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人……居然拿他打赌?陈敏生一脸黑线,岑安海和李远洋还在辩论谁赢谁输,苏冉冉倒是一副习惯了的样子,神色淡淡的推了陈敏生一把。
“甭管他们,我听说你今天还没吃过东西。”苏冉冉边说,边把陈敏生推进房间,强拉着他坐到沙发上后,她像是贤惠的妻子,把保温盒一个个拿了出来并且打开盖子。
灯光下的苏冉冉,鼻尖沁汗,脸上的表情十分认真,像是在做一件很重要很神圣的事情。
陈敏生微微发怔,其实仔细看看,苏冉冉长得也不错,除了第一次见面那雷人的造型惊着他以外,之后几次见面她都如茉莉一般清丽。
“快看他的眼神,多么的深情款款。”
“明明是陷入爱河的征兆。”
岑安海和李远洋不大不小的议论声飘进陈敏生耳中,他眸色一沉,黑着脸看了过去,两人都是一副意味深长的笑容。
“你们两个再这样,明天我不带你们出去玩了。”苏冉冉把碗筷摆到陈敏生面前,一句话让那两人老实了许多,尽管他们两个做出你看我我看你的傻样,但真就没再多说一句话。
陈敏生皱眉,自尊心严重受打击,他唬不住岑安海也就算了,连李远洋也制不住,偏偏一个二十刚冒尖的小丫头,把那两个三十好几的男人震得一愣一愣的。
“呐,陈敏生,我不去你家了。”苏冉冉从包里掏出十几把钥匙,全是陈敏生公寓大门的钥匙。
陈敏生:……
她到底是配了多少把?不会她手里还留着一堆吧?
“我身上就这么多了,赶明我把剩下的那些给你拿来。”苏冉冉扁了扁嘴,看着那些钥匙的眼中流露出依依不舍之情。
陈敏生冷汗冒了出来,敢情她真的配了N多把,还藏不同地方了。
深呼吸,苏冉冉倏地站了起来,她握紧了包带,不去看陈敏生的眼睛,“我来就是告诉你一声,我不去你家了,你回去住吧。”
陈敏生愣了一下,苏冉冉阴魂不散地跟在他屁股后面的本事,简直就是他的噩梦,现在噩梦要醒了,他怎么那么不相信呢?
“趁我还没反悔之前,赶紧把钥匙收好。”见他露出怀疑的表情,苏冉冉冷哼,拉着脸说:“但风月这里,我还是会过来的。”
说完,苏冉冉跑了出去,她怕再留在这,会把钥匙收回去,那么不帅气的事情,她才不会做!
“她这个意思是,你有本事就别回风月来。”岑安海摸了摸下巴,看着苏冉冉跑出去的背影,冲陈敏生挤眉弄眼。
李远洋也跟着坏笑起来,语气里夹杂着几分的玩味,“我敢打赌,她肯定会给自己留一把你家的钥匙。”
陈敏生重重地叹了口气,活了三十几年,他生平头一回想感慨命运的不公,为啥喜欢上他的人不是乐珊而是疯疯癫癫的小丫头呢?
乐珊原以为从医院回来的那个晚上,池墨会跟她飞回港城,但池墨说还要见见萧百行,所以两人又呆了一宿,第二天一大早去了乐珊曾经住过的那片街区。
萧百行就住在那片街区,隔乐珊家三条街,穿过社区公园之后,两人走了十分钟就到了萧百行的别墅。
让乐珊没想到的是,叱咤风云的萧百行竟然也有居家男人的一面,他别墅后院是一片小花园,栽种了各种各样的花草,她和池墨到的时候,萧百行正围着围裙在给他养的金毛做吃的。
阳光从落地窗照射进来,洒在乐珊身上,暖洋洋地很舒服,她脚边,那只大金毛乖巧地趴着,偶尔抬起头碰碰乐珊的手,像是在求抚摸一样。
池墨眼红的看着乐珊的小手给金毛顺毛,他咂着舌,心里觉得有些委屈,想他和乐珊认识的时间怎么都比这条金毛时间久,怎么乐珊就不愿摸摸他呢?
“瞧你那出息。”萧百行把食盆往金毛面前一放,回过身踢了池墨一脚,“赶紧擦擦你的口水,跟一宠物争风吃醋,亏你也是个响当当的人物。”
听了萧百行的话,乐珊才想起池墨的存在,她抬头看过去,就见池墨玩笑似的抹了抹嘴角,“我算什么人物啊?在乐珊跟前,我还不如你们家阿猫呢!”
阿猫是萧百行家金毛的名字,乐珊刚开始听到的时候,就在想,这只金毛会不会搞错自己的种族。
“你小子,越说还越上杆子了。”萧百行正在沏茶,听到池墨酸溜溜地开口,他朝池墨点了点手指,然后看向乐珊,“他这副德行你也受得了?”
乐珊疼惜地摸了摸金毛仰起的脖子,轻扫了池墨一眼,笑说:“要不是萧叔刚刚说了他一句,我都忘了他还在这。”
典型的忽视男友症候群!池墨挑了挑眉,起身赶走了那只叫阿猫的金毛,他坐在沙发扶手上,一手搭住乐珊的肩膀,得意的笑道:“看你这下怎么忽视我的存在!”
萧百行哈哈大笑,乐珊侧过脸瞪了池墨一眼。
阿猫在萧百行面前转了一圈,傻呆呆地看了一眼池墨,然后重新回到乐珊身边,稳稳地趴下仰脖。
乐珊知道阿猫在求顺毛,她弯了弯腰,伸手在阿猫脖子下挠了挠,阿猫眯了眯眼,喉间发出舒服的呼噜声,忽的它半睁着眼,很轻蔑地看了池墨一眼。
没错,是轻蔑!除了轻蔑以外,池墨还感觉到他被一只狗嘲讽了。
“你还敢瞧不起我!”池墨较真,撸着袖子蹲在阿猫面前,两手捧住它的脸,左右摇晃着。
萧百行再一次被池墨的行为逗笑,乐珊露出无奈的表情,她和池墨相处时间越久,越是能看到不同性格的池墨,不得不说,她正在被这种不同深深地吸引着。
阿猫对于池墨打断了它的被顺毛一事有些不乐意,它两爪抓着地板,一边摇头晃脑,一边往后缩。
“哼,知道怕了吧!”池墨得意,像个孩子一样,他冲乐珊努努嘴,很认真的跟阿猫说:“这我媳妇,想顺毛自己找媳妇去。”
说完,池墨手一松,阿猫一屁股坐在地上,池墨的话,它似懂非懂,于是它咧着嘴在客厅里转了一圈,甚至还跑到了门口。
但不一会儿,阿猫不知道从哪叼了一朵花又跑了回来,并且直接跑到了乐珊身边,把嘴里的花往乐珊腿上一放,它两爪搭在沙发扶手上,鼻子拱了拱那朵花,把花推到了乐珊手边。
做完这一切之后,阿猫顺势歪过头看向池墨,咧着嘴吐舌头,那样子就像是在笑。
池墨深深感觉自己被只狗小瞧了,它甚至还要跟他抢媳妇,“萧叔,今晚我要吃炖狗肉!”
池墨站起来,表情凶恶地盯着阿猫,正要朝它走过去,只见阿猫把头往乐珊怀里一靠,呜咽着蹭了两下。
“嘿!你这只臭狗,还会搬救兵了!”
何进威被保释出去的消息很快传到秦风耳中,他还听说,是何进威给泰岳集团的人打了电话,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第二天泰岳集团的律师才去警局替他办好了手续。
好在池墨早就吩咐了要保证孙思倩和高翔的安全,秦风及早安排为孙思倩转了医院,并且暗中派人保护。何进威找去孙思倩最先住的那家医院时,孙思倩和高翔早已人去楼空。
虽然何进威没有找到孙思倩,但不代表他会放弃找她,只不过因为孙思倩的指控,所以事情变得棘手,何进威不得不回泰岳去处理善后。
秦风让人继续跟着何进威,一旦有什么事情,尽快联系通知他。实际上,从何进威出来后泰岳的种种表现来看,秦风感觉乐珊说的没错,泰岳集团想要让何进威当替罪羊。
不过,以这几次的交锋来看,秦风不认为何进威是省油的灯。
明川打来电话的时候,秦风正在机场送池墨和乐珊离开。
“何进威两个手下,跑来警局自首,他们说是何进威指使他们看管东青。”明川是被秦风派去打探东青事件的,却没想到有了意外收获,“而且对于之前一些打压其他公司的事情,他们也供认不讳,不仅死死咬住了何进威,泰岳集团恐怕也脱不了干系。”
“太好了!这样东青的过失就可以大化小。”秦风很高兴,放下电话他跟池墨汇报了情况。
“这边的事情就交给你了。”听完,池墨拍了拍秦风的胳膊,示意他赶紧去警局看看情况。
秦风走之后,乐珊问池墨:“何进威的那两个手下是你让萧叔送去警局的吧?”
“嗯?”池墨眯了眯眼,在整个过程中,他不记得他有对乐珊说过萧百行参与进来的部分,可她居然能猜到,果然他的女人就是不一般。
“你之前拜托萧叔去查东青的下落,之后东青被警方找到,所以我猜是萧叔给警察透了风。”乐珊狡黠的眨眨眼,她之所以没当着秦风的面点破,是因为他没说,她自然也保持沉默,“带我去萧叔家里,也是为了说这件事吧?你是都有多不放心秦风,居然把细节都想好了。”
“不是我不放心秦风,不这么做,杜青城始终对秦风有怀疑,我们走了,秦风就是主力,如果杜青城不积极配合,秦风接下来的工作会变得难办。”池墨笑了下,不顾周围的环境,两手往她肩上一搭,整个人帖在她背上,附耳轻语:“小家伙,你怎么这么聪明,我真想好好奖励奖励你!”
乐珊翻了个白眼,推了推他的脑袋,“池墨,这么多人看着呢,你快起来。”
他池大少是会在意旁人眼光的人吗?池墨轻哼,摇头表示坚决不起来。
乐珊嘟嘴,双颊鼓鼓的。
池墨戳了一下,觉得手感还不错,于是又戳了两下,“乐珊,你快问问我是什么奖励,我就起来。”
乐珊无奈,知道他玩心又起,她只好装着问了一下,“池墨,你想怎么奖励我呀?”
她故意说得嗲嗲的,池墨很满意她的配合,突然两手扳住她的肩膀,乐珊侧过身,还没意识到他要干什么,池墨已经亲了上来。
该死的,她就知道他又要耍流氓!乐珊欲哭无泪,明明跟在他旁边这么久,怎么还会上他这种当!
飞机刚在港城落地,池墨叫醒了睡得迷迷糊糊的乐珊,指了指自己肩膀上的口水印,脸色有点难看地瞪着她。
“我不是故意的……”乐珊有些不好意思,扭捏着,时不时抬眼瞧一瞧那块印记,脑子里怎么都想不起来自己睡觉会流口水这件事。
池墨勾了勾嘴角,冷哼了一声,不着痕迹地擦了擦手上的水渍。
见他板着个脸,乐珊以为池墨是真的生气了,两手抱住他的胳膊,撒娇道:“要不我给你洗衣服吧?”
她一脸天真无邪,池墨心底的恶魔跑了出来,一遍遍叫嚣着,他干咳两声,别开视线,努力集中注意力,最后硬是从喉间挤出一句话:“晚上跟我回家。”
尽管池墨说这句话的时候一本正经,脸上一点邪念都没有,但乐珊还是抖了一下,像触电了一样放开手,往座位上缩了一下,就连眼神都变得警惕起来。
“为什么跟你回家?”
池墨不动声色地看了她一眼,轻笑了两声,“不是给我洗衣服吗?”
洗衣服就要跟他回家吗?乐珊扁了扁嘴,神色间有些不满,可一想到自己理亏在先,她轻叹了一口气,两手攀上额头一直揉着。
见状,池墨忍着笑,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起身从行李架上拿了两人的行李箱下来,“走吧,远洋应该已经到了。”
上飞机前,池墨接到李远洋电话,他从秦风那里得知两人的班机号,非说要过来接他们,池墨连拒绝都来不及。
听池墨的意思,乐珊知道自己拒绝不了,很快手被池墨拉住,她跟着起身,嘟着嘴和池墨一人一手拉个行李箱。
所以,李远洋看到他们两人时候,一个得意洋洋,一个不情不愿,他挑了挑眉,小两口吵架了?
李远洋觉得自己挑错了时机,正犹豫着要不要跟他们打招呼的时候,池墨已经把行李箱交到他手中。
怎么个情况?当他是搬运工?李远洋皱了下眉,“老七……”
池墨看了他一眼,把乐珊手中的行李箱也交给了他。
“喂,池墨,你小子把我当劳工了!”一大一小两个箱子挡在李远洋面前,他苦着一张脸看向乐珊,他还没开口,池墨往乐珊身前站了站。
“你说来接机。”池墨笑了下,拉住乐珊的手就走。
越过李远洋身边的时候,乐珊歉意的看了眼李远洋。
李远洋知道池墨在为东城的案子发脾气,他自认倒霉,早知道就该叫上岑安海,好过他一个人做出气筒。
上了车,池墨照旧坐最后一排,乐珊自然是跟他一块。
切诺基不比商务舱,李远洋可怜兮兮的看了后排一眼,在池墨眼神的压迫下,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
乐珊偷偷扯了扯池墨的袖子,示意两个人的关系太过亲密了,毕竟李远洋是她半个上司。
“安心坐着。”池墨拍了拍她的手,眉眼间都是暖暖的笑。
李远洋看他心情不错的样子,连忙开口:“我听秦风说,那边案子只等开庭了,乐珊辛苦你了,我放你两天假,你在家好好休息。”
“她住我那。”池墨脸色一沉,狠狠瞪了李远洋一眼。
“为什么?”李远洋和乐珊异口同声。
池墨看都没看李远洋一眼,侧头点了下乐珊的鼻尖,语气里满是宠溺:“你说给我洗衣服的。”
李远洋眯了眯眼,池墨还用人洗衣服?他那些衣服都是直接送去干洗的,难怪乐珊从闸口出来的时候一脸不高兴,敢情是被压榨了。
“就这一件。”乐珊指了指他的外套,脸微微泛红,“我拿回去洗也一样。”
“我可没说就这一件。”池墨捏了捏她的小脸,笑得贼兮兮。
李远洋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心里捉急的想,这个时候岑安海怎么就不在呢?
因为池墨的坚持,李远洋让司机直接送了他回别墅那边,等司机把车上的行李都搬下来之后,李远洋受不住池墨的冷冻眼神,急急忙忙的就走了。
临走前,李远洋叮嘱,明晚上去天畅国际吃饭。
“我一定要去吗?”李远洋的离开,让乐珊松了一口气,这一路上她觉得浑身不自在,现在总算能放松一下。
“你就这么不想去?”池墨单眉一挑,他知道乐珊不是个很能放开的人,而且两人才认识没多久,突然把她带到兄弟几个面前,她心里难免有些胆怯,但这个头只要一开,她慢慢也就能适应下来。
乐珊想了一下,摇了摇头,很老实的作答:“只是有些怕。”
池墨打横抱起她,然后往沙发上一坐,“他们也不是豺狼虎豹,吃不了你,再说有我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