碗里的药渣依旧是那黑不溜秋的,可就在刚才,把那剩下的一些药汤灌入兔子体内之后,原本活蹦乱跳的兔子开始抽搐起来,这一现象让韩夕月的眸子危险的眯了眯,那明显是被人下了毒,可是却不至于让人一喝致命,给病人极致的折磨。
他扫视了一下厨房干活儿的几个厨娘:“刚刚,这服药,是谁去拿的,又是经过何人之手?”
几个厨娘有些颤颤巍巍的指着一旁的小桃:“回禀七殿下,刚刚、这要并不是我们几个煎熬的,是小桃姑娘亲自去打理的,不关乎我们的事儿啊,烦请七殿下明鉴……”
小桃扑通一跪地的举动,让雪姬面色一白。她明明要的药是与绿萝的病情相生相克的,可是为何会变成这个样子?
她有些慌张,可是眼见小桃都已经默认的意思,她眼神一狠,继而一个耳刮子甩到小桃脸上,恶狠狠的呵斥起来:“你这个小蹄子,让你办一点儿事儿都办不好,去给绿萝姑娘熬药都能够出现这样的事儿,笨手笨脚的要你干吗?”
她故作不知绿萝中毒的事宜,让韩夕月心中一冷:“去,收拾你的包袱,看在你是父皇钦赐的,就饶你一死,可是本宫再也不想要在这京城之内,看到你一眼,你知道该怎么做了?”
雪姬有些慌乱的看着韩夕月,继而踢了踢跪倒在地的小桃:“你这个贱人,到底把绿萝姑娘怎么了,你倒是说啊?”说着,扯着韩夕月的衣襟眼泪便刷刷直落:“七殿下,妾身对您的一片痴心天地可鉴,您不能不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就把所有的一切都怪罪在妾身身上啊……”
这时,一直跪倒在地低着头默默不语的小桃突然开口道:“主子,小桃不想这么做的,可是您一直逼我,让我给绿萝姑娘下毒,小桃别无选择,只能昧着良心替您办了,现在只求七殿下能够赏与奴婢一个全尸了……”
“你这个贱人,你怎么可以这么出卖我……”说着,雪姬就准备上前踹上一脚,却被韩夕月的手死死地钳制住:“够了,你现在给我滚,永远都不许出现在本宫眼皮子底下,不然,别怪本宫不念旧情!”
这一场闹剧终于散场,那些看热闹的姬妾也相继离去。
“雪姬那个贱人终于离开了,真是大快人心,可惜,七殿下并未责罚她,果真是给足了她面子了。”一个女人嘟着嘴,很是不满的抱怨起来。
“哼,雪姬离开了算什么?你是没看到,这府上,七殿下关心过谁了?一回来,还未去皇宫请安,只顾着张罗着绿萝那女人的病情,由此可见这女人的地位在七殿下心里面比那不知死活的雪姬要高得多……”绿衫女子眸光微敛,面色凝重。
听到她这番话,刚刚抱怨的女子也有些心事重重起来:“是啊,七殿下如此关心他所谓的师妹,可是这个女人,何止是只是想要当七殿下师妹,恐怕是想要当这七皇子府的女主人吧!我看她,就是一个狐媚妖精,故意勾搭七殿下的,走哪儿都把她带上,现在回来就让雪姬……”说到这儿,她目光一转,继而惊讶道:“该不会,是绿萝那女人看不爽雪姬在府上作威作福所以故意除而后快吧?”
绿衫女子白了她一眼:“这件事你知道就行,埋在心里,万万不可说出来,你我都是七殿下的姬妾,与此同时也都是绿萝的敌人,指不定哪天她就想要除掉我们了,所以万事都要小心……”
长廊尽头,小桃冷冷的看着两个离去的女人。
绿萝躺在床上,嘴角全都是上扬着。刚刚韩夕月陪她用完晚膳,现在入宫去请安了。看着自己精心修理的指甲,她心情大好的说道:“你刚刚说得这些,不足为奇,毕竟这些女人精于宫心计,能够看懂也不足为奇。只不过,她们既然如此明白事理,相信背后会做很多功夫吧,你得好好派人盯着她们,别给我搞出什么幺蛾子。”现在,师哥待她这么好,她得利用这样的机会,除掉这些碍眼的家伙,从而让师哥眼睛里面只有她一个人才好。
“是。”小桃答道,刚刚要不是绿萝,恐怕她早就被雪姬的事情牵连了。
是夜,路上行人熙熙攘攘,韩夕月垂着眸子,在听到一阵嬉笑声,他突然睁开了眸子,看到一个女子正和另外一个女子嬉笑怒骂起来。
那撒泼的神情,很像一个人。
明明是两不相欠,可是自打他离开齐连城之后,心里总有一种落空空的感受。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悄然生变,可是他却说不出哪儿变了。
不知道那野丫头去哪儿了,也不知道那么喜欢吃东西一个大胃王,离开了自己,无依无靠,之后会怎么存活下来。毕竟,追杀她背后的那股势力,他还没有揪出来,对于她,多多少少都有些担忧起来。
与此同时,他也略微有些失落起来。
救了她,帮了她,可是最后这女人连招呼都不打一声的就这么悄然离去。这不禁让韩夕月反思起自己来,他的身边,就这么留不住人么?亦或者自己根本对于那个女人毫无吸引,所以她挥挥衣袖什么都不说就这样潇洒的离去了,留下自己在此独自惆怅……
“惆怅?”反复咀嚼着这两个字,韩夕月嘴边划过一抹似有若无的苦笑。他韩夕月居然也会惆怅,原本不知忧愁为何物的自己,竟然如今也会惆怅起来。夏陌尘,这次,你可玩大了!
“啊.嚏。”夏陌尘揉了揉自己可怜兮兮已经变得通红的小鼻子,继而嘀咕起来:“今儿这是怎么了,老是打喷嚏,说,是不是你们谁骂我了?”
季雨泽有些嫌恶的看着夏陌尘略显粗鲁的拿着袖子便擦了擦鼻子,他于心不忍的看着她那个皱巴巴的袖子,然后抽出自己的方帕,递了过去:“把你的鼻涕擦一擦,恶心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