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霸拍马疾速追上,赶至队首,与怒目仍未消的武勇并马而行。
且看武勇,张眉竖目,切齿鼓腮,力握金龙,怒望东方。武霸见生父怒意横生,肃气宣泄,思忖片刻,便道出心中疑云,“父亲,孩儿方才下马入村,却是发现蹊跷。”
闻言,武勇轻拽缰绳,放缓速度,愿闻其详,“哦,霸儿且说,有何非常。”
武霸乘马行礼,双眉紧蹙,沉声厚气,“父亲,村中黎庶惨遭虐待,吾心亦是悲痛万分。然,村内骸骨鬼燐,怕是时日非短,与父亲接旨奉敕之日,莫有相对。文王自顾玩乐,政务多有不顾,一并推与泗溪,泗溪身居丞相,岂有不明?固,此番东征,确有实情。孩儿猜忌,恐幕后暗有谋划。”
武勇听武霸这般说辞,心中虽存狐疑,却并不言语。目之所及,尽是兽灵残暴,心之所念,全是乡里冤怨。
“霸儿毋须自扰,吾虽与泗溪朝中不和,却共处一事,无非举国兴隆,黎庶安居,保那社稷稳固,雨顺风调。穷其一生,禅精竭虑,只乞天佑紫瑞,国祚绵长。”
见武勇执意不顾,武霸只得暗自叹息。
浩荡兵马又行数几时辰,终是得见贝哒城景致。
旦见,
黄砖磐石铸坚刚,银里寒芒镇天台。
隐隐墨风严阵待,片片矫白啸客来。
武勇领队而来,却见眼前城门紧锁,天台兽灵弓紧握,羽尾力崩韧筋弦,弯弓蓄势直待发,阵阵狮吼贯九霄。俨然是全城戒备,莫敢稍懈。
未曾有想,贝哒城已是沦为国耻,被兽灵所占。武勇大怒,拍马上前,旦见他金甲银枪身巍然,金龙红袍展威严。
拉缰顿马仰天看,声若怒雷泄肃杀,“尔等蛮夷,占我城,杀我民,祈文尽灭,视先祖和谈,伦理无物,料你等先祖泉下有知,亦无宁日。”
话落,城上众兽灵怒目横视,爪拳握血,弯曲鼓胀,敲甲挥刀,直欲跃下城墙,一番厮杀。
不时却见一影,露头来。肤色深墨,颧高鼻挺,身着绫锦,气质非凡,且看他戟指怒眉,雉首高呼,“城下何人?胆敢于本王子尊前大放厥词!”
这兽灵乃是兽王长子,名叫泰胆,拥有储君之实。
见这兽灵自诩王子,武勇疑从心生,挑眉间,高回,“兽灵建国东部,自封塔弥帝国。虽,兽灵秉性争勇擅斗,但王族一脉,自有教养,举止中度。况兽王两嗣,久居宫内,你自诩王子,岂敢妄语欺吾?”
言罢,只听得城楼上冷哼而下,“懒与你这粗鄙夯夫口舌。”随即欲转身下城楼。却听得一阵大骂起。
却看是,武勇副将拍马而来,但见他,相貌端庄,气质英武,银甲方盾,斜刺里荡枪,遂直指城楼,“尔等这班血饮鲜食,披毛竖耳之辈,越我国界,杀我子民,不知悛改,反侮辱吾主,今日不让尔等葬身于此,焉让世人笑我沽名。”
言罢就欲带队冲锋,却被武勇出言阻去,“武攻,稍安勿躁,今日时辰不早,一路走来,军心劳累,撤开五十里,择地扎营,再作打算。”
见城下浩荡军队,潮水退去,城上兽灵依旧谨慎严防,未敢懈怠,以便随时厮杀。
退去五十里,众军士就地扎营,井然不紊,层序分明。待那迟暮夕阳地平等齐,终是如苞营地起。
武勇坐帅营,挑灯展舆图,身周左右副将其子伴同。
“贝哒城,位于东部,紫瑞塔弥两国交界,东部多属丘陵,并无重大战略意义,但却是屯军之所。今番来犯,祈文灭绝,败坏伦常,莫不是另有所谋?”
武勇借光观舆图,虎目生疑,思来想去,却终是不明所意。
一旁武攻嗤鼻,但见他伸手地图,所指一处,“哼,这帮兽子,嗜杀成瘾,还论甚祈文,伦常。吾主且看,贝哒城东去,有一处古林,古林树荫蔽日,深深幽幽,常有地势险恶,山石峻峭,兽子本性野兽,林途山势如履平地,矫捷疾速。期内暗藏数万大军轻易非常,此番攻下贝哒,无非北上,直取钴蓝。”
武勇闻言,大惊冷汗。心想,钴蓝乃通往紫瑞咽喉要道,若被拿下,都城危矣。随即拍案雷霆,“岂有此理!这帮蛮夷,竟妄想亡国辱我。”遂唤侍命兵进帐,响而声沉,“通告三军,明日出之时,刀耀枪亮,峥嵘甲胄,裹饥知足,整齐军队,攻城雪耻!”
闻言,这使命官便退下了。
一旁却有一人,双目深邃,似浩瀚宇宙闪耀星辰。旦见他剑眉紧锁,欲言又止,只得暗自叹气。心道,父亲与攻叔决策武断,不思其中疑点重重。单且说那兽灵,自称王子,若论真情,如若明日杀之,恐有无穷后患,绝无宁日啊。
日出东上,天际生茜。丘陵起伏不定,翠绿摇波浪滚。此时渐入秋,偶有凉风袭身,透胆而寒。
整备完毕,武勇一马在首,奔赴贝哒。
阵势摆好,武攻执枪搦战,“城内兽子,速速出城受死!”
且说武攻指枪叫阵,却听的天台上一兽灵大恼,正是泰胆。观城下,正是昨日辱骂自等畜生之人,遂怒道,“尔等虽食烟火,却烟火横贯,情性全无!生亦如亡!唆使卑劣小人,窃我灵珠。不但不思悔过,反杀我亲信,甚是可恶。今,屡次三番,发下难端,我尊为塔弥大王子,岂能轻饶尔等活尸!”话毕,旦见泰胆披金执锐,矗立城墙,仰天长啸。霎时,此起彼随,一片战歌,怒啸缭绕天际,延展扩开八方。
一曲战歌毕,旦见以泰胆为首,且看他虎狼之猛,纵跃城墙而下,其后骚跳紧随。又有白鬃雪狮,掌踏垛口,目露凶芒。
腥口开,啸声雷,纵跃下,地平颤。
大战在即,武攻举枪高呼,“杀!”
话毕,便是一人单骑,厮杀万人群中。
泰胆身先士卒,足下生尘,右手腰际弯刀取,耀人双目胆寒生。
武攻舞枪迎大敌,枪来刀架你往我去。
兽灵组阵抵人灵,金铁交击声鸣四起。
雪狮雄掌如戏球,冲撞去处马翻人飞。
短短数分哀声起,胸开腰断血溅如虹。
执剑之人,斩开敌军甲胄,鲜艳激射。
拿枪之人,刺穿异己胸甲,双臂流红。
着刀之人,劈开贼寇护盔,力开天灵。
人撞人,战吼振奋。
马撞人,蹄起枪打。
再看,
战鼓击鸣,喊杀震天。
残肢断臂,血流成渠。
上下异处,人头乱滚。
腰断肠露,不怜生身。
一曲悲壮,天见犹恸。
一世恩仇共处和平,再世仇恨亮芒怨杀。
何故英雄纵马驰骋?还道窅处阴丝任提。
数万大军集中战,成群乱动现慧星。
武攻骁勇,一人持平泰胆,两人互往,上下难分。
武勇威武,手中银枪飞舞,疾马冲阵,猛虎下山。
武霸凌厉,手中长剑霸道,寒芒烁烁,无人能挡。
本应兽灵多好战,熟知彗星一起局势倒。泰胆何忍族人沙场倾?
伸手腹内取,却是一灵珠。
灵珠闪耀,明媚入目,缠绕叆叇,氤氲缥缈。其上金色符文飘飘,好似蝌蚪戏水跃动。
一见此珠,武勇,武攻,武霸三人皆胆寒。热血斗志本高昂,却是垂首如稗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