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巴隆离开若兰后,东方烈在家族内就没怎么消停过,他知道自己肩负大任,每天都忙着处理军机事务,一万多人的家族忙碌了起来,作为家主是最操劳的。
每天上午,镰鼬东夷分部都会从北部领域边境传来新政盟领域内的最新动态消息,一旦消息发来,家族内就会召开军事会议,家族的上上下下都严阵以待,随时做好了应对新政盟突袭的准备。
“家主,凤鸣关发来文件,北部敌方领域并无大动静,请家主放心。”家臣东方黎进门就开口,“不过,西部的镰鼬分部发来消息,沦陷区各大领域已经实行了大中型城关隘口的封锁,加升了外来商贩的关税,再有就是,粮食的征税额度也加大了,大批百姓被新人皇政府收编为劳工,帝都内似乎在建造什么工程。”
“通知三叔,凤鸣关那边让他小心防范,关于敌人的提高关税和强行征税征工的事吩咐镰鼬分部继续调查,最好是能从赤洪城里打听出什么。”东方烈接过文件后说。
“诺。”东方黎悻悻的退了出去,关上了书房门。
“家主,东方渊大人从雍凉城发来通报,四十一副玄铁软甲已经打造完成了,估计日后就能接受到,”家主护卫总长东方缘进门说道。
东方烈面带倦容,头始终没抬起来,“知道了,缘叔,帮我给二叔回信就说他辛苦了,之后你去准备一下把玄铁软甲分发给火神军的天火营,”
“明白,”东方缘看着他,“家主,今天别忙到很晚了,晚上早点休息吧。”
“缘叔,”东方烈抬起头,由于操劳过度两只眼睛布满了血丝,“我才疏学浅,经验不足,你为了帮我尽心尽力日夜操劳,谢谢了。”
东方缘叹了口气,“家主说哪里的话,这就有些见外了,无论是你还是老家主都对我有知遇之恩,现在老家主不在了,我必须要照顾好你,只有这样,东方家族才能日渐强大,完成救国复族的理想。”
夜半十分,东夷王府的大门被人敲响了,在寂静的黑夜中显得尤为刺耳。家臣总管东方黎走到了门后,
“谁啊,这么晚了,打扰家主休息。”东方黎问。
“黎叔,是我啊。”
东方黎揉了揉眼睛,马上大叫道,“二少爷!”说着,东方黎打开了门,果然出现在面前的是东方子炎和颜薇。
“黎叔,晚上好。”颜薇笑眯眯的冲他打招呼,东方子炎也带着笑脸。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东方黎有些激动,把东方子炎搂在了怀里。他从小将子炎看大,是子炎年幼时为数不多对他关爱的人,有加上次子炎回家只待了半月不到就走了,所以他还是很想子炎的。
东方黎走在前面,子炎和颜薇跟在后面,“二少爷,这次回来了就不要再出去了,你这一走又是四个月,家里人都很担心你的。”
“不走了,这次回来就待在家里了,战争不定什么时候就开始了,我得为保护出一份力。”东方子炎笑呵呵的说。
“好的很,你跟颜薇年纪也都不小了,等把新人皇那些叛逆之徒消灭后,就准备准备成亲吧,你们俩也算是两小无猜了。”
“怎么连你也。”东方子炎惊叫一声,颜薇不好意思的转过头去了。
“我先带颜薇去休息吧,我去泰光阁一趟。”东方子炎脸涨得通红,转身跑掉了。
“哎!刚回来先洗洗干净换身衣服啊!”东方黎眼见着他飞也似的跑掉了。
泰光阁的楼顶屋脊上,东方烈一个人横躺在上面,数着星星发呆,在他小的时候他就喜欢在屋顶对着天空发呆,坐累了就躺着。后面,东方子炎从泰光阁的墙角爬了上来,动作娴熟,因为之前他总跟东方烈爬到二楼屋顶房檐上偷听,偶尔也会碰巧遇见父亲东方晓在屋脊上坐着喝酒。
东方烈听到了动静,起身一看,正好看到了刚爬上来的子炎,表情没有多大的波澜,只是笑了笑,“回来了?”
“回来了。”东方子炎呲着牙笑道,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坐到了哥哥的身边。
“回来就好啊。”东方烈看着子炎,拍了拍他的肩膀,勉强露出一丝微笑。
“哥,你怎么了。”子炎发觉东方烈的脸色不好看,而且一副疲倦的样子,“是不是总忙着工作,累坏身子了?又逞能!”
“不是我只是在想,想要给父亲母亲,还有爷爷报仇,还不知道要等多久心里有点苦闷,现在只要一闭上眼就会想到他们我恨自己,这么多年了,还是没有机会手刃凶手,甚至连凶手的名字和真是身份都不知道。”正说着,东方烈的后背涌出一股紫红色的火光,转瞬即逝,那是他在极端情绪下的表现。
东方子炎看着东方烈,平复了很久的内心又泛起了汹涌的波澜,不过他什么都没说,只默默地看着自己的哥哥,那张与自己极为相似的英伦面庞。
在他很小的时候,别人就常拿他们两兄弟的长相来做比较,两人从小就跟父亲东方晓长得相像。虽然长得相似,旁人却很容易就能分出他们两个,可能是因为东方烈比起东方子炎年龄大、在家族中备受关注、天赋要高的原因,他显得更加英气,眉宇之间的肃杀气息也更强烈;而东方子炎从小就显得有些阴柔,没有哥哥那么硬派,但说到底,这两人也都是炎魔战神的血脉,唯一的两条血脉。
虽然在家族里,人人都说哥哥的好,指责自己的差,但东方子炎他却从来不会对东方烈产生厌恶和妒忌,因为之前在东夷生活的那十四年,只有哥哥真正关心他。
在东方子炎的印象里,东方烈带给他的,不仅有爸爸一样的保护,更有妈妈带来的无微不至的关怀。
现在看着东方烈难过,子炎也感到心里难过。有块最深最深的伤疤又露了出来,潜藏了十几年,终于还是露出来了,一出现,就带动着心疼。那个伤疤叫做“妈妈。”
“缘叔!帮我送两瓶酒上来!”东方烈突然抬起头,对着泰光阁门前说。
东方缘几乎每天都是寸步不离守在泰光阁的,东方烈在屋顶唤他自然能够听到。
东方子炎一愣,随后就听见下面的泰光阁正门打开了,有人推门而出,接着有人把两瓶酒扔上了九米多高的屋顶,东方烈看也没看双手伸出,接住了酒瓶。
东方子炎除了在惊叹他的心神之强大以外,还有些不明白他的举动。
“子炎,以前因为你还不够成熟,所以有些事情,家里人都瞒着你,可现在你长大了。”东方烈说着,把一瓶烈酒递给了子炎,“把他喝了,我给你讲母亲的事。”
东方子炎瞪大了眼睛,什么也没说,用牙咬开了酒瓶塞子,仰起脖子就灌了下去,高纯度的酒精刺激着他的喉咙,他的眼睛都出了眼泪,但他克制不住自己。
也不知道他是被烈酒呛出了眼泪,还是在哭泣。
“我喝完了,说吧,哥哥。”东方子炎红着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