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发声,自然不同凡响,大殿上众人此刻都是一脸惶恐,气氛立即紧张起来。
陈焉不敢怠慢,悄悄将那块千年古玉中的真气吸收在自己的身上,之后再从双手缓缓度到小皇帝的身子中去。
这一股寒冷无比的真气,竟然有这般神奇的功效,小皇帝睁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呼出了一口气,之后竟坐了起来!
众人看见天子竟然能主动坐了起来,都是欢呼雀跃,一时间激动不已。
李肃看在眼里,不自禁露出笑容,对张辽低声说道:“这小老弟竟然还真有两下子,能把皇上治得好!”
张辽也连连点头,回答道:“这小道长身上的修为十分浑厚,定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如今能得到他的帮助,咱们实在幸运。”
此时便是连董卓一张凶恶的面孔上都透着诧异,一双虎目紧紧盯着陈焉,似乎对这小道士有些刮目相看。
天子揉了揉一双乌黑的大眼睛,盯着陈焉,眼珠一转,觉得在此人的真气照拂下自己浑身舒泰,当即开口说道:“汝何人也?官居何职?”
这小皇帝虽然大病未愈,但是头脑清楚,说话逻辑分明,自然而然有着帝王之气,令陈焉心中一震,对这小家伙敬佩了起来。
陈焉手中真气仍是没停,嘴上答道:“回禀圣上,贫道乃是吕布将军手下一名将校,名叫陈焉。”
小皇帝点了点头,忽然看到陈焉脖子上架着王越的一把利剑,当即眉头一皱,怒道:“王越,大殿之上,你怎敢亮出如此凶器!还不快快收起!”
王越虽然身为一代剑神,但是在这十岁大的真龙天子面前也不敢造次,只见剑光一闪,王越那柄长剑已然入鞘,王越低头说道:“禀圣上,此道士身世离奇,不太可信,因此某将长剑架于其脖颈之上,他若有非分之举,某便可将他立斩剑下。”
小皇帝点了点头,说道:“朕晓得,此人道行深厚,朕此时身体舒泰,多亏此人,汝不可继续无礼,退下吧。”
王越听罢,不置可否,反而回头向董卓望去,显然是等着董卓下一步的指令。
董卓虽蛮横,自然也不会和皇帝在大堂之上公然翻脸,对着王越点了点头,示意他听从皇帝的命令。
王越得到了允许,猛地退步抽身,只一眨眼的功夫,王越便再次回到了董卓的身旁,和吕布一左一右站在这位太师身后,威武轩昂,不可一世。
陈焉看在眼里,心中暗自嘀咕:“若不是吕布反叛了董卓,就凭董卓这两名侍卫,天下谁能伤的到他呢?可是就算吕布背叛了董卓,他真的能过得了剑神王越那一关么?”
便在此时,陈焉心中紧张,真气上的力道便弱了,小皇帝亲身感应,“唔”了一声,说道:“怎么,道长可是累了?为何朕身上的凉爽之感弱了?”
陈焉不敢怠慢,连忙加劲出手,道歉道:“圣上勿怪,乃是贫道该死,修为不够害圣上受苦了。”
没想到小皇帝微微一笑,说道:“道长不辞劳苦为朕治病,朕何怪之有?道长若是累了便可休息,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死,此事急不得。”
陈焉没想到汉献帝刘协竟然是这么个深明事理的小朋友,虽然他之有十岁,但是对外界事物洞若观火,对自己又是关爱有加,实在是个一代明君的料子啊!真是不知道为何大汉朝毁在了他的手里,也许真的是天命吧!
想到这里,陈焉更是卯足了劲,使劲为刘协疗伤治病,但陈焉毕竟年纪尚浅,且对真气的操纵还不太纯熟,没过多久就已经汗流浃背了。
小皇帝看在眼里,如何不知道眼前这怪道士对自己尽心尽力,面带微笑地点了点头,说道:“道长,今日就到这里吧,朕已感觉畅快了许多。”
皇帝说话,即是圣旨,陈焉虽然觉得身上的真气还能维持一阵,但也不敢违逆,当即收住了真气,浑身大汗垂手站在天子龙椅一旁,低声说道:“圣上龙体不同凡响,想必再过些时日就可痊愈了。”
此时陈焉心中大喜过望,没想到自己歪打正着之下真的能够救治小皇帝的病,现在自己所说的话也只不过是凭空猜测罢了,完全是欢喜之后的妄言。
到底此时陈焉的所作所为是治标还是治本,到底能否治好小皇帝的病,其实陈焉完全不知道。
但是众人看到这连太医都救治不好的病,竟然在陈焉一番推拿之后得到了缓解,都对陈焉产生了一种敬仰和信任,此时不管陈焉说什么,估计大家都会相信。
显然小皇帝此时也十分信任陈焉,听陈焉说自己的病几日之内就可痊愈,小皇帝龙颜大悦,说道:“多亏道长在此,否则朕不知如何是好了。”
陈焉连忙跪地答道:“圣上真龙之体,痊愈只是早晚的事,贫道岂敢居功?”
小皇帝听了,小脸上露出笑容,这刘协虽然是个聪明的孩子,但毕竟仍是个十几岁的孩子,到底还是喜欢听人溜须拍马。陈焉一番话说得实在漂亮,让刘协难免对他心生好感。
果然只听小皇帝说道:“如此人才,竟只是吕布手下一名将校,实在是埋没了人才,也让天下人耻笑朕无识人之明。”
说到此处,大家都是知道天子对陈焉有提拔的意思,吕布、张辽、李肃等人脸上悄悄显露出了得意神色,毕竟陈焉立此大功,加官进爵是少不了的。
天子却没注意到众人表情,只是问道:“你们看如今有何职位适合陈焉道长呢?”
话音未落,张辽大步上前,说道:“启奏圣上,越骑校尉一职如今尚在空缺。”
话音一落,众人都是哗然,因为越骑校尉伍孚刚刚才惨死当场,这一职位当然空缺。
越骑校尉其实是北军五营校尉之一,这北军五营乃是皇城中最精锐的部队,人数虽然不多,但却是皇城中起着决定性的兵力。
五营共有五名校尉统领,分别是:屯骑校尉、步兵校尉、长水校尉、射声校尉以及越骑校尉这五名。这五名校尉共同统领禁军,掌握了这五名校尉,即是掌握了皇宫的控制权。
伍孚死之前,其余四位校尉皆是董卓的亲信,因此董卓在皇宫中能够一手遮天,为所欲为,而只有伍孚一人是王允的心腹,与董卓素来不睦。
如今伍孚惨死,董卓更是完全掌握了禁军的领导权,陈焉此时既然是吕布的人,则间接上也是董卓的人。只是董卓心中,是否承认陈焉是他自己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