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焉没想到高顺在自己泽被苍生的重创之后竟然能如此迅速的恢复,当即也是诧异不已。可是战场之上,又怎有时间诧异,陈焉一声清啸,真气流出,长戟抖动,正是一招“游龙戏凤”!
这招式乃是龙凤戟法中威力最强的一招,招式出手,光华一片,高顺之前刚刚吃过陈焉的亏,此时万万是不敢大意了,望着陈焉长戟刺来,也是舞动长刀,全力以赴!
轰然一声,兵器交鸣,陈焉虎口本就被吕布震裂,此时又与高顺硬拼在了一起,实在是疼痛难忍,一击之下,又险些丢掉了兵器。
高顺见陈焉面目狰狞,知道陈焉恐怕已经到了强弩之末,冷笑了一声,叫嚣道:“陈焉小儿,若想活命,不如早早投降!”
陈焉咬紧了牙关,啐道:“滚你娘的,老子哪怕战死,也绝不向你这个小人低头!”
高顺没想到陈焉死到临头还敢嘴硬,长刀呼啸,又是一招杀来。
可是高顺一招刚刚出手,便只听见远处又是一声弓弦响。高顺之前险些被黄忠射中,对黄忠的箭法十分忌惮,如今听见了弓弦响,自然下意识以为黄忠又在偷袭。
但是高顺警惕望向黄忠的时候,却看见黄忠舞动大刀,正在和吕布纠缠在一起。而这一箭竟然是从另一个方向射来!
高顺虽然武艺高强,可是却刚刚被陈焉重创,此时的内伤尚未痊愈,便是反应都要慢了半拍。
正是这反应不及,害得这一箭“噗”的一声,竟刺入了高顺的肩窝!
射中之后,只听不远处一人高声叫道:“哇!竟然射中了!看来这高顺也太弱了吧!”
陈焉循声望去,只看见宋忠手握神火弓,威风凛凛的骑在马上,笑吟吟的看着自己的成果。
不过平心而论,宋忠的箭术确实不错,再加上此时高顺旧伤未愈,又与陈焉缠斗,来不及分心防御,竟然真的被宋忠偷袭得手。
虽说战场上暗箭伤人并不能算是光明磊落,可宋忠这人,平素就是猥琐透顶,怎会在乎这些。
陈焉看着老宋一脸得意的傻笑,不由得心中一暖:自己这个手下,虽说本领不大,但却是个福将!
既然高顺肩窝中箭,陈焉自然要乘胜追击!趁着高顺还未来得及反应,抡起长戟就去追杀。高顺不敢恋战,虚晃了一刀,回马便走!
一旁吕布正埋头应付黄忠,此时看见高顺出事,吓了一跳,虎躯巨震,当即高声呼喝道:“文远!高顺被人暗算了,快来救他!”
张辽倒提着刀,本来在一旁看着这一切,他如何不知道高顺被人暗算,正被陈焉追杀。可是一来陈焉是他的朋友兄弟,两人关系甚好,若是要生死相搏,张辽真的狠不下这个心;而来张辽知道高顺是丹鼎教派留在吕布身边的奸细,知道他早晚会对吕布不利,如今若是能假借陈焉的手除掉高顺,也不妨是件美事。
可是如今吕布一声令下,张辽却不能不听,他犹豫了一会儿,却始终没能做出决定。
吕布看在眼里,大怒欲狂,吼道:“张辽,你迟迟不动手!莫非你和陈焉是一伙的?”
张辽没想到吕布竟然气成这样,只得硬着头皮,挥刀上前,挡住了陈焉一戟。
陈焉的武艺本来便是张辽传授,龙凤戟法更是张辽所教,自己的攻势在张辽眼前自然如同小儿科。
但战场之上,又怎能胆怯。陈焉虽然知道自己不是张辽的对手,却要拼劲全力去和张辽交战。
转眼间两人便拆了三四招,陈焉忽然觉得,面前的张辽,似乎并没有那么厉害,简直和自己的能力差相仿佛了。
怎么可能?张辽的武艺陈焉十分明白,绝不会是现在的水平。但转念一想,陈焉立即了然,原来张辽是念在与自己的旧情,故意放水。
想到这里,陈焉不由得心生感激,冲着张辽微微眨了眨眼。
张辽看见,却连忙撇嘴回应,言外之意便是千万不要让吕布发现,否则张辽在吕布军中便不好做人了。
这么张辽和陈焉的小动作暂且不说,那边吕布和黄忠当真打得是热火朝天。
吕布焚天戟上三昧真火熊熊燃烧,直逼得黄忠步步后退。黄忠虽然悍勇,在吕布面前,却始终难以占到优势。
但吕布虽看似稍占上风,但他肩膀毕竟几日前被黄忠射中,此时旧伤还未痊愈。吕布脸上并不显露出来,心中却是有苦自己知。
若是短时间之内拿不下黄忠的话,吕布恐怕会因为旧伤爆裂,败下阵来!
虽然吕布心中知道,可是黄忠毕竟太过高强,吕布短时间之内还真是拿不下来他!如此局势,对吕布军来说可谓不妙。毕竟军阵之外,还有一个徐荣正在虎视眈眈!
便在此时,陈焉纵马上前,与张辽近身交战,陈焉低声说道:“李肃是内奸的事,文远将军早就知道吧?”
张辽没想到陈焉有此一问,微微一愣,点头说道:“确是如此。只不过为了李肃的安全,我只能瞒了你了。”
陈焉知道张辽身不由己,倒也并不多加责怪,又问道:“可是你可曾知道,李肃和高顺一样,都是丹鼎派潜伏在吕布身边的奸细!”
听到此话,张辽虎躯巨震!他一脸惊诧,并不像是装出来的,可见张辽对此事的确不知情。
陈焉说道:“文远将军,你果然蒙在鼓里!你以为吕布此时还安全吗?他已经被丹鼎派的人包围了啊!”
张辽短叹了一声,说道:“我说为何当初要与李肃商量揭发高顺的时候,他百般劝阻我,原来这家伙也是丹鼎教徒……”说到这里,张辽忽然警惕地望向陈焉,说道:“君郎,我对你推心置腹,你可莫要骗我?”
陈焉猛地摇头,说道:“我怎么会骗你,再说李肃究竟是不是丹鼎教徒,日后自然会有暴露的一天。只不过将军你……”
张辽眉头一皱,问道:“我怎么了?”
陈焉说道:“你此时在吕布身边,是唯一一个对他忠心耿耿的人了,可是吕布却被丹鼎教的人牢牢掌握住,我怕以后他们会对你不利啊!”
张辽听罢,神色颇为犹豫,似乎陷入了沉思。陈焉说的不错,此时吕布身边,虽然仍有魏续、宋惠、侯成、郝萌、曹性等人,可毕竟真正的心腹,却是李肃和高顺。如果这两人都是丹鼎教的人的话,那么张辽恐怕就是他们下一个要除掉的人了。
想到这里,张辽不由得心中一冷,但片刻之后,张辽便摇了摇头,说道:“君郎,不必劝我,我与吕布将军同生共死,是万万不能够背叛他,扔下他不管的。”
陈焉听罢,心中不免十分感慨,张辽这人果然如同历史记载一般重情重义,是条好汉!
陈焉望着张辽,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如此,希望张辽将军好好保重。如今时机成熟,我便要发动总攻了!”
此言说罢,陈焉也不给张辽反应机会,当即一声高喊道:“全军突击!”
此时吕布的骑兵部队仍与黄忠厮杀一片,根本未能结成阵势,而高顺又中了一箭,已经退走。仅仅剩下张辽一人带队抵御。
而徐荣阵容肃整,人数众多,可谓是虎狼之师。陈焉一声令下之后,徐荣带着三军,便如同海啸一般向着长安城奔涌而来!
吕布望见这般阵势,心中不免慌了,当即虚晃一招,跳出黄忠的攻击,对张辽喊道:“文远,你先抵挡一阵,我去搬救兵来!”
张辽听闻此话,不由得暗暗生气。吕布此番出征,几乎是带了全部兵马出来,如何还有救兵?他这么说,无非便是自己急着逃命罢了。
但张辽却又不可违抗,只得带领手下兵马,牢牢把守住城门,任由吕布先走。
长安城门虽然宽阔,却也不能让如此多的兵马同时经过,转眼之间,这城门变成了一片地狱,拥挤之下,不少骑兵掉下了马,不少步兵更是被踩成了肉泥。
转眼间长安城下哭声震天。陈焉看在眼里,心中却不免为这些士兵感到同情。可是这乱世天下,便是如此,一将功成万骨枯,事实面前,再多的悲天悯人也是无用。
徐荣带军冲杀了一阵,终于冲到了长安城下,此时张辽正亲自带兵断后,两人再次相见,竟是如此的场景。
徐荣经过一番激战,自然是狼狈不已,头盔歪戴,血染征袍。张辽厮杀之后,更是狼狈,他满面血污,铠甲也都破损了。
徐荣素来知道张辽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倒也并不为难,当即说道:“文远,咱们也算有点交情,长安城我们破定了,不如劝告吕布,早些投降吧。”
张辽咬牙摇头说道:“罢了,徐荣将军,咱们虽曾是朋友,但如今相见,便是敌人。我乃军人,军人绝不投降!”
徐荣手下将士见张辽言语顶撞,便要上前冲杀,徐荣却摆了摆手,说道:“算了,今日咱们已大获全胜,不急于一时。”
张辽听到,却知道徐荣乃是因为惜才,才没有对自己赶尽杀绝,当即对徐荣点了点头,带着残余手下,退回了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