“再来。”
片刻之后，他听到了一丝极为细微的风声，侧身躲时却已晚了，被扯住手翻到在地。他腾空而起，满脸戒备之色，只感到周围空气涌动，却也迟了些，后背中招跌了一跤。
被摔在地上数百次后，他已能辨得清气流的变化，也能闻得到铺面而来的异香。在加上还能瞧得见那紫色光球，总算在第九百八十三次失败后，成功躲过了九燕的攻击。
可没来得及高兴，一记后招来到，他再次趴在地上。他怒道：“明明已经过关了，你怎么还来？”他想扯下黑布，却发现根本就扯不动。
“若我是敌人，你刚刚松懈的时候已经中剑身亡了，敌人会在一击不中的时候停下来吗？你要明白，比赛场上没分出胜负和生死之前，都不可松懈。”
唐小乐再度站起来，喝道：“再来！”
“好，小心了。”
两人再度对抗了上千回合，唐小乐的听觉、感觉、嗅觉越发灵敏，九燕在不动用更多灵气的情况下，更难击中唐小乐。
从训练到现在不过三四个时辰，唐小乐的水准却已经到达这种程度，想当年她自己练习的时候，到达这种程度也花费了一月时间，更多的人修炼到这种程度可能花上半年时间。她心惊，想得到唐小乐的心思越发浓郁了。
他们一个攻击，一个躲避，互有来往。某一次，四十回合已过，九燕却还未能碰着唐小乐分毫。唐小乐的身影飘忽不定，脚上踏的步子也变化多端，却呈现出一种有韵律的美。好似一曲跳动的音符，忽缓忽急，却又不失节奏。
他进入了一种玄奥的状态，他听到了大地的呼吸，问道了世界的芬芳，感受到了世间的美妙。那些不和谐的气味和空气涌动再也难以逃脱他的掌控，那么清晰的出现在他脑海里。
他仿佛知道下一刻九燕会来到什么地方，向他哪里攻击。
右手打左脸，我要低头。
左腿绊右脚，我要横移。
……
不觉间已到三百回合，攻击不到唐小乐的九燕不知不觉间提升了灵气强度，早已不是观心的水准。进入玄奥状态的唐小乐只感到压力陡然间提升，他勉力的挪动着，险险的避过一次次攻击。
九燕的气势再升，她自己还未觉得。
终于在第九百九十九的回合过后，唐小乐灵气消耗一空，身体一滞，被九燕一拳打在胳膊上，只听得一声脆响，他的胳膊断了，更是飞到了十米之外的地方。
他嘴角吐血，道：“这是什么情况？”
九燕走来，揭开围在他脸上的黑布，尴尬的笑道：“刚刚不知怎的，我的手就重了，你没事吧……”
他再吐了一口血，苦笑道：“你看这像是没事的样子吗？”他的右手胳膊已断，难以抬起，“我胳膊断了，明天还怎么比赛？”
咔嚓一响，过了两秒钟，唐小乐如杀猪般叫起来。
“好了。”
果真好了，唐小乐又能抬起自己的右手，虽然不太灵活。他疑惑的问：“你做什么的？练接骨都会？”
九燕拍拍手，不知从哪里摸出一个葫芦，往嘴里灌酒：“若你的骨头经常断，过不了多久你自己也就学会了。”
“我明天能胜吗？”
“死不了，要胜却也很难。”九燕将酒甩给唐小乐，叫声：“天很凉，喝点暖身。”
“咳咳。”唐小乐喝了，只觉得辛辣无比，一股暖流自肚中向身体四周扩散，寒意消失于无形。
天亮了。
九燕抓着唐小乐的胳膊，一溜烟的功夫再次回到了宜城之中。恰有胡半仙在门口守候，一把抓过唐小乐，冲九燕怒道：“你想怎样？”
“昨夜可睡得好么？”九燕拿出葫芦又喝了一口，错身离去。
胡半仙四处打量着唐小乐，只见唐小乐身上满是泥土，裤腿和衣袖上各破了个洞，问：“昨天晚上，她可打你了？”
“嗯。”
唐小乐点头道，“不是你想的那样，他教我胜过狮皇的法子，不想挨了几拳头。所以成了现在这个模样。”
胡半仙不再追问。
走到宜城决斗场时，早已是人满为患，排队都排到了十里之外，起码有十分之一的宜城人来观看比赛。
没有人阻挡唐小乐前行，人群自然让出一条道路，他们早已经看到了画着唐小乐头像的比赛单。
唐小乐走到一半，排队的人几乎都朝他看去。有的嫌他年纪小，有的说这小子肯定撑不过一个回合，还有的在商讨唐小乐将以怎样的方式结束比赛。
宜城决斗场另一头的赌坊也堵着这场比赛，赔率是让人惊愕的一比一百二十。唐小乐和胡半仙走到赌坊之前，胡半仙将自己所有的家当拿出来，总共是一百金，问唐小乐：“能胜吗？”
沉思片刻，唐小乐才缓缓的道：“能。”
胡半仙将所有的钱压在了唐小乐身上，笑道：“你若输了，我们接下来就只能喝西北风了。”
唐小乐吞了口唾沫，他万万没有料到胡半仙居然有一百金，更没想到他居然将所有的前都拿来赌了。
他们在许多人的注目下进入了决斗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