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近了打量,她与程少臣都喜欢简约,墙上连画都挂得少,完全没有照片,所以这些照片,她自己也少见,每一幅都装模作样,他不笑,而她笑得制式,像装酷的杂志封面。其实并没有真的过很久,不过才一千多天,无论她,还是他,从照片上看竟觉得有几分陌生。
父母仍未回家,于是沈安若试着联系他们,一番盘问下,才惊讶地得知父亲病了,今天正在医院等着手术。
她匆忙赶到医院。等电梯的人太多,电梯又慢,她干脆爬楼梯,一口气跑上六楼。她跑得太急,呼吸失常,汗水湿透衣服,找到病房时见到父亲已经换好了手术服,立即掉下眼泪来。
“你从小就不爱哭,怎么现在反而跟水捏的似的。”安若爸慢声细语地安抚她,“只是个很小的手术而已,两三天就出院。你难得休个假出去玩,哪舍得打搅你。”
这句话让沈安若眼泪掉更多。若不是这样凑巧,父亲做手术时她还在度假消夏。
“咱家女儿哪次掉泪不是为小事情,真若是大事她就哭不出来了。老沈你刚才用词不对啊,水怎么能捏?”安若妈说。
“老林,看在我身上马上要被开洞的分上你让着我一点成不?安若乖女儿啊,我错了还不行吗,下次有什么事我一定及时向你汇报。不哭了啊,我的心都快被哭碎了。”安若爸被女儿哭得心慌意乱,拍着她的肩,摸着她的头发,手忙脚乱地哄劝,“唉,这些孩子们就爱大惊小怪,少臣那天也是,脸色那个白,害得小护士还以为他是病人咧。”
“谁?”沈安若愕然抬头。
“喔,那个……”
“你们搞错没?宁可让他知道都不告诉我?你们还当我是女儿吗?”她也顾不上哭了,愤然抗议,突然被母亲踩了一脚。
沈安若收到暗示,立即噤声,知道大概有人来了,迅速抽了张面纸打算抹一下汗水和泪水再回头,却愕然听到妈妈柔声说:“少臣你来了?不是说过不用过来吗?这么远的路,今天天气又不好。”
“没关系。我正好在这边有事情。”
她蓦地转身。真是见鬼,她忘了自己此时脸上挂着泪,额头淌着汗,鬓角的头发都是湿的,样子很狼狈。不过他也不好看,一脸倦容,而且看起来真的瘦了一点。
他们两周没见了,竟是在这种情况下见面。程少臣见到她也微微地诧异,两人都不说话。
安若妈站在她的后面,又暗暗地去掐她的腰,示意她开口打招呼。沈安若吃痛抖了一下,正落入程少臣的眼里。她扔给他一个白眼,他把眼别开。还好麻醉师跟手术助手们此时已经进来推安若的爸爸沈靖和,时间是八点整。