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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当房门被轻轻的打开时,一个高大的人影屹立在门口,没有入眠的韩小池早就觉察到了来人的动静,很奇怪,她竟然一点儿也不害怕,也不担心,似乎她早已知道会有人黑夜来访。她,慢慢地坐了起来,直视着门口站着的人。她知道,他是冯蛟。

站在门口的冯蛟没想到韩小池会醒着,而且这么平静地坐了起来,毫无畏惧地注视着他,几秒钟之内,他感觉眼前的韩小池有些陌生。

“小池……”冯蛟不自觉地轻轻呼唤着让他心动,心疼又心痛的名字。

没有人想打开屋子里的灯,冯蛟一步一步向坐在床上的韩小池走去。慢慢地,靠近了她,近在咫尺,他完全可以嗅到她身上那股熟悉而又让他迷醉的气息,这气息,忽然让他感到鼻子好酸:他差点就失去了她,差点儿……

“你是想带我走吗?”空灵的声音伴随着女人特有的气息飘向冯蛟,虽然很轻,却足以击中为爱疯狂的他。

“……”冯蛟本来想说“是的”,可是,他无法开口。

“请你放了我吧。”韩小池是在求他,可是,语气再也没了以前的卑微和乞求。

她在说什么?冯蛟的思维有瞬间的短路,不确定地盯着一脸坦然平静的韩小池。

“放了我,我跟了你四年,也算是还够了。以后的路,我不想有你。”韩小池慢慢从床上下来,站在冯蛟的面前,虽然隔着黑暗,他们还是能看清彼此,甚至可以感觉彼此嘴角轻微动。

冯蛟应该发火的,他应该是大声地咆哮……可是,他没有……

“为什么……”冯蛟感觉这不是他的声音,因为他的声音从来不会这么软弱无力,飘忽不定。

“为什么?”韩小池的头微微偏左,似苦涩,又似自嘲地重复着他的话,眼睛里却早已充满了雾气。

“好,那就让我明确地告诉你,我不会爱上你,不想再这样和你生活下去,我想要自己的生活,想有尊严地活下去!”韩小池想让自己尽力平缓地说出这些话,可是说到最后,声音还是有些抖。

“真的不爱我吗?”冯蛟的脸绷得很紧,僵硬地问她。

“不爱,从来就没有爱过。”韩小池很坚决地说道。

“可是,小池,我爱你,一直都爱你!”为什么在说爱时,他会感到痛,是因为她不爱他吗?

韩小池有些吃惊地看着眼前很伤心地冯蛟,在她的记忆里,他总是对她予取予夺,何曾见过他如此卑微地表达?如果,她让他感到陌生的话,那么,他也是让她感到不解,似乎,她好象错过了什么。

“小池,给我一次机会,让将来的你爱上我,好吗?”冯蛟伸出双手,紧紧地搂住韩小池的双肩,期待地看着她。

韩小池有些迷惑地回视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放下骄傲和自尊对她说这些话。

“不,请你放了我!”想到以前过得生活,韩小池不寒而栗,从现在开始,她要把握自己的生活。

“你!”冯蛟愤怒了!怒视着一下子变得冷漠无情的韩小池,和她生活了那么长时间,自己在努力地爱她,难道她就那么恨他吗?不,不是恨,是比恨更可怕的漠视。如果是在以前,她要是这样顶撞他,他或许会本能地想法惩罚她,或者用最直接的方法占有她,可是,现在他没法那样做,他,宁可让自己受伤,也不会再去伤害眼前这个让他爱到骨子里的女人。是上天在惩罚他,惩罚他曾经那样无情地对她,可是为什么要用人世间最美的感情--爱,来折磨他呢?!

对于眼前处于盛怒中的冯蛟,韩小池内心深处还是有些害怕的,但是她逼迫自己直视着他,无所畏惧地。

冯蛟不知拿眼前的人怎么办?炽热而紧绷的双唇夹杂着怒和无尽的爱结结实实地覆盖在他渴望已久的娇唇上,似是折磨自己,也是发泄对怀中人的不满,冯蛟用力撬开她紧闭的双唇,猛烈地在她的口内进攻着,吮吸着她的甜蜜。这种味道和气息,也是韩小池所熟悉的,可是并非她愿意的,她用力挣扎着,想用自己的挣扎告诉她的不愿和气愤,可是,一点用儿也没有,她的挣扎只能换来他更用力的吻和惩罚。

“你……放开……”好不容易喘口气,韩小池含糊不清地抗议着。

冯蛟没有停下来。韩小池停止了挣扎,屈辱的泪水随着脸颊泪入她的口中,苦咸的味道充斥着她,也同样感染着冯蛟。

“不……不……”冯蛟在惊慌中放开了泪流满面的韩小池,这不是他的本意,他不想让她再流眼泪,可是,他又让她流泪了。

“对不起,小池,对不起……”冯蛟笨拙地给她擦拭着她的泪水,懊恼爬满了整张脸。

“请你走,请你放了我……”韩小池狠狠地推了眼前的冯蛟一把,有气无力地说道。

冯蛟只是轻轻退了一步,心疼地望着眼前的人儿,他知道他现在最好离开,难道是他太着急了吗?可是,如果今天晚上他不来,他会急疯的。

“小池,那我先走了……我……并不想让你哭……”冯蛟沮丧地看着仍然在流泪的韩小池,慢慢退出了她的房间,仰头看着满天的星星,不想让自己的泪流出来,可是为什么天上的星星一下子变得这么多,仿佛是自己的泪。

冯蛟使劲吸了吸鼻子,眺望着静谧万分的骆氏庄园,艰难地吞咽着口中的苦涩。

“没什么,要给她时间,给她时间……”冯蛟喃喃自语着,回头看了看韩小池房间的门,然后毅然纵身而去,如同来时一样,瞬间即逝。

当冯蛟回到家时,已经凌晨四点多了,了无睡意的他默默坐到客厅的沙发上兀自失神。他的生活从来没有这么糟糕过,骄傲的他,从来没有这么害怕心慌过,他到底在怕什么?怕什么?最可怕的就在这一点,他竟然不知道自己怕什么?!

“蛟,是你吗?”冯永成从卫生间出来时,矇眬中看到了客厅中的儿子,试探性地问道,他似乎很久没听到儿子讲话了。他慢慢地走了过去,轻轻地坐到儿子身边。

冯蛟微微把头转向父亲,无法掩饰的苦涩和痛苦溢于言表,在父亲面前没什么好隐藏的。

“蛟……”冯永成看着儿子,心如刀绞,可是他更是无能为力。

“爸爸,爱,真的好疼。”冯蛟的声音很轻,似乎是自语,又是无奈的倾诉。

冯永成看了看儿子的一身装束,知道他肯定一直没睡。

“你去看小池了?”冯永成问道。

冯蛟没有回答,只是怔忡地盯着前方。

“蛟,真的那么疼吗?这样的疼,你觉得值得吗?”冯永成太了解儿子了,他知道儿子一旦爱了,就不会放弃,就算自己会因此而痛苦一生,所以他不想劝儿子放弃,虽然俞悦在他面前说了很多次,但他知道那样做会让儿子更难受。

“不是值得不值得的问题,爱,会让我疼,但,不爱,会让我麻木,我宁可带着疼活着,也不愿在麻木中如同走肉。”冯蛟很久没在父亲面前说这么多话了,今天他想说。

“既然知道,那就努力去爱,不要让自己那么疼。”

“可是,爸爸,她说,她……不爱我!”冯蛟很吃力地说出这句话。

“蛟,过去你可能没用正确的方式爱你所爱的人,但,现在还来得及,你并没有失去你的爱,只是暂时没得到,你,还有未来,别再错过了!”看到如此沮丧失落的儿子,冯永成不禁鼓励道。

“……”冯蛟沉默着。

“她并没说永远不爱你,是不是?”冯永成提醒道。

冯蛟突然坐直了身体,象是被电击到了一样,是啊!韩小池没这样说,他所要做的应该是让她爱上他啊!既然不会放弃,既然坚持要爱,那么,还担心什么?!冯蛟突然觉得一切问题都不是问题,他现在要做的就是用自己的心去好好爱她。

冯永成看到儿子的双眸中又充满了生气,欣慰地笑了!这才是他的儿子,永不认输的儿子!

“谢谢您……”冯蛟回头望着父亲。

“好了,快回去睡觉吧。”冯永成拍了拍儿子的肩膀,上楼了。冯蛟也起身,向自己的卧室走去。走到卧室门口时,他无意之中瞥了一眼韩小池曾经住过的房间,许多美好而甜蜜的回忆涌上他的脑海,象着了魔似的,他慢慢走向韩小池的卧室,那里有她的气息。

小池,小池,给我机会,请让我好好爱你……

当清晨的阳光洒向韩小池的卧室时,她早已醒来了。虽然晚上没有睡好,但她一点儿也不觉得累,她要去看苏映雪,要向苏映雪问好!她相信苏映雪肯定能醒来的。让她想不到的是,乔燧竟然这么早就来到了骆氏庄园,正在外面等着她。

“燧,你怎么这么早来了?”韩小池讶异地问道。

朝阳洒在乔燧充满活力了的身上,使他整个人都显得阳光灿烂。他看到韩小池时,不由自主地露出了笑脸。

“我想早早看到你。”乔燧一点儿也不想掩饰自己的感情。

韩小池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有些难为情地低下了头,拘束地看着自己的鞋。

“小池……你知道吗?我以为你已经死了,那个人太象你了,真的,直到现在我都搞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乔燧缓缓走向她,象是在梦境中一般,仍然有惊喜,还有难以置信,就那么直直盯着眼前的韩小池,双手禁不住捧住了她的脸,深情地注视着她。

韩小池不知道该怎么做,她还是不习惯这样的乔燧。

“放手!”韩小池还没来得及躲避,一声暴喝从后面传来!

这声暴喝吓得韩小池双肩一抖,不自觉地后退了几步。乔燧的双目在听到这个声音时立刻变得冷漠,慢慢回过头,不屑地看了来人一眼,然后象是什么也没看到一样,向韩小池走过去。

“小池,我们去看映雪吧。”乔燧不等韩小池回应,强行把她拉着向苏映雪的房间走去。只留下身后无人答理的李少海。

李少海的嘴角紧紧地抿着,看着他们俩的背影,并没有阻止。

“帮主,查出内奸了。”有个手下走到李少海身边说道。

“很好!”李少海看了一眼远去的韩小池,知道她没事,他就放心了。现在他要去处理那个内奸,背叛“夜帝”的下场,只有死!

李少海一回到帮中,便叫人把那个内奸带了上来,只是他没想到,这个人竟然是冷若思。虽然内心有些吃惊,但他仍然是面无表情。

“冷若思,你是自己找死,别管我无情!”李少海冷眼看着眼前狼狈不堪的冷若思,毫无感情地说道。

冷若思痛苦地看着李少海,眼泪不争气地流了出来,她并不怕死,她所怕的就是这样无情的李少海。

“你,要杀了我吗?哼,随你便!”冷若思强忍着痛,无所畏惧地说道。

“杀你?杀了你,别人会说我李少海忘恩负义!”道上的人都知道,李少海出道时是这个女人在忠心耿耿地帮他,护他!

“哼,难道你不是吗?”冷若思不再流泪,她突然明白,在他面前流泪,只会让他更看不起她!

“我待你不薄,冷若思,可是,你却一次一次地背叛我!”李少海说得很平静。

“是你先背叛的我!你明明知道我爱你,还带那个女人来!是那个女人逼我这么做的,我不想让她待在你身边,不想!你为什么对她那么好,为什么?她有什么好的?她有我漂亮吗?有我坚强吗?没有!她哪儿都不如我!你为什么要爱她,为什么!”冷若思失控地大喊大叫着,发泄着心中的不满!

“这不是你背叛我的借口,我没有理由爱你。”李少海仍然一点儿表情也没有,若有若无地看向冷若思。

“你……”冷若思觉得现在死了比活着好。

“来人,把冷若思赶出帮,同时向黑道中人宣布,她将不受我‘夜帝’的保护!”李少海冷冷命令着手下。

冷若思难以置于信地看着李少海,他真的好无情,谁都知道被“夜帝”赶走的人,没有一个好下场的,就算是死,也会死得很惨,甚至连个全尸也留不下。冷若思在黑道中混了这么多年,结下的仇家无数,如果被赶了出来,那所有的仇家定不会放过她的。李少海这是借刀杀人吗?

“李少海,你!”冷若思绝望地看着他,心在滴血。

“冷若思,我不喜欢自以为是的人!我明确告诉你,在我生命中,只有两个女人能负我,一个是我的母亲,她已经去世了;另一个,也是现在唯一的一个,她就是韩小池,我允许她背叛我,忽视我,甚至伤害我,我都不会怪她,因为我爱她!除了这两个人,其他的,背叛我的下场都是一样的。你也不例外!这一点你应该明白,二年前,我让你找一个外形上和韩小池一样的女人,处心积虑地给她整容,让她看起来和韩小池长得一样,就是等时机把真正的韩小池带到我身边。从那时起,你应该明白我的心,我是不会爱上你的!没想到你竟然为了你所谓的爱,伤害我最爱的人,你,该死!”

“……”

“把她带下去!”没等冷若思说话,李少海就不耐烦地命令手下把她带了出去,这次,李少海再也没念旧情,尽管她曾那样全心全意地帮他,护他,可是,做为“夜帝”,他不能开了这个头。

冷若思就这样并赶了出去,是生是死,已经与他无关了!李少海一个人在别墅的花园里走着,竟然有些失落,是为了什么?是因为冷若思吗?

“李叔叔!”突然有个奶声奶气的声音从他的下方传来,低头一看,是创创,小家伙一脸的不高兴,噘着小嘴看着他。

“怎么了?小家伙。”李少海笑着弯下腰,把他抱了起来。

“我想姑姑了,姑姑什么时候回来?”创创很委屈地说道。

“我也想你姑姑,放心,姑姑会很快回来的。”李少海轻声哄着满脸不高兴的创创。

“你骗人!”创创忽然不满地叫起来,开始挣扎着想下来。

“叔叔怎么骗人了?”李少海不明白创创突然这么说。

“姑姑给妈妈打电话了,说是不想回到这儿了。是叔叔惹姑姑生气了吗?”创创如实说道。

“是吗?姑姑还给妈妈说什么了?”李少海继续问道,他真的想知道韩小池真实的想法。

创创老实地摇了摇头,他就听到了这一句,所以一直很不高兴,他真的好想姑姑,如果姑姑不回到这儿,那他是不是就永远见不到姑姑了。想到这儿,小创创几乎快哭了,他要姑姑,他要那个漂亮温柔的姑姑!

“创创别哭,叔叔过几天带你去找姑姑,好不好?”李少海突然有了一个决定,希望这个决定能让韩小池回心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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