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迎新辞旧，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笑容。
这一天，不管发生任何事，都要面带笑容，因为今天是新年，迎接希望和未来的一天。
墨殊阳林大虎几人玩到半夜方才回到草屋，而新年最重要的一环，也在夜晚。
所有人围坐在一起，享受着美酒美食，聆听妇人们悦耳的歌喉。
半夜，大人门开始摔跤，比谁的力气大，一时间，热闹达到了顶峰。
林大叔和大漠叔对战，所有人都张着大眼看着，脸色通红，那是喝酒喝出来的。
墨殊阳的手中，也抱着一个酒罐子，此时的他，脸蛋通红，眼皮艰难的眨动着，而他手中的酒罐，只剩下了一半的酒。
他摇晃着身躯，仿佛下一秒就会倒下，在他身旁，五个小身躯已经酣畅大睡。
林大虎打着呼噜，若战鼓般有声，李不凡双手抱着安小莫的腿，鼻涕顺着嘴巴流向了安小莫的腿，将他的裤子染湿。
他们都已经喝醉了，唯有墨殊阳，还是站着的。
人群中，大漠和林大叔分出了胜负，大漠长啸一声，用尽所有力气抓住了林大叔的腰带，趁其不备，将其摔倒。
墨殊阳笑了，身躯后仰，倒在了地上，呼呼大睡了起来。
这一夜，很热闹，妇人唱歌跳舞，大汉摔跤，小孩天真的动作逗乐了所有人。
深夜，所有人都心满意足的睡去，心中期待明天的到来，期待未来的好日子，很多人都带着微笑睡觉。
第二天，太阳高升，草屋前，除却妇女，其他人都在熟睡。
一年三百多天，唯有这一天，没有任何事干，也不用担心哪里没做好，哪里需要人手。
半午，墨殊阳朦胧的睁开眼，肚子发出咕噜噜的声音，鼻间，有饭菜香飘荡，顺着香气走去，草屋中，吴婶正带着所有妇女在弄饭菜。
大块的猪肉泛着油光，昨天只是喝了酒水的墨殊阳再也忍不住了，顺手拿起一块就往口中塞，大口嚼了起来。
这时，林大虎，枫林，王小天也陆续醒来，凑到墨殊阳旁边，一起偷吃肉。
吴婶在草屋中忙前忙后，早就注意到了墨殊阳这几个小家伙，不过她并没有说什么，其她人也没有说，只是任由他们。
就在枫林几人吃饱后，被李不凡抱住腿的安小莫睁开了眼睛，随即那里便爆发出一声无奈的喊声。
“李不凡，你鼻涕都流我腿上了，都六岁了，还流鼻涕，好意思啊你。”安小莫欲哭无泪，推开李不凡，跑进不远处的池塘清洗裤子。
被推开的李不凡揉了揉眼，随后走向墨殊阳那里，抓起肉就吃，仿佛刚才没有听到安小莫的话。
不久后，洗好裤子的安小莫来到众人身边，一双眼怒视着李不凡。
五个人躺在一块，李不凡偏偏就抱住了他的腿，一夜的鼻涕将他的裤子弄得黏糊糊的，都快恶心死他了。
“李不凡，我两单挑。”安小莫愤怒的吼叫道，同时伸手抓向猪肉，大口嚼了起来。
李不凡没有理他，只是默默的吃着肉。
“李不凡，你都六岁了还流鼻涕，也太没用了，为了证明你有用，答应小莫的决斗吧。”林大虎声若雷震，煽风点火。
“是啊，接受吧，证明你是个男子汉。”枫林跟着附和道。
李不凡扫过众人急切的目光，淡淡的说道“你们当我傻啊，我才不跟他决斗，这样，我就能恶心他一辈子，而我也不会丢脸。”
众人无言，细细想来还真是，以李不凡的力量，跟安小莫单挑肯定会被虐，与其被虐留下笑柄，不如厚脸皮恶心安小莫。
安小莫当即就不干，继续挑衅李不凡，然而李不凡却不为所动，自顾自的吃肉。
……
黑夜，六个人围坐在一起，场面突然安静了下来。
林大虎已经十岁了，而墨殊阳，枫林，安小莫，王小天，都已经九岁了，可以正式踏入修炼。
在场六个人，没有一个人说话，因为在一起的日子，没有几天了。
再过六天，就是天宗门择徒的日子，那天之后，众人很可能就会分开。
天宗门择徒，他们也需要去，因为他们本就是天宗门内奴仆的孩子，而天宗门有十万山岳，五个人，分到一处的几率，几乎为零。
天宗门择徒，两年一次，已经修炼一年，达到淬灵境巅峰便可直接入选弟子，而经过一年修炼的林大虎，已经达到了要求，甚至已经快要超过，因为他淬灵境已经达到巅峰，再给他数天时间，便可以突破到淬身境。
林大虎的资质真的很好，一年达到巅峰，已经算中等资质了。
而墨殊阳几人，没有接触过修炼，他们刚满九岁，又恰好遇到两年一次的择徒，所有云剑峰没有给他们修炼的方法。
天宗门有规定不到九岁不可修炼，就算林大虎知道修炼之法，也不可以传给众人，而众人也没有好奇去问。
林大虎不用担心，但墨殊阳几人却很担心，没有修炼过的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资质如何，若是资质不够，将来的他们，或许就跟父辈一样，打打杂，一生碌碌而为。
墨殊阳想起了剑古大叔，但现在的情况，剑古大叔不出现，而他资质又不行的话，应该也没什么，大不了回到这里，等着剑古大叔，他有些担心安小莫这几个伙伴。
众人沉默，李不凡流着鼻涕，心中也很不是滋味，过几天，大家就要离他而去了，自己才六岁，修炼还得等三年，这一别，还不知道要多少年才能见面。
这一夜，无话，深夜，大家挤在一起，睡了过去。
清晨，林大虎第一个起来，扯着大嗓门将众人唤醒。
只见他一本正经的坐着，目光扫过所有人“过几天就是择徒的日子，但那是过几天的事，这几天，我们就忘记择徒，就像以前一样，该玩就玩，该闹就闹，都不要死气沉沉，像个女娃子一样。”
“林大哥，我可没有在意择徒，只是你们不说话，我也不好说什么而已。”墨殊阳撇了撇嘴，怪里怪气的说道。
“我也没！”安小莫笑着说道，眉头不再紧索。
不知道是因为大家都介意被比作像女娃子还是因为什么，所有人都没有再沉默，一个个再次变得活泼起来，有话说话，该闹就闹。
时间过的很快，距离择徒还有一天的时间，墨殊阳抽空来到了竹屋。
竹屋里的字条，依旧摆放在了原处，没有被动过，剑古大叔，没有回来过。
经过一年的学习，藏书阁中的书他都看完了，知道剑古不是生病那么简单，也就没有再怪剑古一离开就是一年没有身影。
待了数个小时之后，墨殊阳不再等待，临行前将竹屋打扫了一遍，留下一张字条，便离开了竹屋。
“剑古大叔，后天，我就要去参加择徒了，也不知道能不能选上，我好想待在云剑峰，因为这里有我熟悉的人，他们都对我很好，很好，我舍不得离开。”
……
一天过去的很快，弹指间流逝，黑夜，墨殊阳，林大虎等六个人坐在了一起，每个人手上都拿着一罐酒。
“今天是最后一个夜晚了，过了这个夜晚，明天的我们就要分道扬镳了，这一别，少说也有两三年，我希望再见之时，我们之间不会有任何隔阂，永远都是兄弟，干”林大虎慷慨激昂的说道，抱着酒罐仰头就喝。
“兄弟，永远是兄弟，不管分别多久，感情永远都在。”墨殊阳呢喃道，开始豪饮。
“兄弟，就是兄弟。”
……
六个人，一人一句，以酒为证。
这是畅快淋漓的夜晚，不醉不睡，述说心声，幻想未来的种种。
“修炼有成，我们兄弟几个，一起提剑走天下，名传神武，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们几兄弟的名字。”林大虎嚷嚷道，也不怕说大话咬了舌头。
“好，兄弟几个，就这么定了。”墨殊阳迷迷糊糊的说道，随后又呢喃道“我要成为至强者。”
“我要娶个漂亮娘子，仗剑行走神武大陆，做个逍遥人。”安小莫抱着墨殊阳的腿，双眼动了动，便睡了过去。
“我要做个强者，让所有都看的起。”王小天大喊道，仰头倒下，便睡了过去。
“我只想按着自己的心意而活，不给自己留遗憾。”枫林在熟睡中呢喃。
“我只要一家人能幸福的生活在一起。”林大虎低语着，拿起手中酒罐，再次狂饮了起来。
“你们都有想法，我不知道以后我要干嘛，但我知道，以后，你们一定会保护我的。”最小的李不凡醉晕晕的呢喃着。
黑夜，没有了声音，草屋中，墨殊阳六人紧紧的靠在一起，嘴角都带着微笑。
次日，林大虎几人流着眼泪，向自己的亲人告别，墨殊阳一人站在旁边。
这里的人他很熟，但却没有至亲，离开这里顶多有些不舍和留恋。
不久后，一中年男子到来，带着墨殊阳几人前往择徒之地。
天宗门择徒，统一在天启山选拔，当墨殊阳几人到来时，天启山已经人满为患，不下十万孩童拥挤在这里。
“林大虎可以直接通过，而你们几个都没有修炼，只能在这里等待资质考核，一旦通过就可以成为天宗门弟子，摆脱奴仆身份，倘若通不过，只能回到你们父母身边，继续做杂役。”中年男子面无表情的说道，随后带着林大虎离开了这里。
林大虎已经通过了择徒条件，将会被中年男子直接带去入神山，凡是资质通过的，也要去入神山，那里，会有各个山，岳，峰，殿的执事选择他们，收在门下。
看着拥挤的人群，墨殊阳招呼安小莫等人来到一处空地，这里，距离测试台，很远。
“殊阳，这么多人测试，这得到什么时候啊，也不知道林大哥会被哪个执事手下。”枫林目露期盼。
“以林大哥的资质，最次也会进峰。”王小天自信满满的说道。
“我也相信。”墨殊阳坚定的肯定道。
山，岳，峰，殿，其中殿最好，修炼获得的资源也会更多。
不久后，天启山迎来几尊老者，随着他们的到来，测验也就随之开始。
资质测验，是一种石头，需要以手握住，若是手中的石头发出光芒，而光芒越亮，就代表资质越强。
数十万孩童测验，需要很久，墨殊阳并不着急，能选上何须在乎早晚？若不能选上，在人群中相互拥挤，难受不说，也不值得。
时间渐渐的过去，深夜，终于轮到了墨殊阳几人。
这一天，他们看到了很多资质强大的孩童，其中有一个人更是绽放出耀眼光芒，将那些测验资质的老者，都惊到了，也不顾测验，直接开始拉人，希望将那孩子拉进自己所在的山岳。
不过，资质差的更多，数十万孩童，只有一万多一点通过了资质的选拔。
十比一的概率，让墨殊阳心中有些打鼓，他怕自己的小伙伴无法通过测试。
昨夜，他们说了好多，每个人都说出了自己的理想，若是不能成为天宗门弟子，无疑是残酷的。
测验石有一百个，所以能在数个时辰之内测验完，墨殊阳几人是最后一批。
怀着坎坷不安的心情，他们走了上去，将测验石握在手中。
王小天，安小莫直接闭上了眼睛，而墨殊阳，枫林则是看着，等待结局。
很快，墨殊阳就露出了笑意，王小天，安小莫，枫林手中的测验石都亮了，亮的程度，已经达到了要求，其中安小莫资质最好，手中的测验石很是光亮，比大多数通过测验的人都要亮上许多。
那几位长老看到这里，脸上亦是带着笑意。
其中一长老更是笑着说道“今年的好苗子还不错，比上次要好很多啊！”
最后一批，有十个人手中的石头亮度达到要求，但这十个人中没有墨殊阳。
“殊阳，你的资质？”安小莫看着墨殊阳手中的测验石，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王小天，枫林，也不知道说什么，低着头沉默不语。
他们是兄弟，大家都通过了，墨殊阳却没有通过，让他们心中有些苦涩，一时间百感交集。
墨殊阳到不觉得有什么，只是天真的向长老问道“我的测验石裂开了，怎么回事？”
随着墨殊阳的话语响起，王小天几人立刻笑了出来。
“我就知道，殊阳你一定可以通过测验，我还以为你资质不行原来是测验石不行，害的我担心的要命，都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你。”枫林上前，耸了下墨殊阳的肩膀。
“这个给你！”一老头自别人手中取来一块测验石交给墨殊阳。
然而，石头依旧没有发光，王小天几人，脸色有些难看起来。
一次没成功，因为石头，两次没成功，总不会又是石头的原因吧？
下一刻，王小天几人就要上前安慰墨殊阳，然而还未等他们有所动作，墨殊阳再次问道“这石头，也裂开了！”
“也是裂的？”老头上前，将那块损坏的石头拿在手中仔细端详，很快，他就得出了结论，双手不免有些颤动。
一块测验石头裂开，在以前也有过，但两块测验石头都裂了，还都在一个人手中裂开，这不得不让老者重视起来。
在天宗门无尽岁月前，也曾出现过这样的一幕，那人连握三块测验石，皆裂开。
“这体质，莫不是那等体质？”老者声音颤抖，开始仔细打量起了墨殊阳。
墨殊阳今年九岁，身躯也算硬朗，别人或许会觉得很普通，但老者是一个修炼数百年的存在，数眼便看出了墨殊阳完美的身躯，是最适合修神道的躯体。
看到老者的失态，其余老者也看向了墨殊阳，而后动作神态，都一模一样。
“两次测验，两次裂石，拥有完美修神道的身躯，十有八九十是那等体质，不行，这事一定要告诉大长老。”一老者在心中呢喃道，随手打出一道符文在上面写了几个大字。
“有子疑为神嗣血脉，请驾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