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苏冷再次进入梦境时,映入眼帘的是一辆迎面驶来的囚车,囚车上是一个五六十岁左右的男子,这个人正是闻雨幽的外公,当朝宰相,如今被谗,送往边塞终老,一生不得再与亲人见面。就在他被游街示众时,雨幽正在为雨睛挑选礼物,雨晴的十三岁生日马上就要到了,雨幽已为这件事筹划了一个月。就在她从首饰店跨出时,她看到了那载着外公的囚车,一下子愣住了,她不再管手中的东西,奔向囚车,外公是除了姐姐外唯一一个疼她的人了。
她刚想靠近囚车,便被一个卫兵拦下:“小屁孩躲远点”!那是我外公。雨幽嚷道。外公!这不过是个罪臣罢了。卫兵嘲讽地说道。“雨幽,回去吧,外公走了,以后要保护自己,下次再贪吃,外公可不能送你果子了。”那位老者说道。外公,雨幽不要你走,还想要外公给雨幽讲故事呢,外公……雨幽看着外公慈爱的目光,已泣不可声,那卫征伐一把将雨幽推倒在地;“行了,该走了,有什么好哭的。”转身随囚车离开。那位老者回头望了一眼,心中念着:对不起,我离开你一定会受苦,是外公害了你啊!囚车渐行渐远,只留闻雨幽呆坐在地上。
雨幽绝望地坐着,她不去理会周围人们的白眼和鄙夷。还是离开了,她什么都守护不了,哪怕是那些疼爱她的人,闻雨幽心中想着。
她缓缓起身,踉跄地走回闻府,雨睛刚推开门,便看见了雨幽一身落魄的模样,雨幽看见姐姐,心中的委屈涌上心头,扑在了雨晴怀中,雨睛只是轻声安慰着,她不知道自己能说些什么,“大夫人在找你,去看看吧。雨晴轻声说着,雨幽离开了那温暖的怀抱,走向了母亲的院子。
来到院子之中时,大夫人正一个人收拾东西,雨幽问道:母亲,这是……。你也回去收拾东西吧,今晚咱们就搬出闻府。大夫人答道。为什么雨幽不解。为什么,呵,你以为你有闻雨睛那般天姿卓越吗?你父亲之所以不敢拿你我怎样完全是因为你外公,现在他被污陷私有传播朝中要闻,泄露政事,没判死罪已经不容易了,哪里顾得上咱们,要不是你这个祸害老缠着你外公讲故事又怎么会让别人抓了把柄,我当初为什么要生下你个废物,现在弄得被闻老爷赶出闻府,你这个累赘。大夫人的眼中没有一点对雨幽的关心,只有满满的责怪和厌恶。一切都是因为她吗?到头来竟是她自己害了外公?雨幽早习惯了母亲的冷嘲热讽,却未曾想,外公的离开是因为自己。她已被突如其来的悲痛打击的麻木了,怔怔地看了看忙碌的母亲,机械地转身回房,终究还是要离开了吗?
闻雨幽坐在椅子上,对闻府她没有什么感情,但对她的姐姐,她真的不舍,她不敢去找姐姐,她怕她会无法狠心离开。
她拿起了桌上的笔,写下一封信:姐姐,幽走了,原因我想你是会明白的。是幽害了外公,是幽啊!我不会再留下来伤害你了,我真的舍不得在我身后追赶的你,舍不得为了我可以不顾自己身体的你。也许初雪许愿可以实现根本就是假的,一切都是骗人的。我希望你记了我这个抢你糖葫芦的捣蛋鬼,忘了我这个害你爱伤的跟屁虫。我不敢对你说再见,因为我不知道我们会不会再也不见,因为我不知道我们会不会再也不见。从此你我是云泥文别,对不起,姐姐,幽私自闯进你的世界又自私的离开,对不起,我们有缘再见。停了笔,闻雨幽的眼角划下一滴沽珠,她想起那已不知去向的首饰,看来生日礼物要另找了,无论如何她也要为姐姐送上礼物,她简单收拾了衣物,背上包袱,走向门外,她回头望了一眼桌上的那封信,闭上了双眸,心中默念:姐姐雨幽走,便疾步走向了母亲的别院。
“母亲,走吧!”雨幽对大夫人说道。“知道了,知道,我拿点碎银子”。大夫人在抽屉里翻找着,雨幽冷冷地望了眼母亲,倚在门框上,抬头望着天心的星星,享受着这最后一份安宁。
待母亲收拾完毕,两人出了闻府大门,在关上门的那一刻,雨幽隐约听到了母亲的一声对不起,转过头问母亲时,母亲却说她是说住不起,住不起这闻家的大宅。两人在无人小巷中走着,现在已经入秋了,天空中时不时有乌鸦鸣叫着掠过,小巷的尽头传来几声犬吠,一切是那么的静,静到可以听见树叶落下的声音,这份静,来得那么凄凉,悲伤像一双无形的手,握住了雨幽的心。
忽然,母亲停住了脚步,说:“这是你外公留下的一个小院,以后咱们就住在这了。没有牌匾的简单门框上,是一扇木站,轻轻推开,其内是个小院子,种了棵果树,其上结着几个苹果,杲树下有一张石桌,和两个石椅,院子后面是两间相邻的住房,住房内的摆设都是清一色的木质品,陈列虽简单,但十分质朴。除了位置有些偏远,这房子并不差,雨幽在母亲挑了房间后走进了自己那间,她的屋子靠东,透过窗子便可以看日出日落,她用手轻轻抚摸着屋中的一切,好像那是她的爷爷一般,放下包裹躺在床上,在新的生活开始之前,就让她好好睡觉吧,让她在梦中享受爷爷和姐姐的爱吧!她合上双眼,扔下疲惫,缓缓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