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识过他的刀,白水,它好像拥有什么奇异的力量,那个符咒一样的战书,也许真的能使不来赴约的人堕入地狱也说不定。而我的剑,不,沙卡的剑,再怎么锋利也只是一件普通的兵器而已。
是的,当我的剑和那把刀碰在一起的时候,我更强烈的感受到那把剑本身的特殊的力量,但是什么我却说不上来,我能感受到杰克内心的坚决,他是一定要赢我的,而且,也许他会!
我只有招架的份而已。
“不行,这并不公平!”我说。
“有什么问题吗?你怕了吗?”他停下来后退了几步。
“你有你的理由,但是我没有,所以这并不能叫做决斗,告诉我,你为什么想要我的东西?”
杰克沉默了一会儿,“如果你是想拖延时间的话,我可以等到今天晚上。我并不是很着急。”
“不,你恐怕特别着急吧。”我说。
强盗就是强盗,你想要杀死我然后抢我的东西,就是这么简单,还装什么正人君子,决斗!鬼才跟你决斗!
我想知道他的理由,但是谁会平白无故告诉你呢?
“那个东西,我把它藏在了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你不告诉我,就算杀了我也没用。”我说。
杰克叹了口气,“你真奇怪,你叫艾莉森吧,今年多大了?”
我不想回答他。
“我有一个弟弟,他跟你差不多大,我只有得到那个东西才能救他”,杰克的声音微微有点激动,“我必须要得到那个东西!”
“你弟弟要死了吗?”我问。
“没有。”
“你看来似乎有一个很好的理由,杰克,为了你弟弟,是因为爱吗?我要是也有个哥哥就好了,可是我没有,我连爸爸妈妈都没有,你弟弟就不一样了,他不能有事,要不然你会伤心,会自责,同样的你也不能有事,一个这么爱弟弟的人怎么能死呢,那就太没有天理了,可是我不一样,我不是谁的女儿,不是谁的妹妹,不是谁的朋友,对于这世界我就是一个陌生人,我活着没有人知道,死了没有人在乎,其实——我自己也不在乎,活着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呢?所以,事情其实就是这么简单。”
我忍不住的笑起来,我自己也感觉很诡异,但是控制不住。
杰克看着我没有说话,周围的人看着我,他们也沉默。
等一会儿,那笑声终于停了,我感觉有点肚子痛,“杰克,我好像没什么理由跟你决斗,我并不是很想活着,也并不是很想去死,也并不是很想要那个东西,只是他们说,那个会救我的命,现在看起来,是他们在骗我,我是无论如何也逃脱不掉的,何况,你知道吗?我的两个朋友还在等着我呢,我以前也是有朋友的,你要的那个徽章,我不知道它是做什么用的,没有人愿意告诉我,我不想糊里糊涂的为它送命,没有一个人,你知道吗?我朋友在要死的时候还在跟我说话,说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所以我很后悔,你知道吗?你当然不知道,而且你也根本不想知道。”
我都说了什么?我也不知道我在说什么,但是就是想要不停的说,最后我蹲下来,杰克站在那里俯视着我。我把头埋在膝盖里,没有去看他,索菲亚以前伤心的时候会这样,但我是从来不会这样的,我从来都没有把我当成一个弱弱的小女孩,但这又是怎么了?
我承认我确实是嫉妒了,嫉妒杰克和他的弟弟,我很讨厌那个弟弟,虽然我并没有见过他。
为了爱的人取拼尽全力?也许这就是那把刀得到的力量,是的,我感受到的,就是这种力量。
我再也没有任何理由了,我扔了那把剑,然后站起来,“不用决斗了,我注定是要输的,那东西你拿去吧,”我说,“去救你亲爱的弟弟。”
我承认我是一个情绪化的人,我从来都是被内心控制,而不是脑子,我掏出那枚徽章扔给他。
杰克看着那徽章,他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了,而且没有人死去,这样也挺好。
“艾莉森,你是怎么想的呢?”他说。
“我不知道,总之你拿去吧,说不定我哪天后悔了又来朝你要。”我说。
“谢谢你,但是——”
“什么?”?“你还是必须死,艾莉森,”杰克看着我,“你还不知道这徽章的秘密吧,只有主人死了,它才属于另一个主人,而且,一定是那个将它的主人亲手杀死的人。”
我没有说话,这一切都这么没有道理,我还能说什么呢?
“传闻这徽章一共有十二枚,得到它们中的一个,就可以得到不同的力量,神的力量。”
杰克接着说,“但这只是传闻罢了,实际上,这只是皇室一种特殊得选拔人才的方法而已,在皇帝的授意下,徽章被授予选定的人,但是所有人都可以通过杀死它的主人来成为它新的拥有者,直到最后的人拿着它到达哈迪斯,那么,权利,地位,财富的大门就随之打开了,并且这些徽章的持有者会收到皇帝的亲自接见,还有最高级别的宴会呢。”
“特别通行证。”我轻声说。
“什么?”
“没什么,”我说,“你弟弟也是被徽章选定的人吗?他已经走了?”
“没有,他还没有走,他说他最晚等我到明天。”
这样我就明白了,原来是这样。“那么你不一定要杀死我吧,杰克,这徽章说起来只是个死物,又不能选择自己的主人。你拿着它吧,会有别人来找我的。”
“不,”他说,“我以前是这么认为的,但是刚才你把它给我的时候,我感觉这徽章并不是那么简单,它带给我的感觉,和我的白水有些相似,但又不同。”
“艾莉森,这世界上的武器分为哪几种?”他居然问我问题。
我摆摆手,“我怎么会知道。”
“我当然知道你不知道,这只是个设问句而已。”他瞅了我一眼,“这世界上一流的武器分为三种,一为”斗”,就像你的那把剑,只是人的一个工具;二为“妖”,这种武器具有自己的灵魂和意志,可以选择适合它的主人并与之心意相通,我的这把“白水”就属于“妖”这一类,第三种是“灵”,这种武器不仅仅拥有灵魂,而且可以幻化为肉眼可见的灵体。关于这一种,我到目前为止还没有见过,“妖”就已经很少见了,据说“灵”选择主人更加苛刻,搞不好还会送命。还有人说,其实还有两种武器,但那到底是什么,没有人说的上来。也从来没有人见过。”
“这徽章,给我的感觉和“妖”有些相似,那些具有灵魂的武器是和没有灵魂的“斗”是不同的,我刚才说过,我的刀是可以和我的灵魂相通的,而具有灵魂的武器也可以互相通灵,所以我可以通过我的“白水”感觉到它,虽然很微弱,就在刚才你把它扔给我的时候,我突然感觉到一股——很强的厌恶感!”
“难道这徽章也是一种武器?”我问。“但是,我怎么没有感觉到它有什么灵魂?”
“也许是的,但也有可能,斗,妖,灵并不是只限于武器之类的。你没有感觉很正常,我也是通过“妖”的媒介才感知到的,而且只有那波动很强烈时才能被微弱的察觉到,但这感觉又不像是“妖。”
“也许吧,”我说,“杰克,所以你要试一下,杀了我那徽章会认你做主人吗?可是你刚才不是说了,它是很强烈的厌恶你,所以你才感受到了,没准你杀了我,它也不会接受你。”
“即使这样,我也要试一下。”杰克坚定的说。
看来是逃不掉的了,可是我真的并不想杀你啊,杰克格雷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