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小女孩那原本充满渴望的眼神,在老头的驱赶下,变成绝望不解与失望,慕洪天忍不住心中一痛,好似曾经自己也经历过眼前的一幕一样。
“哎,都是有娘生,没娘养的孩子。”幕洪天轻轻的叹了一声。想起前世自己小时候,一个人独自走在上学的路上,下雨了没有母亲为自己撑起的雨伞;考得好成绩时,没有母亲的一句夸赞;衣服破了,自己动手缝补时,那被针刺痛的手指……这一切的一切,都归为一句话,自己有娘生,没娘养。
曾几何时,娘这字就成了自己心中那无法攀登的一座巅峰。无伦自己如何的努力,如何的遐想,都不能体会出叫一声‘娘亲’的感觉。仿佛自己生来就没有叫一声‘娘亲’的权利一样。
眼前的这个小女孩,就犹如自己的前世小时候一样,难道就不应该在这个年纪,承欢在父母的膝下,在娘亲那无私的母爱中,嬉戏打闹,健康成长?
“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啊?你爸爸妈妈呢?他们去哪里了啊?”慕洪天起身站了起来,端着自己的那杯茶水,走到了小女孩的身边,把小女孩从地上扶了起来。把茶水递给小女孩时,轻轻的问道。
“咕噜,咕噜”小女孩伸出柔弱无力的小手,接过慕洪天递过来的茶水,三口并作两口的就给自己灌了下去,然后接着就把喝完的茶杯又递还给了慕洪天。
小女孩喝完慕洪天给她的热茶水后,只觉得身体有一股暖流流过,但想到慕洪天问她的话,不由得双眼一红,哽咽的回道:“我……我叫丑丫,我……我没有爸爸妈妈,我只有方姨……方姨她不理我了……呜呜”。小女孩说完,眼中已有泪水流了出来。
看着小女孩流出眼泪,很是伤心,慕洪天连忙伸出手,将小女孩脸上的泪水,轻轻拭去。丝毫不嫌弃小孩脸上的脏乱,擦完后并出言安慰道:“丫头,不哭,一会哥哥带你去找你的方姨,我倒是要问问她,为什么不理你?”
感受着慕洪天的手,在自己的脸上轻轻的抚摸着,小女孩心中感到一阵温暖。刚拭去泪水的眼角,又在一次流出了泪来。听慕洪天这样说,小女孩只是轻轻的恩了一声,没再言语。
“公子,像这种丑丫头,您没有必要可怜!你看她那丑样,就算是把她卖到清楼去,在倒贴钱给人家,人家都未必肯要!”站在旁边,看着这一切的老头,这时候很不适宜的说出这句不该从人口中说出的话。
听老头说出了这种话,慕洪天心中顿时火就起来了。连忙扭过头去,用眼睛狠狠的看着老头,左手中的茶杯也顺势换到了右手中,然后狠狠的朝着老头的嘴吧砸了过去。
老头的身体,‘扑通’一声,应声倒在了地上,嘴唇上已是血肉模糊。倒在地上的老头,似乎这一刻也是蒙了,不解刚刚还在听自己演讲的这位翩翩世家公子,为何此刻变的如此的疯癫,并对他下如此重的手?现在老头正坐在地上用手捂着嘴巴,一脸不解的看着慕洪天。
“要你妈了个头!老刁毛,你给我听好了,这小丫头以后就是我的妹妹,我慕洪天的亲生妹妹。以后你老小子说话给我小心一点!也给我记住了,今天打你的人叫慕洪天!你不是很崇拜二皇子的十大将军吗?现在我就告诉你,我就是慕英杰慕大将军的亲生儿子。”
此刻的慕洪天真是霸气外露,一脸的凶相,站在那里指着老头的鼻子一阵狂骂。把一旁的小女孩吓的就是一惊。老头坐在地上的身体,现在已微微发抖,连他自己也没有想到,眼前的这位公子,竟然是慕大将军的亲生儿子。
“嗯?不对啊,不是传言说慕大将军的亲生儿子,在几天前不幸去世了吗?传言不是还说,慕大将军的亲生儿子,生下来就是残废吗?那这位又是?传言不实啊,传言不实!”待慕洪天带着小女孩走后,老头捂着嘴,想着刚刚那位公子临走时说的话,在加上之前他自己听来的传言,老头坐在地上喃喃自语,深深的陷入疑问之中。
小女孩带着慕洪天走了相当长的一段路后,来到了一个铺满干草的断墙下停了下来。在断墙的一个角落里,此刻正躺着一位好似乞丐的妇人,从面容上看,妇人大越三十多岁,面容较好,只不过脸上的皮肤苍白的吓人,妇人身穿灰色粗布麻衣,现正躺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方姨,方姨……呜呜……”来到这里,小女孩就哭着扑了过去,跪在妇人的身前,使劲的摇晃的妇人,妇人毫无所觉,在小女孩的摇晃和呼喊之下,妇人依然是一动未动。
“大哥哥,帮帮丑丫,方姨睡着了,我叫不醒方姨。求求你了大哥哥,丑丫给你跪下了……”话音落下,小女孩起身,就对着慕洪天跪了下来。
来到这里,慕洪天并未走上前去,凭借比别人强大的听觉,慕洪天一来到这里,并没有听到妇人的呼吸,就知道妇人已经死了。见小女孩对着自己跪了下来,慕洪天不忍,硬着头皮走了过去,把小女孩从地上扶了起来。
慕洪天前生今世,还没有如此近的靠近过一具尸体,心中此刻的确有些紧张。
“丫头,她就是你的方姨吗?”慕洪天走上前,看着这具女人的尸体,口中无意识的说道。
“恩!”小女孩,眼中含着泪,轻轻的点了下头。
慕洪天此刻觉得自己该做点什么,看着这具尸体,身心之中也没有那么恐惧了。这妇人生前肯定很疼丑丫,看丑丫那叫不醒自己方姨,自己悲伤落泪的表情,就可想而知。
“我以后会接过你的责任,好好的照顾丑丫的,你就放心的去吧!”慕洪天在心中,对着方姨尸体说道。
“嗯?”当慕洪天视线扫过方姨枕在头下的手臂时,看见方姨的手中好像紧紧的抓着什么东西,慕洪天蹲了下来。敲开了方姨那僵硬的手指,发现其手中紧紧握着的是一块红色的玉石。玉石成心状,入手微凉,在玉的一面还刻着一个“念”字。
“‘念’,是思念的意思吗?”慕洪天看着手中这块红色的玉石,自言自语的说道。
“丫头,方姨她……”慕洪天叫了一声小女孩,刚想说点什么,话到嘴边就哽噎住了,不忍心告诉小女孩:她的方姨已经死了,已经离她而去了。在这世上,疼她爱她照顾她的人又少了一个。
“大哥哥,方姨她……还会疼丫丫的是不是?”小女孩似乎也想到了什么?但那个字终不舍得说出口,好似,如果不说出那个字,她的方姨就会有一天总会醒来,醒来继续照顾她,疼她,爱她。
此刻小女孩,泪水在眼中打转,嘴吧也紧紧的抿了起来。小手在身上乱抓,不知抓着什么?微风轻轻吹起了她那因为长期的营养不良而发出枯黄之色的头发,也吹落了她那含在眼中不肯流出的悲伤泪水。
“大哥哥,你说吧!方姨她怎么了?丫丫能承受的住!”当小女孩眼中那悲伤的泪水流出的那一刻,小女孩已经把眼睛轻轻的闭上了。那肌弱瘦小的身躯在此刻的微风中轻轻摇晃,好像此刻的风在大上那么一点点,便能够把小女孩刮倒一样。
慕洪天蹲下来,扶助了丑丫那摇晃的身体。慕洪天没有想到,此刻的丑丫,在明知结果的情况下,比大人还要坚强,更像大人一样说出了那样的话。要知道,此刻的丑丫,还只是个七岁的孩子。慕洪天相信,此刻的丑丫坚强是真的,但人都有不可承受之重,慕洪天真的不忍心,把这样的一个结果告诉丑丫,即使丑丫的坚强是真的。
“丫头,跟哥回家吧,哥让你一辈子不在过那种饥寒交迫的日子。在家里,有娘疼你,有哥疼你,有一大群人疼你。方姨在天堂,如果知道丫头有这么多人疼一定会很高兴的。以后丫头的名字不叫‘丑丫’了,改叫‘慕念晨’,你说好不好!”慕洪天情不自禁的把丑丫揽进了自己的怀里,在丑丫耳边轻轻的诉说着。
原本慕洪天准备把丑丫的名字改成‘慕伊晨’的,‘伊’取‘一’字的谐音,代表慕洪天第一次的出行,但看到红色玉石上的那个‘念’字后,又把‘伊’改成了‘念’。
丑丫放在慕洪天肩头的小脑袋轻轻的点了点,似乎是同意了,没有开口说话,也许丑丫怕自己一开口,自己就会哭出声音来。只是丑丫那微微的颤抖着小小身躯,出卖了她那幼小心灵中的一点点感动。
说起了娘也会疼丑丫,慕洪天意识到自己可能范错误了,自己离开家,家里人没有一个知道。那自己的娘亲,早晨起床后,发现自己无缘无故的消失了,那会不会……慕洪天不敢在想下去,心中已是焦急无比,连忙对怀里的丑丫说道:“那现在就跟哥回家吧,娘在等着我们呢!等回家后,哥找人过来把方姨找个好地方葬了。”
丑丫,想说什么,但听到慕洪天那坚定的语气,最终没有开口。
随后,二人起身,朝着慕家所在的方向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