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焉担心越骑营兄弟们的安危,倒也顾不上李肃的叫喊了。前面的李傕士兵看见陈焉如狼似虎奔来,却也并不害怕,挺起了长枪,便想刺死陈焉的坐下马。
陈焉自然不会让他们得逞,此时乃是考验骑术的绝佳时机,陈焉猛地拉紧了缰绳,战马一声嘶鸣,变了路线,之后陈焉挥起长戟,便向着离自己最近的士兵砍去。
正所谓一寸长,一寸强,陈焉臂长本来就很可观,再加上长戟的距离,正好砍在面前士兵的脑袋上。陈焉一身修为带着马力,竟一下砍翻了三人!
周边众人想不到陈焉如此狠辣,都有些退缩。
便在此时,李肃拖着大刀赶到,一声怒吼,便冲入了敌阵。
陈焉趁着混乱,二话不说,继续向前突围,口中仍在呼喝:“老宋!宋忠!”
正在这紧要关头,忽然只听见敌阵中一人高声喝道:“头领来了!头领来了!”
陈焉闻声望去,只见李傕士兵之中一队人马正在奋勇抗战。其中一人满脸胡子,徒步在军阵中左右抵挡,显然坐下马被杀,徒步无法突围的宋忠。
陈焉见宋忠健在,当即大喜,策马而去道:“老宋,我来救你了!”
宋忠望着陈焉,一双血红色的眼睛几乎要流出泪来,嘶吼道:“兄弟们死了好多啊!头领!给兄弟们报仇啊!”
陈焉二话不说,长戟一挥,又带倒了身旁几名敌军,叫喊道:“快!领着弟兄们,跟着李肃将军往东南方向退!敌军人多,咱们不能这时候逞英雄。”
宋忠虽然满腔仇恨,但也不敢不听陈焉的命令,当即跟着李肃,便往东南退去。
陈焉见越骑营两千名轻骑兵此时也就剩下一半,心中又痛又怒,当即又觉得浑身真气鼓动,自己便向一个大炸弹等待爆炸。
盛怒之下,陈焉将真气灌注在手上,之后猛地一声怒吼,长戟挥去,竟激起了阵阵风沙。李傕士兵本以为陈焉只是孤身一人,没什么作为,却没想到陈焉一怒,竟然有如斯威力,士兵们惨叫声中,纷纷觉得浑身如被火烧,之后向后倒去。
趁着这当口,陈焉策马冲阵,一番掩杀,杀了数十敌兵有余。
李肃带着步兵已经走远,望见陈焉仍在杀敌,连忙叫道:“老弟!不可恋战啊!快走快走!”
陈焉点了点头,便跟着李肃,带着越骑营的残兵,向长安城退去。
临近傍晚,吕布等人终于完全退回了长安城,清点了兵马,这一场仗当真损失了不少。
但是好消息便是吕布阵斩了张济、陈焉砍杀了樊稠,敌军损失了两员大将,正所谓三军易得,一将难求。吕布军倒从这一角度上来讲算是占了便宜。
陈焉回到城中,心中反复想着贾诩的那番话“坚守不出,此围可解”,莫非贾诩的意思是李傕兵粮不足,因此可以坚壁清野,等着李傕自己退散么?
何况长安城防守严密,城墙牢靠,若真是坚守不出的话,谁能攻的破呢?
想到这里,陈焉点了点头,当即便对吕布说道:“将军,李傕此时人多势众,咱们没必要和他对战,可以紧闭城门,杀杀他们的锐气。”
吕布此时刚刚吃了败仗,心情正在低落,听了陈焉的话,更是不快,狠狠瞪了陈焉一眼,并不说话。
陈焉被吕布瞪的发毛,忽然想道:“吕布是有名的好面子的人,我怎么这么着急,如今这话恐怕是把他给得罪了。”
但毕竟张辽和李肃等人都是冷静之人,听了陈焉的建议,纷纷点头表示同意。
不过话说回来,经过这般大败之后,吕布就是想出战,也找不出什么太精锐的部队了。
众人草草散了,陈焉带着越骑营的兄弟们,回了营地之中。清点下来,越骑营损失了八百弟兄。
宋忠虽然平素是个作威作福的家伙,但是对越骑营的弟兄倒真是情深意重。这四十多岁的大男人一屁股坐在地上,号啕痛哭了起来。
说的也是,越骑营平时只是在京城中保卫皇帝安危,很少能上阵打仗,自然也很少有伤亡。如今沙场上见了生死,宋忠难免有些不适应。
陈焉心头沉重,将手放在宋忠肩上,长叹一口气,说道:“兄弟们,都是我没用,我对不起你们!”
听了这话,越骑营立刻骚动了起来,众人虽然情绪低落,但仍是纷纷劝道:“头领,不能怪你。”“怪就怪李傕!”“对!明天咱们出城跟他们拼了!”
人声鼎沸,陈焉一声清啸,制止了众人,继而说道:“兄弟们,我是你们的头领,理当照顾你们周全,今日兄弟们死了这么多人,这个仇,我一定要报!”
说道此处,越骑营立刻沸腾起来,众人一口同声喊道:“报仇!报仇!”
陈焉当即举手指天,暴喝了一声道:“我陈焉立誓!必杀李傕!以祭弟兄们在天之灵!”
说道此处,越骑营全部沉默了起来,众人低头望地,都是眼眶湿红,显然实在缅怀这一战中英勇牺牲的越骑兄弟。
陈焉自然也知道,自己和李傕的仇就这么结下了。
当晚,陈焉自告奋勇去城墙上守夜,放眼望去,只见李傕的大军将长安城团团围住,当真是声势浩大。
陈焉明白李傕随时都可能攻打长安,长安的守卫虽然严密,可如果李傕硬攻的话,长安是否守住只是五五之数。
毕竟在历史上,李傕真的就攻下了长安,并且还杀了王允,击退了吕布。
能否更改历史,陈焉自然还没这个把握。
夜风微冷,陈焉站在城头上,忽然发现,这一场长达数月的雨竟然已经停了。天空中渐渐露出月亮来,十分美丽。
陈焉望着天边的月亮,忽然想起了董白,不知道这个时候,家破人亡的董白会在哪里,天涯渺渺,自己又能否和董白再次相见呢?
一切在这个乱世之中都是未知数,陈焉甚至不知道自己明天的命运。
正在沉思之际,陈焉忽然听见一声熟悉的声音唤道:“君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